无国家股上市公司实施公平式全流通，只要有一两家试点推出，必然对总体产生示范效应，稳定并引导市场按既定方向发展，使投资人看清政策方向，心中有底，恢复市场信心
刘纪鹏
市场不怕公平式全流通
新一轮中国资本市场全流通的讨论，不仅没有导致股市的下跌，反而实现了政府与市场之间的充分沟通，得出了市场可承受公平式全流通的结论。在这一探讨中，我们得到了三点启示：第一，从市场角度看，消除了流通股股东对全流通的恐惧，摘掉了流通股股东“头上”所戴的会反对任何形式全流通的“帽子”；第二，从政府角度看，走出了流通股股东不赞成国家股在二级市场减持的误区；第三，流通股股东期盼公平式全流通方案的早日出台。
当我们走出流通股股东惧怕全流通的误区后，全流通就成了流通股股东、非流通股股东和监管部门等资本市场有关各方利益一致的目标。首先，监管部门希望全流通。只有这样，才能实现中国资本市场的规范化，顺利完成和国际资本市场的对接。其次，非流通股股东也希望全流通。只有这样，其上市的目的才能真正达到，其手中的股票才能在流通中增值，一个完整的资本运作周期才能实现。第三，流通股股东希望公平式全流通。在全流通已成为中国资本市场发展的必然趋势下，流通股股东已无法回避全流通这一现实，与其在两股自然并轨的过程中一无所得，不如和非流通股股东通过协商确定公平合理的流通方式，认同非流通股的流通。
实现全流通既是中国资本市场实现规范化、国际化和进一步市场化的目标，也是尊重历史、着眼未来、保护中小投资人利益的重大举措。在这一问题上，监管部门、流通股股东和非流通股股东的目标和方向是一致的。当然这一切都要统一在尊重历史、着眼未来，保护中小投资人权益，恢复投资人信心的公平式全流通的前提之下。
非流通股的分类
从现实情况看，中国资本市场的非流通股份主要有两类：1、国有股(含国有法人股)；2、社会法人股(含民营企业、私人和外商)。
目前，中国上市公司的总数约为1200多家，总股本约为5600亿股，其中非流通股占了近3600亿股；而在1200多家上市公司中，拥有国有股的上市公司有960多家，在1200家上市公司中占了80%，而没有国有股的法人股上市公司约有240家，占20%左右。
根据不完全统计，在240家左右的无国有股上市公司中，非流通法人股合计总数约为351亿股。平均每家法人股股本2.865亿股，其中，平均发起人法人股7885万股，募集法人股6904万股。
在探讨公平式全流通时，以有无国有股作为划分标准，对这两类上市公司必须区别对待。
无国家股上市公司宜先行
首先，国家股减持和流通的时机并不成熟。目前，上市公司的国有股本具有多头分散管理和由中央与地方政府多层次管理的特点。对国有股上市公司，由于其股权的调整涉及到六七个政府部门“联席会议”的协调，并不能由证券监管部门以“裁判员”的身份一家说了算，证券监管部门很难进行统一协调。鉴于目前国家股持股主体的不明确和国有资产的组织体系尚未建立，拥有国家股上市公司的非流通股可流通的转化方案审批手续复杂，需通过多个政府部门批准。因此，应暂先冻结近千家有国家股上市公司的非流通股的减持和流通。
其次，法人股上市公司由于其大股东主要是由私人、民营企业和外商构成，股东具体化、人格化，他们对自己的选择和行为能够说话算数。因此，由证券监管部门从市场化的角度以“裁判员”的身份，协调流通股股东和非流通股股东双方，既是规范的，也是现实的。
第三，当无国家股上市公司公平式全流通得到突破后，等到3月份全国人大通过新一届政府的机构设置方案，三级国资委成立后，再推行国有股上市公司的国有股减持和全流通试点。国家有关部门对国家股的公平式全流通方案，可以根据中国历史和现状的实情，采用统一的国有股减持和公平式流通方案。而这与市场化本身是不冲突的。因此，一旦新的三级国有资产经营管理部门成立，即应分别接收上市公司中的国家股和国有法人股的股权，并尽快制定出拥有非流通国家股和国有法人股上市公司的公平式全流通方案，并可对类似于缩股全流通这样的公平模式做出统一的政策规定。
无国家股上市公司实施公平式全流通的前提应遵守：中介参与，以点带面。只要有一两家试点推出，必然对总体产生示范效应，稳定并引导市场按既定方向发展，使投资人看清政策方向，心中有底，恢复市场信心。
综上所述，第一步先从200多家无国有股，只有社会法人、外商和私人非流通大股东的上市公司入手，推进公平式全流通试点，以点带面，摸索经验；第二步待时机成熟时，逐步解决国有股上市公司的全流通，最终实现所有上市公司公平式全流通。这是符合中国资本市场还是一个新兴转轨市场特点的，也是符合中国经济体制改革20年来一贯坚持的渐变稳定逐步发展的改革方法论的。
全流通不仅是资本市场，也是中国综合体制改革的一场攻坚战。因此，付出一些代价，经历一些曲折是完全正常的。投资人应看到这一问题的难度，和证券监管部门一起共同攻克这一难关。只要我们坚定信心、齐心协力，凭中国人的智慧和20年改革的经验，一定能制定出能够被各方接受的公平式全流通方案。
(作者为首都经济大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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