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运作为何是乘法？那是因为同样的一块钱，如果成为上市公司的利润，则上市公司市值就会增加二十块钱，中国一些资本玩家就是这样大玩资本乘法游戏。一方面公司业绩来源模糊不清，另一方面二级市场股价炒上了天

　　夏明

　　闽福发(000547)11月28日发布公告称，公司第一大股东福州牛津-剑桥集团有限公司日前将其持有的本公司3660.4529万股法人股中的1830万股(占本公司总股份的14.948%)，转让给福建国力民生科技投资有限公司。本次股份转让后，福州牛津-剑桥集团持有闽福发1830.4529万股,占其股份总数的14.952%，仍为本公司的第一大股东。

　　如果福建国力民生公司不是福州牛津-剑桥集团的战略合作伙伴(该公司曾与牛津-剑桥共同参与重组过ST海洋)，则此举是否意味着牛津-剑桥已放弃闽福发的控股权，牛津-剑桥将逐步淡出闽福发？笔者认为，此时分析牛津-剑桥重组闽福发背后的疑点很有必要。

　　闽福发今年6月份改名为神州学人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但仍沿用闽福发的股票简称。公司1993年11月在深交所上市，当时第一大股东为福州市财政局，公司主业为柴油发电机组制造，由于经营业务单一，随着柴油发电机市场份额逐年减少，经济效益出现大幅滑坡，1998年净利润仅为259万元。1999年以著名经济学家、英国剑桥科学院院士华生为首的牛津剑桥入主闽福发，闽福发是华生在国内资本市场上的第一块实验田。经过持续的资产并购和投资，该公司现拥有三个主要的产业基地：重庆、浙江、福州，主营产业为通信设备制造、机电新材料制造、发电机制造、技术服务等。

　　笔者研读了闽福发近几年的公开信息，发现闽福发也有一神奇子公司，并由此对闽福发业绩产生疑问。

　　尤卡斯公司--闽福发的“神奇小子”

　　福州尤卡斯技术服务公司(简称尤卡斯公司)为1999年初，由闽福发投资1450万元与牛津-剑桥国际高科有限公司合作设立，主要经营产品技术及企业管理的咨询业务。该公司1999年上半年投资回报为2668.43万元，1999年全年回报4458万元，是闽福发1999年业绩的主要贡献者，占上市公司净利润的70%。该项投资当年回报率即达到了307%，而且其技术服务业务的毛利率是惊人的100%，“一个无本万利的企业”！

　　虽然上市公司重组时，新的大股东通常会注入一些“优质资产”，但牛津剑桥注入的这个盈利能力超乎想像的子公司，未免让人生疑。

　　1.尤卡斯公司主要从事的ISO9000标准质量认证、ISO14000环境管理体系认证、产品、安全等认证的服务工作，该类认证1993年进入中国，到1999年已经有近50家的认证机构。认证市场竞争激烈，收费标准逐年下降，在这样的市场状况下，尤卡斯公司毛利率惊人(1999年毛利率100%，2000年毛利率94%，2001年毛利率93%)。

　　2.尤卡斯公司的业绩在1999年巨幅提升闽福发的业绩后，在2000年和2001年的收入却急剧下跌。2000年收入2259万元，较1999年下降52%；2001年收入811万元，较1999年下降83%。让人看不懂的是，为何有着90%多毛利的企业却每况愈下？

　　3. 2001中报显示母公司对尤卡斯公司投资额为2558万元，2001年报则增加到8299万元，净增加5554万元。2001年尤卡斯公司净利润为326万元。如此巨额增资，却没有公告，而且增资后尤卡斯公司的收入却降到了811万元。此次增资意义何在？

　　闽福发1999年分行业报告时将信息产业收入与技术服务收入分开，但2000、2001年就只有技术服务收入。闽福发的技术服务收入1999年4751万元与尤卡斯公司实现的主营收入相等，可以推断为1999年闽福发全部技术服务收入来自尤卡斯公司，那么1999年3027万元的信息产业收入来自哪里？

　　此外，闽福发称“2000年中期业绩之所以不佳，主要是公司的子公司—福州尤卡斯部分业务收入未到账，而这部分收入已于去年7月入账”。但尤卡斯公司2000年全年只实现收入2559万元，而闽福发2000年技术服务实现收入6889万元，显然2000年技术服务收入主要来源于母公司或其他子公司。2000年上半年闽福发实现技术服务收入(包括信息产业收入)2160万元，成本366万元；2000年全年闽福发实现技术服务收入6889万元，成本426万元。如此倒推，闽福发2000年下半年实现技术服务收入4729万元，但成本只有60万元，毛利率也高达98.73%。这么高的毛利从何而来？

　　8000万元无形资产形迹可疑

　　1999年，闽福发与潜在大股东牛津-剑桥国际高科有限公司草签了收购其多媒体远程教学平台、实时三维虚拟现实和语言控制系统、中英文中国指南门户站点(AzChina.com; AzChina.com.cn; AzChina.net;AzChina.net.cn)，产品、质量、安全、环境、有机食品等欧盟区认证特许权相关服务等信息产业优质资产的协议。协议价款为八千万元人民币，上述资产将由独立的资产评估机构评估，并需经股东大会通过后方能生效上市公司支付7760万元预付款，并计入无形资产-工业专业技术。

　　但是在2001年9月7日董事会公告却称，“在上述协议的实际履行中，该项资产中的欧盟认证特许权由公司的控股子公司福州尤卡斯技术服务有限公司受让并使用，其他资产由公司受让并使用。公司先后预付转让价款6000万元，福州尤卡斯技术服务有限公司预付转让价款2000万元。”

　　两个表述出现了矛盾，是不是上市公司先期支付了7760万元，后期上市公司将其中的1760万元转由尤卡斯公司负担呢？从2000年报似乎能够得到验证：无形资产-工业专业技术转出1760万元，余额6000万元。问题是即便从母公司转出由尤卡斯负担，尤卡斯也应该将其计入无形资产，从而在合并会计报表中无形资产余额加上本年变动数应该和上年数相符，但我们发现并不是这样。

　　那么这1760万元到底是转到何处了呢？而尤卡斯支付2000万元的工业专业技术款又记在了何处？或许只有管理当局才能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1999年，技术服务收入全部由尤卡斯公司创造。而2000年和2001年，母公司也分别创造了4630万元和4096万元的技术服务收入，而且毛利率和尤卡斯公司的毛利率基本一致。此项技术服务收入具体内容究竟是什么？按照2001年9月7日的董事会公告，专业认证特许权由尤卡斯使用，而母公司受让的资产为多媒体教学平台、实时三维虚拟现实和语言控制系统、中英文中国指南门户站点。凭这些网络概念资产能够带来90%以上的毛利，能够带来4096万元的技术服务收入，难以令人信服。

　　此外，这笔1999年购入的8000万元巨额无形资产，直至2001年均未作摊销，也未计提减值准备。这是为什么？

　　牛津—剑桥给闽福发带来什么

　　截至2001年末，闽福发账上资产总额10.94亿元，净资产4.28亿元，每股净资产3.5元，看上去挺好的!可是一看它的资产负债表，你可能就会感觉到资产质量问题。总资产10.94亿元，其中货币资金2.69亿元(这是闽福发2001年报最大亮点)、应收款项3.39亿元(该公司应收款项余额合计34119万元，只计提213万元的坏账准备，计提比例为0.6%)、存货0.98亿元、长期投资1.06亿元、固定资产1.32亿元、无形资产及其他资产1.39亿元。其中有多项资产的状况令人怀疑，如：

　　1.货币资金2.69亿元。2000年报重大事项披露有2700万元存款银行拒兑，2001年报仍有1500万元银行存款纠纷，笔者不知道闽福发如何处理这些资产，如果迄今仍列为“银行存款”那肯定不合理，但在其他资产中又找不到这些争议资产。

　　2.应收款项3.39亿元。应收款项从1999年初的1.46亿元增加到2001年底的3.41亿元，这些应收款由于账龄长存在较大幅度潜亏的可能，随着余额的逐步增大，潜亏额就越来越大。可该公司只提了183万元的减值准备，是不是太少了？

　　3.长期投资1.06亿元。除了麦格乃泰克(福州)发电机有限公司有实际盈利之外，其余的列为合并报表的长期投资项目有几个能产生较好效益？

　　4.无形资产及其他资产1.39亿元。这里面有6000万元无形资产作为不良资产(就是牛津-剑桥注入的所谓优质资产)准备剥离，另外有其他长期资产为1999年将沈阳冠信大厦自存货科目中转出至其他长期资产，金额5441万元，至2001年底未做任何处理，这是为什么？

　　牛津-剑桥入主闽福发后，虽然有很多想法，但实际并没有找到真正稳定可靠的新主业。技术服务业这块很虚，不能挑起闽福发解困的重任；信息产业昙花一现，利润来源难以令人信服；后来又进军环保、教育产业，实践证明也不成功。现在其主业是靠重庆为生产基地的通信产业，但存在单一需方的风险。

　　闽福发在2002年第一季报已宣布中报预警，理由是：因市场变化及欧盟认证特许权过户原因为减少关联交易，公司董事会于2001年9月7日审议通过了关于解除与牛津-剑桥国际高科有限公司签订的收购信息资产等无形资产协议的议案，现信息产业等无形资产已退给牛津-剑桥国际高科有限公司，由该部分信息产业产生的收入今年将大幅减少，同时公司新投资的产业项目正处在建设期尚未产生效益，因此公司预计2002年中期盈利水平比上年同期将减少50%以上。

　　说是这么说，但笔者认为闽福发信息产业本来就是虚的，现在只不过回归原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