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大市触底回升,但消息面相对比较平静,对于后市:“修礼者王,修政者强;聚民者安,聚敛者亡。”)
特约撰稿 缥缈
本周市场有异动,大市触底回升,但消息面相对比较平静,本来准备了另外一篇关于
QFII政策的时评,但因为盘面过于火暴,所以,我们只好改换话题,谈一谈关于市场的理性。
事实上,近期消息面上并不平静,市场言论相当多,而且有“质量”。其中谈得最多的,是关于市场的缺陷与价值问题。
同时,由于一直以来,市场走得并不是很好,众多机构已经相当严重地被套于1500至1700一带,且有去年大量死筹码在更高之处,对此,方方面面,在周初,基本上是两个字,无策;四个字,束手无策!
不过,有些事还是在办,也并非全是利空。
比如:基金的封闭转开放,已被提上议事日程,只要获得持有人大会的同意并符合现行规定,首只封闭转开放很可能于近期推出。
再比如,那两只等待发行的大盘股,在市场的持续的低迷走势之中,也一直没有什么消息,特别是大家关注的中信证券,有分析认为,如果其今年无法发行,明年将有其它变数。
与此同时,我们也看到,周五外管局细化QFII《规则》正式出台。对于托管人管理、投资额度管理、账户管理、汇兑管理和监督管理等内容作了更加明确的规定。
《暂行规定》明确了托管人的资格条件由中国证监会、中国人民银行、国家外汇管理局三家联合审批,并详细规定了托管人在外汇管理方面应履行的职责。
在境外投资者投资额度管理问题中,《暂行规定》进一步明确了合格投资者投资额度以人民币计价;单个合格投资者申请的投资额度不得低于等值5000万美元的人民币,不得高于等值8亿美元的人民币;额度有效期内未足额汇入本金申请补足额度的、汇出部分本金后重新申请汇入本金的以及申请提高额度的,按简易程序审批,即减少有关申请材料,并缩短审批时间。此外,明确规定有关投资额度转让的具体操作程序和申报材料。
引进和实QFII制度,是落实江泽民同志在十六大报告中提出的“坚持‘引进来’和‘走出去’相结合,全面提高对外开放水平”的精神,积极稳妥的开放进程中规范发展证券市场的重要措施,是推进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的重要举措,也是20多年来中国对外开放、引进外商直接投资政策的延伸和拓展。
从盘面看,两市超跌庄股,兰州民百、万东医疗于周初先期反弹,并随大市反弹一举成功筑底。由于本轮下跌,众多投资者的资金纷纷被套,而短线投机抄作的理念更是“土崩瓦解”,ST和超跌庄股,都早已经无法提起市场跟风的兴趣,此次以退为进,反而可以走活。
应该说,大资金进场会伴随打压,这是“全球股市”的一个定式,周四及周五所发生的反弹,看来不是多方有所准备的自发行为,而是市场合力的反应。
可以这样说,此前强势板块和个股的轮番下挫,一方面显示大盘处于一种情绪化的操作之中,弱势还难以扭转,另一方面也将强行锁定短线资金的操作,形成新的热点。大盘最后一跌或者新一轮跌势,并不能排除会在反弹之后发生。
总的说,大盘自11月8日向下突破以后,所有技术指标,已经大多失效了,本周振幅加巨,收出带量的中阳线,看起来既不似超跌的技术性反弹,也不似见底的症状,总之,市场非常复杂,量能仍然不够,若无政策支持,将形成反弹只能有很小的幅度。因此可以肯定,后市若没有外部的其它因素推动,大盘仍将是延续一个反复震荡筑底的长期过程。
对此,市场共识是,目前,已经无人再考虑“反弹”,因为已无意义,大家想的是“反转”!
但是反转的条件,我就不说了,因为这个机会,能不能出现,现在言之尚早,仅提醒大家,共同考虑。
相对地看,本周对于大盘股的发行,管理层出言仍然谨慎,看来问题有难度。不过,目前还没有过最后期限。一方是市场,一方是从市场中圈钱,想一想,这种选择,两头为难,真不好办。
对于这种状况,应该如何应对?其实也不是很难。所以本周《股市论语》,我们推荐《里仁》章“用其力于仁”。
在春秋末期,奴隶主的意识形态,已经遭到较大的变迁,对于人的关注,也已经从比较低的层次,向更高的层次发展。
对此,孔夫子是主张“用其力于仁,我未见力不如者。”他老人家认为,只要以德行政,力量不怕小,也可以合成很大的力量。
对此,孔夫子还制定了一条“尚贤使能”的方法,以后人的归纳,当“两头为难”的时候,可以服从四条原则:“无德不贵,无能不官,无功不赏,无罪不罚”;这样,可以作到“朝无幸位,民无幸生,尚贤使能,而等位不遗。”
这些话说穿了,就是不能让得到利益者,随便混日子,国家自然大治。用于股市,就是不管是谁,要来圈钱,可以,但是你不能白白地圈钱,你要拿出你的“业绩”出来,好好地表现。
对此,荀子认为,孔夫子所说的“力不如”,是指为政之力。
荀子说,为政之道,“修礼者王,修政者强;聚民者安,聚敛者亡。”这也就是说,在社会共同利益与集团利益之中,取舍的问题,首先就要看“有功与无功”,然后才是看“有罪与无罪”,无功不赏,无罪不罚,这是最简单、最直接的“用其力于仁”。
而所谓“修礼”,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规范化”;所谓“修政”,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市场化”。“聚民”,则是指聚集“人气”,“聚敛”,是指纯粹“圈钱”。
荀子认为“人性本恶”,没有制衡,人的坏心眼非常之多。特别是对待“钱之去向”,荀子是这样说的,钱是好东西,但是“王者富民,霸者富士,仅存之国富大夫,亡国富筐箧、实库府。筐箧已富,府库已实,而百姓贫,夫是之谓上溢而下漏!入不可以守,出不可以战,则倾覆灭绝,可立待也!是故财者,我聚之以亡,敌得之以强,聚敛者:招寇、资敌、亡国、危身之道也。”
所以,荀子有一句非常有名的话,他说:“草木荣华之时,斧斤不入林;鱼鳖孕别之时,网荡不入泽。不夭其生,不绝其长也。一与、一是,为人者,是为圣人。”(《荀子、王制》)用今天的话说就是,要得到,就要给与及保护,这样的人,就是圣人。
回过头来,看看我们的上市公司,是不是有一部分公司,生来只会“聚敛”,不会“富民”呢?
这些企业,“入不可以守,出不可以战”,把钱交给他们,是社会财富的流失,是变“良币”为“劣币”,“招寇、资敌、亡国、危身”之道,说得一点也不错。
以前没有QFII,我们不管好坏,肉是烂在锅里;但今后呢?那些名为QFII的机构投资者,恐怕惹不起,“倾覆灭绝,可立待也。”
所以,在选择方面,我们需要慎重。我们更要注意古人关于“价值”与“理性”的研究,千万不要以为,只有西方才有成熟的投资理念与投资市场。
我们知道,一般而言,市场的理性,可以分为经济人理性与价值理性,前者是以利益计算,后者服从道德规则。
而以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总结,最简单地说,这两种理性,也非很费解的东西,无非就是前者言利,锱铢必较;后者言义,视死如归!
那么,经济人理性走到极端,就是只管“圈钱”,基本不考虑后果;而价值理性走到极端,就是需要维护市场,危机时分更要制止圈钱,这远远强于听任市场的“崩溃”。
我们认为,对于“价值”与“理性”,是两种同时存在的认识,“上溢而下漏”,此消则彼长。事实上,也不会存在绝对的“经济人理性”或者绝对的“价值理性”。否则,市场根本无法存在;而无法存在的市场,又何谈任何“理性”?
所以,对于市场行为,我们切不可以仅以理性来判断市场。有的时候,为保护人气,“聚民”重于“聚敛”,牺牲一些局部利益,也有必要。而且,作为一些已发行的上市企业,应该是我们股票市场的“交易主体”、“基石”,但是他们作得到底如何?
其实,最近就有几起事件,都涉及到比较严重的后果。假如媒体所报属实,当事人无疑应受到法律的追究与惩处。所以,要判断市场的理性,本来不难,可以根据结果进行。社会的良知是我们所熟知的,而且法律也不能颁布出来摆样子,说到底,如果是任何公司,谁都可以出来“圈钱”,没有限制,那也可以说是一种公平!
问题在于,我们的市场一直不是这样。不是谁都可以发行股票!既然如此,发行之后呢?谁能对其负责?
本周收市之后,我与朋友之间就一篇文章进行了一次十分有益的探讨,这是关于中国的一家知名的企业的分析。在我们的市场,报道与分析,即使是出自专家笔下,很多也需要绕过来、再绕回去,需要进行一些特别的规则的处理,尽管所涉及的一切未来都必须“公开”。
这是对于市场采取一种更为负责的态度,是取一种善意的动机,爱护的态度;离开这种动机,这种态度,任何分析,可能都是有问题的。
我们认为,在近期,市场的“价值”与“理性”、包括监管的一些政策,正在遭受挑战,特别是对于市场本质性的缺陷分析,有许多讨论的文章,值得大家长期、认真地对待。其中最重要的问题,是大家意识到了市场共同利益的存在。
这说明,有大量的理性分析,已经从“商品”到达了“人”,特别是管理层的“价值”与“理性”,而管理层则是构成市场的上层建筑的主体。
这其实不希罕,让一些问题现形,并不是很难,难是难在人人都知道这些问题、这种现象,却不能正面质疑而且难以制止,社会与市场,在目前还缺乏相对的制衡与评价机制。
我们认为,作为市场,不仅要强调市场制衡和监督,还要强化各个市场主体的道德与观念。
本来,市场最经济的运行方式是依赖于市场自律,各个参与主体需要保持起码的道德规则。这不仅因为监管的成本较高,尤其监管的代价十分惊人,同时也因为技术的复杂化和专业化的趋势,已经很难让不同专业的人,彼此之间通过监管的结果,达成共识。
所以,作为管理层来说,通过标准的方式来约束市场,难度确实太大。但是,如果通过标准来树立理性,还是非常紧迫的。其中,“修礼者王,修政者强;聚民者安,聚敛者亡”,也是可以参考的理性思路之一。
我们知道,为了改善我国的上市公司治理结构,管理层在提倡公司治理,但是,公司治理结构中的最重要的一点,其实就是专业之间的内部制约。
无庸讳言,不仅在中国股市存在一系列问题,全世界各国的股市同样如此,都是在发展与规范道路上,磕磕绊绊,一路走来,但是,唯有中国股市,险被推倒,投资者被搞得十分糊涂。其中,关键就是有太多奇奇怪怪的理论,得不到澄清。
比如去年,有人就说,可口可乐在大饭店是20元一罐,所以国有股高价减持就没有什么不合理,“既然没有强迫你购买,高定价就没什么不对。”
还有更邪的,比如还有人说:股市会带来金融风险,所以,为了保银行、防范金融风险就需要挤股市的泡沫。
事实是中国的金融数据并非全部对外,我们的银行业的数据一直是相对保密的;那么,只能是金融会给股市带来风险,怎么能反着说呢?
说这种话的人,是有心还是无意,我们不去推测他,但是乱挤泡沫的结果,是反而引发了奇大无比的内胀式金融风险,挤泡沫挤得股市一塌糊涂。
同样,有的事情更加荒唐。有人说创新是市场的生命之源,所以如PT郑百文这样的公司,也就可以进行异想天开的割让流通股股权。搞出来的那个过户方案、默示原则、通过民事司法裁决寻找新的“法律依据”,种种稀奇古怪,结果解构成为一个“令上帝也流泪”的股市传奇。
我们认为,既然提出“价值”与理性,那么就有这样一种共识:市场的存在,决不是为了拿来胡闹、或曰供人胡说八道、标新立异的。任何人,不管你有多博学、地位有多高、权力有多大,也不可以胡说八道,公开破坏市场规则,破坏产权与价值的最基本的、最神圣的公平,然后美其名曰:创新。
所以我们说,如果“非理性”也可以在“理性”的借口之下大行其道,那么,只能造成市场的超高交易成本,也就是“价值失效”,价值损失。
同样的道理,那些以为独立董事是一项荣誉性职务的学界名流们,屁事不干,报表也看不懂,也敢加盟企业,担任“花瓶”董事。
结果是什么,我们其实已经看到了。一年以来,有些经过他们签字认可的伪劣报表,已经遭致管理部门的驳回处理。但是这并不影响名流们参与的积极性,为了区区一点点报酬,名流们去开股东大会异常积极,开一次会可以,有3000至10000元的会议津贴,所以,名流该卖的卖,不该卖的,同样也卖。
最惊人的,有些公司还为这些独立董事在行使职权中的“过失行为”购买个人责任保险,一旦决策失误,产生损失,由保险公司负责赔偿。
我们总说投资者没有信心,但是,你总是这样搞,投资者怎样能有信心?反之,“用其力于仁,我未见力不如者。”
事实上,投资者谁也没有长着狗脑袋,谁也不是天生就爱玩那些危险而混乱的股市“游戏”。问题是总有一些人在那里进行表率,无论出于吸引眼球的需要,还是受其它利益的驱使,有些人,就是有折腾市场、制造轰动“理论”的欲望。
如果他们还只搞一搞风花雪月,或者秘闻起底,来点张五常式的含沙射影、嬉笑怒骂之类的批评讽刺,大致可以忍受。问题是他们的兴趣往往是在于其它,所以一旦涉及更深、更大的马蜂窝,你可以断定他们绝对力有未逮。没有更专业知识的支持,如果总是搞来搞去,也许有一天,局面失去控制,真把天“捅漏”,那也很难讲。
对于这些现象,我们警惕得不够,再发展下去会是什么样,现在谁也说不准。不过,好在到现在还没人真正追究他们。原因是因为那些沉默的大多数不太清楚他们的权力,或者另有利益之手在背后做了种种干预与平衡。
无论如何,我想,“无德不贵,无能不官,无功不赏,无罪不罚”,理性终归要占上风,毕竟我们的社会、我们的市场是在进步,而在市场经济领域,没有人可以随便牺牲他人的利益。
在市场,追求“价值”和“理性”,就应以惩罚来追究造谣惑众者,这在明天是必然的,成本也最低,套用一句经济学的话来说,这就是借助市场外部力量,来达到用市场的手段达不到的目的。
当然,在真正的市场选择之中,除了“价值”、“理性”之外,市场还有一种普遍的“动物理性”。此题另议。
回视本周的交易,市场的潮汐,在大风大浪之中起伏、颠簸。收市之后,真不知有多少人在感慨!而又有谁能够回答我们,在这微妙而奇伟的市场,真的具有“理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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