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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曹盛洁 北京报道
2002年8月6日当记者来到瓦红色的科利华网络大厦时事前约好接受采访的科利华集团董事长宋朝弟、副总经理兼董事会秘书孙斌正匆匆从北京郊区平谷县赶回海淀区的上地，他们正在筹备一所面向全国招生的高考复读学校，今天去平谷则是办理相关手续。
“我们调整了科利华的定位，将科利华重新定位于教育内容的提供商。”宋朝弟告诉记者。除此之外，科利华正在将以前分散的业务体系整合在一起，这些业务包括科利华曾经高扬过的互联网、图书、教育等各种产业。但是，宋朝弟还能挽救科利华吗？尤其在资本市场、业务伙伴和客户的广泛质疑面前。
资金链断裂
“科利华现在很脆弱，有些事已经不起质疑了。科利华像一个孩子，需要社会的关爱。”宋朝弟，这位在2000年被《福布斯》评为中国大陆富豪第十名的科利华掌门人对记者说。
不少人还记得《学习的革命》，这是宋朝弟最精明的一次商业炒作。凭借这次炒作，原本默默无名的科利华几乎在一夜之间声名鹊起。
创立于1991年的科利华软件公司，至今仍是国内最大的教育软件公司，拥有18家国内分公司、2家美国分公司、1000余家全国销售代理机构。作为在教育软件行业起步较早的民营企业，科利华走过的路充满了艰难与坎坷。
在上市前，科利华像其他高科技企业一样，在公司进一步发展时，面临着资金短缺的问题。1999年5月，科利华教育软件公司通过一系列复杂的债务重组，受让黑龙江阿城钢铁60079928%的股份，在上海证券交易所成功上市。谈到为何急于买壳上市时，董秘孙斌告诉记者，当时排队上市的企业太多，科利华等不及了。
上市之后，科利华资金紧张的状况并没有得到缓解，反而进一步加剧。由于原大股东阿钢集团拖欠上市公司巨额应收款项，据证监会有关规定无法进行配股或增发，科利华绞尽脑汁开始了旷日持久的清债攻坚战。
在接受阿城钢铁的股权转让后不到5个月，科利华教育软件技术公司(科利华大股东)就将全部股权质押到华夏银行北京甘家口支行融资。2001年6月15日，科利华大股东将所持44946720股本公司法人股质押给中国农业银行总行营业部，用于贷款。同年7月13日，又将所持有的64209600股本公司法人股质押给华夏银行北京公主坟支行，用于贷款。在整个2001年，科利华新增信用借款500万元，新增抵押借款1.17亿，新增质押借款1亿元，共新增短期借款1.9亿元，这时的期末数已达5.55亿元。可见，上市公司股权一直是科利华质押融资的工具。据该公司董秘孙斌介绍，为了赢得贷款科利华网络大厦也已抵押给了银行。
北京证券研发中心研究员李畅对记者说，由于科利华所贷的多是短期借款，所以风险很大。
据知情人透露，科利华目前已处于现金断流的状态，而且，除了银行的欠款之外，在印刷、运输等方面也有欠款。前一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科利华拖欠学生奖学金和落榜赔偿金的事，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科利华资金紧张的程度，但只不过是“冰山的一角”。对此，孙斌毫不讳言：“我们当初是满怀热情对阿城钢铁进行重组的，没想到三年来进一步融资没有成功，还背上了沉重的债务包袱。这期间科利华经营的确比较困难。”
早在1999年8月，科利华就抛出了一份配股方案，到1999年年报，再次提出修改过的巨额配股方案，融资计划超过7个亿，不过两次都没有获得监管部门的认可。2001年5月，该公司第三次提出增资配股的方案，由于赶上市场大调整，整个股市的融资活动几限于停顿而再次流产。当记者问及科利华融资不成功的原因时，孙斌说，主要是因为科利华不符合当时证监会规定的硬件条件。
股市屡次受挫让科利华切身感受到了资本的寒流，但雪上加霜的是，由于科利华2001年年度报告被信永中和会计师事务所出具了无法表示意见的审计报告，公司财务状况被视为异常。今年5月8日，上海证券交易所对科利华公司的股票实行了特别处理。为了保持科利华公司的形象，股票改名为ST龙科。
回想起1999年4月，宋朝弟说：“我们要成为中国的微软，所谓‘中国的微软’，就是要在国内股市市值第一。”这句豪言壮语，让人感觉恍若隔世。
向风险投资求救
科利华戴上ST的帽子之后，各个银行变得非常谨慎，不再为其提供贷款，科利华从股市、银行融资的通道几乎被彻底切断。而科利华的产品销售收入并不能保证公司的正常运转，急需资金的科利华不得不选择了曾多次放弃的想法：引入风险投资。
其实，早在1995年，著名的风险投资商IDG就找过科利华，希望对科利华进行投资，但是被宋朝弟婉言拒绝了。为何科利华不愿意接受IDG抛来的绣球？孙斌告诉记者，由于教育行业的利润很高，科利华不想与其他企业共同分享。这一点从目前科利华的子公司都是全资也可以看出。2000年，又有更多的风险投资商与科利华进行了接触，最终都是因为同样的原因而联姻未果。
“虽然科利华一直是独立性很强的企业，但现在我们已改变了想法。”孙斌无奈地说。为了能生存下去，科利华多媒体公司、科利华网络公司等二级公司正在与国内几家风险投资商进行谈判。据悉，目前各方持股比例及合作方案尚未最终敲定。
除了以适当股权引入风险投资之外，科利华已开始加强自身产品的推广力度。在2001年信永中和会计师事务所出具的审计报告中，曾提到科利华的母公司和各子公司缺乏可以信赖的内部控制制度。存货管理、资金使用缺乏必要的内部控制，生产、采购、库房、销售与财务间责任不清且缺乏监督，这都表明科利华的经营管理能力已成致命伤。
孙斌承认上市之后科利华的产品、管理一直在提高，但力度不是很够，他解释说科利华这三年来有些过于乐观，本想通过融资解决发展中的一些问题，包括管理、产品等问题。但这个解释并不能使人信服。
科利华一直希望将分销体系建立起来，去年在市场结构和销售渠道上曾尝试由直销制改为分销制，逐步退出二级市场。但由于资金问题，今年7月中旬又将分销制改回到直销制。
会否再次重组？
1999年来，高科技企业借传统产业壳资源上市的案例很多，如北大青鸟重组天桥百货、创智科技重组湖南五一文公司等，在重组后也曾出现一些问题，但最终都实现了业务转型，成功地进行了配股或增发。
有证券分析师认为，如果科利华能够处理好各种内在问题，也许会成为民营企业买壳上市的一个经典案例。
不幸的是，科利华在股市融资上遭遇了滑铁卢。不过孙斌认为，科利华的融资之梦并没有断只是暂时遇到了一些困难。“我们会全力争取在今年年底的时候摘掉ST的帽子。”当记者质疑科利华能否实现这一目标时，孙斌说：“我们很有信心，正在朝这个方向努力。”
然而，孙斌的信心与目前科利华的经营状况形成了强烈反差。
今年4月27日，科利华发布了2001年度业绩预警。而ST龙科2002年一季度显示的财务状况同样不容乐观，其主营业务收入比去年同期下降了55.24%，净利润下降了68.39%。证券分析师认为，ST龙科预期其2002年中期业绩将会继续下滑。8月24日，科利华将公布其2002年中报，上半年的业绩情况即将见分晓。
屡次融资失败的科利华是否会被重组，目前还不得知。今年5月23日，ST龙科发布公告称，该公司5024万股法人股已由信达资产管理公司以抵偿应付款项的方式转让给宏源证券股份有限公司000562，转让后宏源证券成为ST龙科的第二大股东。
北京证券专门研究高科技行业的研究员冯磊对记者说，从公告中可以看出，宏源证券是被迫接受科利华股权的。如果ST龙科2002年年报的效益依然不好，经营状况继续恶化下去，宏源证券也许会尽力对其重组。
孙斌否认了这种猜测。他告诉记者，公司目前还没有再次重组的打算。由于过户手续没有完成，信达资产管理公司的两个董事还没有从董事会中退出。而宏源证券已在公告中披露说，将在三年之内以现金方式转让科利华股权。
对科利华来说，重组上市公司代价将很大。其内部员工曾以电子邮件的方式告诉记者，科利华现金断流，各种账号中连提取几万块钱的能力都没有。而据传科利华拖欠工资已成惯例，迄今5月份工资仍被拖欠。6月份以后，科利华裁减了一批员工，业务能力大幅下降。虽然宋朝弟在尝试着拯救这家公司，但一旦涉及上市公司重组，也许他会主动放弃第一大股东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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