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毅颖
中国入世前后,“市场化”这个词的使用频率空前高了起来,然而自去年6月14日以来,中国证券市场的表现却令投资者对这个字眼敬而远之。
进入新年,“继续市场化减持国有股”的传闻再次泛起,股市应声加速下跌,尽管证 监会及时辟谣,可是一个看不清方向的市场如何能让投资人放心?就在沪市跌破1400点的时候,我接到了好几位中户投资人打来的电话,他们是几位知识层次颇高的离退休人员,说他们无法理解,心情很糟,心里没底,说攒了一辈子的养老钱就这样蒸发了,最可怕的是竟无人告诉他们任何有效的信息,他们不知道该信谁?他们曾经天天看报纸、看电视,并据此投资,可忽然之间这些报纸电视就变了脸,满篇皆是口诛笔伐,看得让人胆战心惊。他们觉得这个市场无论有多少问题,有一条是肯定的,它是政府建立起来的,市场不正常,管理层就应该想办法让它正常起来,这跟市场化是两回事。几乎每个人都在发问:管理层在干什么?难道这就叫市场化吗?面对这样的市场,中小投资人用脚投票应该是唯一正确的选择,可是出于对政府的信任,尽管深套其中,他们还在这个危楼倾覆的市场里苦苦支撑着。想过没有,一旦他们的希望破灭会发生什么?
不可否认,中国的资本市场加快商业化、市场化进程是应对经济全球化挑战作出的正确反映。特别是“入世”之后,尽快建立符合国际规范的治理准则,更是摆在管理部门面前的艰巨任务。去年以来管理层针对上市公司和券商出台的一系列治理措施和法规,是高效率的,让人目不暇接,可以说取得了实质性的进步,但是必须看到市场的建设应是逐步推进的,对于政策和法规要有一个逐步消化吸收的过程。我们的市场远没有成熟到可以自我调节的程度,急于求成、拔苗助长式的推进市场化很可能适得其反。
我们讲“市场化”是说市场可以解决的事情就让市场自己解决,也就是通常所说的企业行为,政府不应干预企业的正常经营运作,但是涉及到市场的存亡,涉及到与国计民生相关的国有资产的大事,怎么可能让市场自己解决?市场化的前提是法制化。当前中国资本市场的最大问题是法律法规不健全,企业的背后是行政权力的影子,从这个市场设立之初,就充满了计划经济的行政色彩,并一直延续至今。前10年我们是把一个资本主义的东西移花接木到社会主义的土壤上,让它来为国企解困服务,我们把它放在一个封闭的温室里,由着自己的思路栽培它,并且不断把外面的一些花样、戏法拿来实验嫁接到它的身上,由于基因不同,我们种的这棵树充满了“特色”,抗病能力很差,结出的果实虽然味道不好,但由于好看,花样翻新,总能不断卖出好价钱。但是园丁心里应该清楚,这种情况是不能持久的,“花盆难养万年松”,温室早晚要被拆除。如何让这棵异化了的树尽快适应变化了的环境,长成参天大树,为他带来更多的效益,需要制定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有步骤地操作。如果操之过急,下猛药治虫的同时,又拆了温室,这树肯定会活不了,因为它的基因不行。聪明的园丁应该是标本兼治,打药的同时摘掉烂果子,最重要的是在温室拆除之前改变树的基因。试想,在整个社会市场化大环境没有造好的情况下,贸然把一个具有高度政治经济敏感的“政策市”加速市场化,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
市场化是以市场兴旺发展为基础的。长达7月之久的暴跌,反映出的是一种观念的碰撞,思路的迷茫,信用的缺失,然而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由此导致的信任危机,这与我国政治经济形势向好极不合拍。市场像断了线的风筝,受伤害最深的是中小投资人,可是依然有人视而不见地奢谈市场化,难道评判是否市场化的标准就是市场一波更比一波低不成?如此低迷的市场如何承载减持国有股的重任?前一段时间,中国证监会在股市将要击穿1500点时暂停市场化减持国有股方案,有人称之为“政府救市”,有干预股市之嫌,不符合市场化原则。孰不知,在关系到市场安危的时候,任何一个国家的政府都不会无动于衷,远的不说,眼下身处经济旋涡中的美国、日本、阿根廷概莫能外。美国爆发的“安然”丑闻是一个深刻及时的案例,值得我们那些言必称美国的人士好好研究,资本市场不可能没有问题,倒是美国政府和司法部门的快速反应的确值得借鉴,它告诉人们,在高度发达的市场经济下,监管机构应该如何维护法律尊严和有效调控市场,这与市场化并不矛盾。
“市场化”决不是一个什么都可以往里装的筐,解决那些成长中的烦心事和剔除烂果子,是园丁的责任,如果硬要与好果子装在一个筐里,非但卖不出好价钱,辜负了投资人的信任不说,还要遭到市场的惩罚。从这个意义上分析,“市场化”就是一柄双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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