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3日,中国证监会宣布暂停国有股减持,受此利好消息刺激当天股市跳空高开83.76点,到收市时,深沪两市几乎全线涨停。
作为一国国民经济的晴雨表和风向标,股票市场的走势必然会受到管理当局政策变化的影响,甚至有时会反应过度。这一点在类似我国这样不发达的股票市场上反映得尤为突出,我国股市因此甚至被称作“政策市”。事实上,即使是在国外成熟的股票市场上,也依然
能找到政府干预的影子,近期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为消除“9.11事件”影响而出台的“紧急措施”,对美国股市走稳起到了关键作用便是典型例证。
十年股市中的政策影响
回顾我国股票市场十年风雨历程,政府政策在股票市场打下的深刻烙印依然清晰可见。(见附表)从其中不难发现一些特点:一是股市调整虽不都与政策性因素有关,但每次重大政策出台都引起股市不同程度的波动,有时波动幅度相当大。二是1997年以前我国股市表现出波动幅度大、持续时间短的特点,而1997年后股指走势相对平稳,而且波动周期延长,这说明随着我国市场经济逐渐走向成熟,管理层监管手段日趋市场化,市场参与者的投资行为日益理性化,“政策市”效应有逐步减弱的趋势。三是十年间明显带有干预性质的政策主要体现在1993年12月的“四不政策”、1994年7月的三大救市政策、1996年12月及1999年6月的《人民日报》特约评论员文章。从上述四个事件分布的时间段和发生频率来看,直接的行政干预政策主要集中在1997年以前,1997年后只有一起行政干预。出现这种结果,一方面与中国管理层自身监管方式不断更新密切相关,另一方面也许与随着香港回归,内地管理层与香港证券监管当局沟通更为便捷和频繁,以及香港证券监管机构有关高官任职中国证监会促使监管方式加快转变紧密相连。
政府干预与市场化并行不悖
把握中国股市十年变迁的特点尤其是监管当局与股市发展的关系,即政府在股市中的准确定位,既是市场人士普遍关注的重点,也是政府监管部门研究的对象。特别是在我国以国有经济为主体的体制环境下,如何理性看待和评价上述二者的关系以及股市的政策效应,显得尤为重要。
首先,应该明确的是,市场化原则并不意味着政府身影的消失。基本经济学原理告诉我们,市场失灵的存在产生了政府调控的需要。然而政府作用也是有局限性的,市场经济的本质特点就是按市场经济规律办事,包括政府发挥管理职能也应以此为前提。索罗斯袭击中国香港股市时,香港政府毫不犹豫的动用上百亿的资金进行了回击。事实证明,香港当局的干预政策不仅是明智的而且是必要的。近期美国启动以允许上市公司更大程度地进行股票回购为主要内容的“紧急措施”,对美国股市抚平“9.11事件”的创伤,维护股市稳定的作用是显而易见的,美国证交会的干预最大限度地保护了投资者的利益。中国香港、美国的案例充分说明,对于高风险的股票市场,在意外情况下进行政府干预的政策效应是积极而又显著的,有形的手可以弥补无形之手的先天不足。
其次,政府动用政策干预股市要适可而止,并始终以遵循市场经济规律为行动的出发点和落脚点。为应付突发事件而制定的干预政策决定了政策作用存在时效性,此次美国政府实施的“紧急措施”就有明确的时间限制,并且是依照市场手段完成干预调控的目的。从香港当局狙击战中,同样可以看到这一点。反观我国股市,1993年的“四不政策”、1994年的“三大救市”政策、1996年及1999年《人民日报》特约评论员文章,本质上是一种行政化而非市场化的干预政策,政策直接对准了股市,最终导致股市暴涨暴跌也就在情理之中。我们认为上述政策是不当的,有悖于股市健康发展。相反地,对于“3.27”国债事件导致的国债期货交易暂停,则可认为是管理层依据市场发展态势做出的有效决策,不应看作行政手段强行干预。
第三,国有股减持政策的出台带动股市下跌是一种正常的市场行为,并非政策直接作用的结果。此次国有股减持政策的出台背景与1997年以前几次政策出台的背景大相径庭。国有股减持问题早就提出,其中积极意义不言自明。在新的国际、国内经济形势下,国有股减持势在必行。对此,管理层一直保持着审慎的态度,上半年推出减持政策,使市场前景明朗化,国有股减持的消息不再利空利多轮回转换。国有股减持政策出台,其背景和初衷是解决日益严峻的社保资金筹集问题,和前几次出台政策直指股市有根本区别。但是,过高的减持定价方式没有得到市场投资者的认同,国有股减持在客观上表现为引发股市调整的导火索。尽管此次股市下跌因素众多,管理层根据市场反应适时暂停减持国有股,其依据是尊重市场选择,股市因此几乎全线涨停也属正常的市场行为。简单地将其理解为救市显然值得商榷,暂停国有股减持是管理层依据市场表现相机决策,纠正其中不合理的因素,这恰恰是监管行为市场化的表现。
一味的否定政府政策在股市中的作用或者认为政府政策已经完全市场化,都是有失偏颇的看法,都脱离了我国股市的具体国情和经济转轨条件下监管的方式特点。回眸股市十年风雨,我们可以看到管理层越来越注重通过市场化的手段和政策来监管股市。此次国有股减持政策从实施到暂停,反映出管理层严格坚持市场化监管,并根据市场反应适当调整政策的倾向和态度。可以明确的是,在中国加入WTO、国际间交流与合作比以往更紧密的大背景下,政府在日后市场监管中的取向会更加市场化和法制化,更加注重“三公”原则。
陕西巨丰研发部 于波 侯鉴 张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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