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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点透析:自掘坟墓的庄股时代!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1年09月24日 10:20 证券日报

  海融资讯亚当·斯密曾经说过,市场借个人自私之手实现最大福利,看似歧路的个体与群体目标,却通过市场的博弈机制,最终走到了一起。这种辩证法反映到我国当前的股市上,就是庄股时代的自掘坟墓和新投资时代来临前的大洗牌。 博弈对手的改变庄股时代自掘坟墓的开始

  中国有一句古话,叫“世事如棋局”。如果抛开股市作为国民经济晴雨表的功能不谈
,也不去参与“股市与赌场有何区别”的争论,单就股市中不同势力之间的关系而论,其实也就类似于棋局中的博弈关系,而且是比四国大战还要复杂的棋局,只是由于股市中的胜负与参与者的经济利益息息相关,所以很难做到超脱,抱着“游戏”的想法到股市中来的其实没几位。

  但当初的股市中,博弈模式还是比较简单的。由于股市在1996年才彻底“转正”,加上政策对入市资金的种种约束,股市在很长时间里对很多机构来说还是“新生事物”。当时的投资银行人员,往往需要颇费苦心地劝说好企业上市,结果往往被“我们不缺钱,不需要上市”给打发了,可见那时的股市在很多机构眼中还只具有一级市场的筹资功能。在众多机构的观望中,为数寥寥的若干证券公司、投资公司和一些大户遨游股海,机构对个人是博弈的基本格局。

  而这种格局中机构有着天然的优势:资金、信息和心理。资金、信息的优势自不待言,在心理上,机构有着严格的操作纪律,对技术分析了如指掌,况且机构资金往往与操作者切身利益关联度有限,所以多采取控盘炒作的方式,也就是市场通常理解的所谓“做庄”,由于心中有底,操作起来自然得心应手。在选股上,机构重质(当然也不是说就是好企业,而是“好股票”),个人重势(个股拉升的气势),这一点常被机构利用,通过制造题材或“概念”吸引投资者,在放量拉升营造的狂热氛围中从容脱身,这也是2000年以前行情往往大涨大跌、指数波动幅度较大的内在动因。当然,机构同样也分三六九等,实力不济的机构也有陷入局中的时候,年初时,媒体揭露的中科创业事件中,身为超级大户的朱焕良就是在拉高股价却进退维谷之后才想到求救于吕梁背后的大机构。不过,这毕竟是个别案例,总体来看,这种高举杠铃的做法当初并不多见,否则也就不用K先生连篇累牍地撰文鼓吹“大气魄”、“大战略”了;况且每轮中级行情都吸引了一批新股民,这样机构就始终有新手可对博,经常给局外人“机构战无不胜”的观感,市场逐渐陷入对所谓“庄股”的盲目崇拜中,“跟庄术”成为散户的必修课。这是庄股时代的开端。

  但这种博弈模式是注定不能持久占据主体地位的。一方面,作为一个开放的市场,先知先觉的机构轻松获得超额利润这一事实本身,就会吸引越来越多的场外机构进入;另一方面,管理层开始超常规发展机构投资者,放开资金入市,全力培育基金等有较强法律控制的新机构。由于机构入市速度和比重迅速加大,有限的筹码很快就无法满足机构“人手一个”的标准了,而基金又一抓一大把,机构很快发现其博弈的对手成了其他机构。在这个意义上说,1999年下半年起,机构开始逐步充斥市场,而2000年初的网络股行情,也就成为机构对个人博弈模式的最后绝唱,此后市场的运行特点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庄股时代的机构博弈,其实是一种僵局模式。股市中的生态链不再是简单的鱼吃虾米,而是鲸鱼、鲨鱼、大鱼、小鱼和虾米并存,在其他方面不发生重大变化的情况下,必然会形成一个动态平衡的格局。由于机构个体在具体操作上的理性,概念往往不足以令其疯狂,技术图形难以令其高位追涨、低位杀跌,因而指数一旦运行到高位区域,机构之间的巨大分歧将令指数回落,但新机构的源源加入又令指数回升,始终无法出现“最后的疯狂”,因为大家都很清楚那意味着什么,所以趋势刚刚形成,便人人争先大撤退,令指数出现僵持状态。

  但在个股操作上却尚未全面形成机构博弈的局面,相反,由于下面将谈到的原因,机构博弈反而使得庄股时代逐渐走向“高举高打”的局面。大量机构沿袭传统的“做庄”模式,但可以一人独吃的品种却越来越少,大量中小机构和基金也在抢夺筹码,机构过去用来清洗跟风散户的那一套手法对其他机构完全失效,哄抬物价的结果是成本不断攀升,“想人所不能想,买人所不敢买”成了机构“做庄”成功的基本条件,但炒上去后则往往有“高处不胜寒”的感觉,无人喝彩之下只好自拉自唱,直到资金链条枯竭为止。而做庄难的现状又刺激更多的机构去跟庄赚钱,形成一个恶性循环,推动市盈率螺旋式抬升。而个股可以不谈市盈率,但大盘却不可以。为了避免指数的快速拉升,减慢整体市盈率上升的步伐,权重股就必须总体保持一种小幅盘下的态势,以削弱机构持股市盈率攀升的影响。所以,机构博弈的庄股时代注定是缺乏激情的,在基本面缺乏重大变化的情况下,行情只能表现为局部牛市,而无法演变为可以有效激发人气的大牛市。这种相持不下的格局,使得机构博弈行为陷入了“囚徒困境”,明知风险过度凝聚,却谁也不肯放弃眼前那点蝇头小利,每人都期望自己能成为囚笼被打破前最后一个逃离者,因为这样个体收益最高。囚笼的维持,有赖于机构资金链条保持顺畅和新资金的源源入市,否则,即便政策不干预,也会由于背叛者可获得个体最大利益的诱惑,而最终从内部被冲破。个体在每一个环节上理性的选择,造成了整体市场炒作的不理性。可以说,机构博弈格局的形成,是庄股时代终结的重要前提。 逐利的本性促使 庄股时代的机构博弈走向极端

  虽然如此,但机构博弈本身并不就会导致庄股时代走向极端。理论上说,机构博弈为主体应该是一个比较合理的市场结构,这种复杂的生态链,使得利益分配关系趋向于平衡化;机构之间的相互制衡,会约束市场的波动幅度。尽管舆论目前对机构能否真正稳定市场有较大争议,但在一个成熟的市场中,机构为主的结构至少可以比个人为主的结构短期波动幅度更小,承受风险的能力也相对大一些,这和自然界中越复杂的生物链维持几率越大是类似的。之所以在前期未能立即导致庄股时代的终结,反而推动泡沫的虚增,是由于入市机构的结构不合理、缺乏避险工具、监管措施尚不到位和资金逐利的本性使之然。

  俗话说,“熙熙攘攘,皆为利来”,逐利是资金的天性,本身无可厚非。但是,作为庄股时代的顺延,先前的资金大多能获得高额利润,必然令后来者压力倍增,民间融资成本呈现不断攀升态势,与组合投资的市场平均收益相比,资金显然仍更倾向于集中投资。而且“做庄”的股票,由于筹码通吃,在大盘调整时往往能表现出强势,在账面上比组合投资要好得多,而现有的许多评判标准是只看账面的,以证券投资基金为例,如果账面净值增长比别人慢,往往会招致一片置疑,人员压力很大。还有些机构,钱不是自己的,其风险意识自然可想而知,资金运用者个人利益又掺杂其间,哪怕是蚊子也要熬出三两油来,哪肯因风险积聚而收手?即便是一些民间资本,也往往由于炒作能带来巨额利润、市场名声以及其他一些别处难以实现的好处,而趋之若骛。

  当然,如果市场存在避险工具,情况也许会好许多。如果国内机构也可以通过做空机制赚钱,就不至于因新入市资金成本的推升作用,而使股市泡沫不断积累,因为新资金如果认为目前市价不合理,可以反手做空。而指数期货的存在,则可以为做组合投资的机构如证券投资基金等提供风险对冲工具,使得他们的经营能力脱离指数的束缚,不再需要靠推动指数上涨来盈利,逼迫其迎合市场风气的压力就会小得多。

  此外,大量脱离监管当局视野的“地下基金”和“做庄账户”的存在,也使得泡沫容易超出合理范畴。前期关于“基金黑幕”和“私募基金合法化”的争论中,有一点是争论各方都赞同的,即如果很多人都在不合规操作,赚了大钱且没事,则合规运作的机构必然会由于账面收益难以匹敌而感受到沉重压力,如果一冲动,就难免会犯错误,成为庄股时代的助推器。况且还有一个现实问题摆在那里:随着指数的高企,整体市盈率已远远脱离投资价值区域,质地稍好的股票已大多成为其他大机构的囊中物并拔高至不合理位置,这时你如何秉持投资理念,也无法摆脱系统风险的困扰,而无作为又是资金逐利的本性所不允许的。如果监管措施不能及时到位,将很难避免“劣币驱逐良币”的效应。

  在上述机制的推动之下,在监管的真空时间和真空地带,机构博弈的格局被大大异化了,成为庄股时代的“最强音”,指数多次反复而拒绝调整,股价结构出现大规模紊乱,机构的地位被市场抬到至高无上的地位。但正是在此时,庄股时代为自己挖好了坟墓。

  表面看,庄股时代的机构博弈逐步建立起一种超稳定的市场结构,但这种结构其实是非常脆弱的。作为一个“囚笼”,它的维持需要很多条件的配合:政策、资金、筹码供给质量等等,而市场的力量使得囚笼注定会被打破。骑虎难下的机构不可能永远拿着一堆代表虚拟经济的股票,他总是要找到一个渲泄口的。世界上不可能有只涨不跌的股市,所以即便政策不干预,庄股时代也会盛极而衰,自行了断。但监管者作为新的博弈一方的加入,显然大大加快了这一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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