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位下海基金公司的证监官员们：多任职总经理
邓小波
下海，从来是个显词，更何况对“海中生态”了然于胸的情况下。当越来越多精通证券市场监管游戏规则的证监会[微博]官员投身基金业，有人形象地把这种角色转换比喻成“猫和老鼠的关系，变成了大猫和小猫的关系。”
据《投资时报》不完全统计，有40名基金公司高管曾为中国证监会官员，他们的下海，催生了两位董事长、两位副董事长、15位总经理、6位副总经理和17位督察长。其中缪钧伟先后担任海富通副总经理、泰达宏利总经理，李振伟先后出任万家总经理、督察长。目前，仅18位在职，其余均告离任。
根据已披露的信息，基金公司引入的“下海者”，绝大多数出自证监会内部一些“实力”部门，如上市发行部、基金监管部、机构监管部、法规部等。
或许正是这千丝万缕的联系，才导致了曾经的捕“鼠”行动有了投鼠忌器的担忧。就像12年前那部由汤姆·汉克斯与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主演的《猫鼠游戏》，还有一个译名，唤作“逍遥法外”。
首批下海者多任总经理
证监会官员下海到基金公司并不是新鲜事，甚可称为一种传统。如果要追溯的话，这一传统起源于基金业刚刚成立之际。最早一批下海的证监会官员多到基金公司担任总经理。
据《投资时报》记者统计，证监会官员下海到基金公司的鼻祖为肖风。公开资料显示，肖风1993年进入深圳市证管办工作，历任副处长、处长、副主任，离职后，自1998年4月1日起开始筹建博时基金[微博]公司，之后担任总经理及副董事长职务，直到2011年7月离开博时基金。
除了肖风，在基金业成立初期就下海到基金公司的官员还大有人在。如国泰基金[微博]总经理金旭、国投瑞银基金[微博]总经理刘纯亮、南方基金原总经理高良玉、泰达宏利原总经理缪钧伟、国投瑞银原总经理尚健、招商基金原总经理成保良等。
济安金信基金评价中心主任王群航[微博]曾经对此评论道，“那时基金业刚刚成立，来自监管部门的高管对基金业未来的发展等有着更明确的思路，对如何符合监管更为熟悉，加上那时国内极度缺乏基金人才，因此需要有这么一批人来带领还如幼儿一般的基金业往前走。”
如今，除了金旭和刘纯亮，这些大佬们都先后离开了总经理的职位。肖风目前已经转任到万向信托担任董事长，管辖着鲁冠球超过330亿的金融资产。成保良和尚健则转投PE，分别成立了瑞力投资和弘尚资产。
督察长大量来自证监会
有人将证监会官员下海基金公司戏称为“神仙下凡”，可如今“神仙”在凡间已衰减了当初的大法力。近年来，证监会官员到基金公司担任总经理的逐渐减少，而多数任职督察长。
在40名曾为证监会官员的基金公司高管中，督察长人数最多，达到17位，占比43%。其中大部分都是最近几年空降基金公司。究竟这是证监会属意，还是基金公司诚邀，抑或两者兼有，坊间一直有不同版本。
其中包括证监会基金监管部原处长林海中空降国泰基金，证监会上海监管局原法制工作处处长薛珍空降华安基金[微博]，证监会上海监管局原副处长范伟隽空降富国基金，证监会期货监管部原副处长李修辞空降国金通用基金，曾在证监会任职的周浩空降国联安基金[微博]以及发行监管部副主任杨小松空降南方基金。上述空降均发生在2012年。
其他担任基金公司督察长的有，2013年离职长安基金的张洪水，2013年7月离职国海富兰克林的李彪，2013年10月离职德邦基金的唐涵颖，2012年离职天弘基金的吕传红。2011年任职平安大华的肖宇鹏，2011年任职融通基金督察长的涂卫东，2011年任职长城基金督察长的车君，2011年任职景顺长城督察长的黄卫明以及2009年任职广发基金[微博]督察长的段西军。
督察长是监督检查基金和公司运作的合法合规情况及公司内部风险控制情况的高级管理人员。根据《证券投资基金管理公司督察长管理规定》，督察长由总经理提名，董事会聘任，负责组织指导公司监察稽核工作，其履行职责的范围应当涵盖基金及公司运作的所有业务环节，重点包括基金销售、投资是否合规，基金及公司的信披是否真实准确，基金运营是否安全，公司资产是否完整等多个方面。
作为基金公司风险控制的重要环节，督察长的工作至关重要。因此，基金公司对有监管层背景的督察长素来青睐有加。
一位业内人士表示，“督察长来自证监会有其合理性。督察长对法律法规和业务都相当熟悉，专业性很强，能对新的法规迅速做出决断，尤其对一些法规‘红线’掌握准确，的确有利于基金公司业务的开展。”
而且担任督察长在离任时间上的限制也较小。按证监会规定，领导干部离职后三年内，一般工作人员离职后两年内，不得到与原工作业务直接相关的机构任职。但是，有一种情况例外，证监会工作人员离职后经过批准可以担任督察长、合规总监、首席风险官等职务。
这一机制造就了一种独特现象，即督察长往往不是这些官员的最终去处，而更像是过渡性岗位。例如，南方基金2012年11月底就发布公告称，聘任来自证监会的杨小松为督察长，公司原督察长秦长奎升任副总经理；紧接着，2013年1月4日，南方基金总经理高良玉宣布了卸任的消息，杨小松在结束冷冻期后，于2013年8月22日正式接任总经理职务。
“猫鼠游戏”更难玩
社科院法学所研究员张开平认为，正是因为这些有监管背景的基金高管的存在，监管层与被监管机构之间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使得执法弹性变大。
“证监系统官员到基金公司当督察长，方便了基金公司与证监会的沟通和对接，而很多基金公司督察长管理的部门，其实更相当于公司的外联部。”一名基金业分析人士说。
由监管者变成应对监管者，这种角色的转换，增加了监管难度，执法力度也会大打折扣。“监管者和被监管者形成了利益链，一方面，由于证监会的管理职位有限，晋升比较困难，为了谋得高薪职位，监管者会给自己留后路；另一方面，来自证监系统的基金高管们在监管层的人脉资源也为机构提供了保护。”北京问天律师事务所律师张远忠在公开场合曾表示。
据了解，证监系统官员在机构任职如果发挥得当，确实有利于行业以及资本市场良性发展，在美国、中国香港等市场，也多有上下调动的例子。但是，监管者转换为被监管者后，权力是否被寻租，进而导致不公平竞争的情况，这一直有待市场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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