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周报特约记者 王刚
国美原董事局主席、中国前首富黄光裕案获刑14年,罚金及没收财产共8亿元,其妻杜鹃获刑3年半,许钟民获刑3年,三人财产处罚共计11亿元,创下中国司法史上个人罚金最高纪录。
5月18日上午,北京市第二中级法院门口遍布警戒线,有行人误入警戒线,很快就被民警劝阻离开。法院北门与西门的街道施行交通管制,北京市公安局一位负责人也亲临现场指挥。警戒线内,黄光裕涉罪案在此一审宣判。
一审宣判暂时画上休止符,但关于黄光裕三宗罪的争议仍将继续。
当庭未上诉
法院认定黄光裕犯非法经营罪、内幕交易罪、单位行贿罪,三罪并罚,决定执行有期徒刑14年,罚金6亿元,没收财产2亿元。
其他涉罪人员方面,原北京中关村科技董事长许钟民因内幕交易、泄露内幕信息罪(从犯)以及单位行贿罪,获刑3年,并处罚金人民币1亿元;黄光裕之妻、原中关村监事杜鹃因内幕交易罪获刑3年零6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2亿元;国美电器有限公司、北京鹏润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因单位行贿罪分别被处罚金人民币500万元和120万元。
黄光裕案中三名被告人被罚没财产总计达11亿元,创下了自新中国成立以来单个案件中个人犯罪财产处罚的纪录。
法官用了大约半小时宣读判决书,整个过程中,黄光裕表情平静。听到14年的刑期时,黄光裕深呼吸了一下,但并未立刻表示是否上诉。
“判决结果跟我当初预期的15年差不多。”一直关注黄光裕案的北京盈科律师事务所律师叶庚清对时代周报记者说,单罪最高刑期是15年,非法经营罪最高刑期是10年,内幕交易罪最高刑期也是10年,单位行贿罪是5年,数罪并罚不超过20年,“黄光裕案三罪并罚14年并不重”。
但黄光裕律师杨照东出庭后表示:“在定罪的前提下判得稍重,应该在7-10年间比较合适。黄光裕本人当庭没有表示上诉。”据悉,当天下午黄光裕与其律师团见面,商议是否要上诉的相关事宜。如果黄光裕决定要上诉,须在判决生效起10日内向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
宣判后不久, 杨照东即赶往昌平会见黄光裕,也许表明黄光裕倾向于上诉。
国美电器就司法机构对国美电器的判决结果表示尊重,至于是否上诉,国美电器表示目前正与法律专家积极探讨。关于黄光裕本人的量刑,国美电器依然坚持此前的立场不做评判:“只是个人案件,因为黄光裕已经于去年年底卸任董事局主席职务。”
争议三宗罪
2010年2月12日,北京市人民检察院第二分院以被告人黄光裕涉嫌非法经营罪、内幕交易罪、单位行贿罪向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4月,黄光裕案在北京市二中院开庭审理,被诉非法经营、内幕交易、行贿三罪名。
检方指控黄光裕、国美公司、鹏房公司的涉罪事实为:2007年9月至11月,黄光裕违反国家有关规定,非法买卖港币8.22亿余元;2007年4月至9月,黄光裕作为北京中关村科技发展(控股)股份有限公司的实际控制人、董事,在决定该公司与其他公司资产重组、置换事项期间,指使他人使用其控制的82个股票账户购入该公司股票,成交额累计人民币14.15亿余元。至上述资产重组、置换信息公告日,上述股票账户的账面收益额为人民币3.09亿余元。
此外,2006年至2008年间,黄光裕作为国美公司和鹏房公司的法定代表人,为给两公司谋取不正当利益,直接或指使他人给予相怀珠等5名国家工作人员的款物折合人民币456万余元。
由于黄光裕面临的三项罪名刑罚皆是有期徒刑,根据《刑法》数罪并罚的原则,其最高刑期不超过20年。业内人士指出,黄光裕案审理的关键,在于区分所指控行为是定性为单位行为,还是个人行为。单位犯罪对责任人的最高刑期是5年,而个人行贿最高刑则是无期。
北京盈科律师事务所叶庚清律师分析,单位行贿罪方面是看黄光裕为个人谋利还是为单位谋利,现在定性为单位行贿就是为国美公司谋利。另外非法经营罪争议比较大,黄光裕本人也不认可这个罪名。“预计黄光裕有很大可能性将上诉。”
证券律师宋一欣表示,在罚金到位、判决生效后,中关村的投资者可通过民事诉讼向黄光裕及其他涉案高管要求索赔。她预计黄光裕案还未到尘埃落定时候,黄光裕已被香港司法机构提起证券欺诈有罪指控,2009年8月,香港高等法院曾批准香港证券及期货事务监察委员会冻结黄光裕及其妻16.55亿资产。
国美命运悬疑
虽然身在狱中,黄光裕对于国美的控制从未撒手,国美的相关文件可以通过警方转交到黄光裕本人手中。黄光裕夫妇至今仍然是上市电器王国国美电器的大股东,持有超过三成股权,仍对国美拥有极大的话语权。
国金证券零售业分析师张彦认为,以陈晓为核心的国美电器管理层一直试图摒弃黄光裕事件的负面影响,脱离家族制对公司经营的影响和控制,但国美近期传出的董事任命纠纷,却突显出身陷狱中的黄光裕丝毫也没有打算放弃对国美电器的掌控,这也正显示出黄一贯的霸气。
5月11日,代表黄光裕夫妇的两名股东,在国美年度股东大会上,投下反对票,否决三名贝恩资本的董事人选,公司当晚不得不召开紧急董事会重新委任贝恩资本的三名人选进入董事会。黄光裕与国美管理层的博弈显而易见。
但一名长期研究国美的分析师对时代周报记者表示,黄光裕在经营权方面会慢慢淡出,国美也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但其大股东地位不会改变,他自己不会卖股份。除非国美公司以发行可转债或股票期权的方式把他的摊薄,这个完全是可能的。“实际上他已经淡出了管理层,他自己家族成员在管理层已经不占据位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