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健工

　　奥巴马政府推出的经济刺激计划在国会获得通过，奥巴马总统本周将签署有关法案使之成为法律，在其执政的头100天取得了政治上的第一个胜利。但是，过去的一周并没有给美国经济真正带来信心，民主党与共和党对刺激方案的侧重点尖锐对立，华尔街以股市大跌对新任财长盖特纳挽救金融市场的计划投了“反对票”，世界各主要经济大国严厉批评的“买美国货”条款。所有这些，都令人担心奥巴马政府应对危机的经济政策整体上是否可行。

　　因此，奥巴马政府在G-20峰会前拿出一个让全世界相信美国经济能够摆脱衰退的完整方案来，还需要做以下三件事情：

　　首先，在美国国内，让共和党、华尔街相信其刺激经济计划的支出部分，能够迅速有效地注入到经济中，短期内提振需求。7870亿美元的刺激计划中，政府支出的很大一部分都放到2010年甚至以后，这是令共和党人最为诟病之处。刺激计划的目的是短期内创造需求，尤其是奥巴马总统所承诺的，到2010年时创造或者拯救350万个工作岗位，如果很大部分的支出推到2010年之后，刺激经济计划的效果令人怀疑，而且共和党会严重质疑民主党的动机：是不是借机扩大政府开支，是不是一些民主党议员借机推出个人喜好的支出项目。

　　华尔街失灵，美国经济的发动机转到华盛顿，但是，让政府全面干预经济，其效率和后果也令人担忧。以美国能源部为例，刺激计划拨给刚上任的朱棣文400亿美元支出，用于发展节能电网、电动汽车、住房节能项目等。但能源部人手严重不足，项目审批缓慢，以往其支持的一个小项目的审批就需要两年。商务部需支出190亿美元，其中70亿美元用于农村地区的互联网项目，但仅有20名官员负责项目审批，以目前最快的速度花完需要8年时间，而且其中一些技术还未广泛应用。如果要加快支出，刺激政策会不会产生一个迅速扩张的政府和被严重干预的经济，腐败会不会增加？这些都是纳税人非常担心的。

　　其次，在接下的几周内，财政部要尽快推出一个大胆的金融救助计划，包括对一些大型银行的国有化，否则美国银行系统可能会令刺激计划“跛足”。盖特纳上周在国会介绍的方案遭到广泛的批评，没有细节，没有新意，不敢直面问题的严重性，与其前任保尔森基本没有区别。据估计，美国银行系统的不良资产可能在2万亿美元到5.7万亿美元之间，美国许多大银行，包括花旗银行，可能已经处于技术上破产。从历史上看银行不良资产占GDP的比重，瑞典当年是13%，日本当年是35%，美国如今可能已经达到40%，比当年的日本还严重。日本“失去的10年”所提供的教训是，如果没有一个成功的拯救银行计划，经济刺激计划是不可能成功的；而且越拖得久，代价越大，目前日本的政府债务达到GDP的80%，很大程度上是处理银行坏账久拖不决造成的。

　　最后，美国必须让各国相信、包括说服其国内的一些利益集团，不仅要在刺激方案中从字面上剪除“买美国货”条款，而且需要以行动让全世界相信奥巴马政府不会搞贸易保护主义。回顾美国大萧条时期，一个保护主义的《斯穆特-霍利关税法案》，让后来许多经济史家认为是导致美国大萧条的原因之一。国际经济学家贾格迪什·巴格沃蒂（Jagdish Bhagwati）担忧该条款会在全球引发“螺旋形报复”。在罗马举办的七国财长会议期间，盖特纳公开软化其关于中国“操纵”人民币汇率以利出口的说法，并且试图公开平息各国对于经济刺激计划中“购买美国货”的担忧。最重要的是，美国和包括中国在内的其他经济大国，要带头遵守世界贸易组织的准则。

　　（作者为本报编委，zhou.jiangong@chinastake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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