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林的教训

　　【SmartMoney纽约10月31日讯】美林(MER)董事会果断赶走首席执行官斯坦利-奥尼尔(Stanley O'Neal)是明智的。企业高管在拿着高薪酬的同时也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奥尼尔的报酬不低。根据《华尔街日报》的估计，他离开美林将带走超过1.6亿美元的资遣费，不做CEO做富豪。奥尼尔出身于南部贫寒之家，是自己一手打拼出来的，人们应该肯定他取得的诸多成绩。但是作为美林的CEO，他同样应该对公司上周84亿美元的资产减记负责，更应该负责的，还有投资者信心的崩溃，并导致美林股价从98美元之高一落千丈，到本周的65美元上下。如果更多公司的董事会都能像美林一样果断，那么外界对高管薪酬与绩效脱节的抨击或许会减少一些。

　　不过我还有几分不解。美林董事会里全是奥尼尔的朋友和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同事，而有杂志称奥尼尔是一个不纳忠言、堵塞言路的人。在这一点上他同许多首席执行官类似，《萨班斯法案》对此毫无办法。但这并非好的管理方式和有效领导。结果是，奥尼尔同董事会本可以通过讨论避免悲剧的发生，但事实并非如此。其中一个问题是，当奥尼尔大手笔投资次级抵押贷款证券化产品、为美林带来超额利润的时候，是否有董事会成员对此提出疑问？

　　我知道，居安思危并非易事。居安思危对选秀节目也许并不适用，但对商业和投资界却至关重要。作为一个投资者，我对超额收益的担忧决不亚于损失带来的不安。超高额的回报让我紧张，因为收益和风险是成正比的。高回报率就意味着高风险。现在我们知道对美林确实如此。在固定收益投资带来巨额回报的时候，它确实比任何其他投资者都面临高得多的风险。

　　从做投资的那一天起，我就听见塞壬女妖诱惑的歌声不断，许给我们高回报低风险的承诺。20年前，那时候是迈克尔-米尔肯(Michael Milken)。当时垃圾债券受人冷落，但米尔肯通过令人信服的深入研究告诉大家，同对应的风险比较起来垃圾债券被低估了。但1989年垃圾债券市场坍塌了。后来是长期资本管理公司(LTCM)，宣称发现了不正常价格差的机制，可以提高收益并降低风险。然后便是最近的抵押债务债券(CDO)和抵押贷款债券(CLO)亦如是宣称，甚至次级抵押贷款也可以被打包成“一份一份的”，同样可以获得AAA的评级。这一次依然是：高风险、低收益。今天，又有福音传来，让大家都去投资所谓选择性资产，比如对冲基金，以获得经过风险调整的高回报率。

　　尽管时不时会有一些反面结论的学术研究出来(有些甚至获得诺贝尔奖)，但历史一再向我们证明，不存在没有对等程度风险的高回报。

　　《华尔街日报》的报道中还说，奥尼尔曾对其竞争对手高盛(GS)的稳定收益心驰神往。对比高盛近期的强劲势头和美林的灾难，他恐怕真的摸不着头脑。以我这些年同多位高盛管理人员的交流，高盛成功的秘诀至少部分在于公司有很好的处理风险与收益关系的企业文化。这也是为什么我放心地持有高盛的

　　对于我们所有人，这都是一个教训。我们往往会注意自己的错误。当我们的投资不断升值的时候，我们容易变得自大起来。我的建议是：考查一下你那些高收益的投资头寸组合。你明白它们为什么表现这么优异吗？它们目前的估价是否意味着风险的增加？你意识到了这一风险吗？它是否让你感到安心？如果这些答案都是否定的，可以考虑先兑现一部分收益，重新调整组合。可不要让你的投资像美林那样，84亿美元付诸东流。

　　(本文作者：James B. Stewa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