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T社评:美联储必须有序退出QE
启动“量化宽松”5年后，美联储(Federal Reserve)开始退出。在本•伯南克(Ben Bernanke)作为美联储主席主持的最后一场新闻发布会上，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Federal Open Market Committee, FOMC)终于决定，它将缩减每月850亿美元的资产购买计划。这个美国货币政策主管部门现在将每月少买100亿美元的美国国债和抵押贷款支持证券。
“缩减”的概念本身就能让市场敬畏。但美联储行动的直接影响应当是可忽略不计的。这家美国央行仍将向经济注入大量资金，只不过从现在起将稍稍放缓速度。其实，就连速度变化也必须得到全面看待。根据美联储自己的粗略计算，2000亿美元的资产购买相当于25个基点的政策利率。按此推算，100亿美元的缩减仅相当于上述数字的20分之一。正常情况下，投资者几乎不会注意到。
但现在不是正常时期。周三的决定意味着，美联储史上规模最大、最难找到先例的货币实验正开始进入尾声。美联储在今年5月透露其考虑撤销刺激后，抵押贷款利率和美国国债收益率均大幅上升。同时新兴市场的资产价格和货币汇率大幅下降，投资者逃向更安全的避风港。人们担心，实际的缩减决定将导致新一波的市场动荡。
波动将不可避免地增加。10年期美国国债收益率在缩减决定宣布后升至2.92%。但是，与6个月前的情形不同，美联储采取了一些谨慎的步骤来解释：缩减并不是上调利率的前奏。例如，它改变了自己的“前瞻性指引”。周三之前，美联储承诺在失业率跌至6.5%以下之前不会加息。现在，美联储承诺在这个门槛达到后的“相当长时期内”保持低利率。
当然，美联储无法控制市场利率。但是，即使市场利率上升，美国经济也处于比以往强劲得多的地位，能够承受冲击。国民收入在截至9月的三个月期间以3.6%的年率增长。11月零售销售和工业生产双双快速增长，表明第四季度应当能够保持强劲复苏势头。展望2014年，美国预算协议减小了财政拖累。尽管通胀仍远低于美联储2%的目标，但随着复苏加快，最终通胀应当会上扬。
缩减资产购买对美国以外的世界也会产生后果，而这些后果更加难以预料。最突出的是发展中国家看上去仍相当脆弱。没错，在今年夏天的“缩减言论”传出后，许多散户投资者已经逃离新兴市场。其结果是，资产价值的泡沫已经不那么严重。一些国家的央行，比如印度央行(Reserve Bank of India)，也已通过收紧流动性，成功地支撑了本币汇率。但投资者肯定会更加小心翼翼地挑选投资目的地。大额经常账户赤字之类的弱点将暴露出来。
伯南克1月底从美联储卸任后，接替他的珍妮特•耶伦(Janet Yellen)也许将面临最大挑战。作为伯南克任内的美联储副主席，耶伦的意见显然对周三的决定有重大影响。然而，在她接任美联储主席后，投资者将密切关注她的意见是否与前任有任何差异。
作为美联储对外沟通小组委员会的主席，耶伦在这方面受过良好训练。但她将需要快速证明自己的水平。与多数其它富裕经济体相比，量化宽松迄今帮助美国更好地应对了经济衰退。但如果退出操作做不到有序，一切将前功尽弃。
译者/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