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人的经济流动性:谁在向上升?

2013年11月13日 23:00  华尔街日报中文网 

  在美国,“阿尔杰神话”指的是这样一种信念:努力工作和勇气能让一个处于悲惨境地的人取得令人艳羡的成功。这个神话已经流传了150多年了,但它的魔力仍然历久不衰:40%的美国人认为,一无所有者通过努力奋斗最终在经济上升到顶层是一件较为常见的事。

  然而皮尤慈善信托基金会(Pew Charitable Trusts)的“经济流动性项目”(Economic Mobility Project)的一项新研究发现,实际上,只有4%的美国人完成了从一无所有到腰缠万贯的转变。很多生来就处于经济最底层的人终其一生都处于这种状态,这一发现表明,美国在提升社会流动性方面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在生于收入最低的20%家庭的美国人中,有43%的人在一代人的时间之后仍然处于这一群体(2009年,经家庭人口调整后,收入少于28,900美元的属于收入最低的20%)。27%的人稍微上升至倒数第二个20%组别中,17%的人进入到中间20%的组别中,9%的人上升到收入次高的20%组别中。

  尽管人们对于大学教育价值几何有很多争论,但大学学位仍然是一个人能否在经济阶梯向上爬的唯一最有力指标。那些脱离了收入最低的20%组别的人当中,有86%的人为大学毕业,相比之下,跳出这一组别的非大学生的占比为55%。不过,在收入最低的20%组别中,只有7%的人拿到大学学位。

  皮尤利用了密歇根大学(University of Michigan)收入动态追踪调查(Panel Study Of Income Dynamics)项目的近40年的数据,该项目从1968年至今一直追踪家庭收入。相关发现与2012年旧金山联邦储备银行(Federal Reserve Bank of San Francisco)一项研究的结果相符。旧金山联邦储备银行的研究利用了同样的数据,发现有44%的人在一代人的时间之后仍然处于收入最低的20%组别中。

  与皮尤的调查不同的是,联邦储备银行考察的是全体美国人的流动性。他们发现,“收入光谱”的最高端和最低端都相当有“粘性”,换句话说,“穷孩子”和“富孩子”在长大后很有可能成为“穷大人”和“富大人”。光谱的中间部分则有很强的流动性,这一部分的人们既有可能向上升,也有可能向下降。

  那么,对于皮尤和联邦储备银行的研究结果,我们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呢?旧金山联邦储备银行的经济学家说戴利(Mary Daly),这很难说。

  在“主张与生俱来的财产权”的经济体——比如印度古老的种姓制度——中,所有人都将终其一生属于他们出生时候的那个经济阶层。在主张“机会平等”的经济体中,社会经济状况可能随机变化,但可以预测,20%的人将保持不变,然后各有20%的人进入到另外任何一个组别中(想象一个转盘机,有100个小球在一个罐子里乱撞,五个不同的篮子中,每个篮子中随机进入20个小球)。

  相比之下,美国名义上是一个凭实力说话的社会,才干和努力会在表面上得到回报。但戴利问道,一个真正的凭实力说话的社会在百分比方面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很难知道正确的基准是什么。

  但在得知其他国家的穷人流动性更大的时候,那些信奉白手起家的美国人可能会感到失望。

  戴利说,在瑞典、芬兰、挪威、丹麦和英国,有25%到30%的人一直停留在收入最低的20%人群行列,相比之下,美国这一比例达到44%。

  她说,这就是我们所说的“亲代惩罚”,美国的这一比例的确太高了,如果你生来就处于最底层,那么你一辈子都处于最底层的概率要高得多。

  皮尤的研究发现,其他一些因素也有助于决定人们是否能升到更高的收入组别。

  研究发现,婚姻或伴侣关系有助于提高流动性:有正在工作的配偶(或其他家庭成员)的穷人中,84%的人最终脱离了收入最低的20%人群(相比之下,只有一个人赚钱的家庭当中,这个比例为49%)。

  45%的贫穷非洲裔美国人经历了向上流动的过程,相比之下,贫穷白人向上流动的比率是68%。一直在工作的穷人有64%的机会进入到一个不同的组别,相比之下,曾有过失业经历的人的机会则为34%。

  皮尤的研究人员埃利奥特(Diana Elliott)说,相关发现也令储蓄、住房资产和其他财富来源的重要性得以凸显。那些从最底部升上来的美国人拥有的财富至少是那些没有升上来的人的九倍——没有向上流动的人的资产数额为8,892美元,而向上移动了一个组别的人的资产数额为78,005美元,而那些至少升到中间组别的人的资产数额为94,586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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