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野

　　坚决为自己做“无罪辩护”的高盛(Goldman Sachs)日前只能接受声誉再次受损的事实。

　　纽约时间4月24日，为了证明高盛是高风险金融衍生产品的幕后推手之一以及在误导投资者的同时为自身赚取了大笔利润，美国参议院永久调查委员会(Senate Permanent Subcommittee on Investigations)公布了一系列高盛员工内部往来的电子邮件，

　　“美国证监会(SEC)提前民事诉讼是为了引起国会的关注，以期对高盛进行更深入更广泛的调查。仅凭此前SEC公布的资料，按照美国传统的证券法判断，SEC赢面并不大，若持续的政府调查却足以对高盛构成威胁。”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专攻金融领域的美国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向本报记者介绍称，该律师事务所为全球财富500强半数以上的企业提供法律代理服务。

　　眼下，SEC似乎已经达成心愿。

　　美国参议院永久调查委员会由密歇根州民主党参议员卡尔·莱文(Carl Levin)担任主席，目前其公布的调查结果有力支持了SEC起诉高盛涉嫌证券欺诈罪。

　　曾自诩“在做上帝的工作”的高盛CEO劳尔德·贝兰克芬(Lloyd Blankfein)将不得不放下“上帝”的架子，他将于纽约时间4月27日到美国参议院接受现场质询。

　　内部邮件各执一词

　　所幸的是，员工写过的电子邮件并非只有对高盛不利的内容。

　　参议院永久调查委员会将调查结果公之于众的随后一天，高盛针锋相对地公布了以内部往来电子邮件为主的26份文件，旨在反驳相应的指控。

　　例如参议院永久调查委员会引证劳尔德·贝兰克芬于2007年11月18日的电子邮件，其中写道：“当然我们没能躲过次贷危机，我们也有损失。但是紧接着我们做空的盈利弥补损失绰绰有余。”

　　该委员会还列举了包括首席财务官在内的高盛高管在2007-2008年间的数封电子邮件，这些邮件都涉及高盛做空楼市并获利不菲的内容。

　　高盛则明确否认了这些责难，并试图用公司最新公布的材料表示未曾“一味或大量做空”楼市，而且当时持有的空头敞口均为了风险控制——对冲公司大量次贷产品的风险。

　　“我们并未通过押注住房抵押贷款产品将走低而获取巨额利润，空头敞口只是意味着我们减少了本来会遭受的亏损。”高盛曾在一封致股东的信件中表示。

　　调查委员会和SEC认为在误导客户做多的前提下高盛做空楼市是一种商业欺诈，高盛却自认为只是对冲风险的正常行为，辩论陷入僵局。

　　长江商学院副院长、会计与金融教授刘劲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指出：“金融市场本身就是联营游戏，从金融机构的角度看，通过多空交易对冲风险，或者满足客户不同需求的交易种类并从中赚取差价，这都属于规则允许的经营行为。”

　　在他看来，房地产市场的信息不对称较小，而次贷危机爆发是系统性问题，并非高盛一家投行或者少数机构投资者的判断失误。

　　上述美国律师事务所合伙人认为：“自身投资决策和客户背道而驰并无不妥，关键在于高盛是否公平对待了每个客户，具体而言SEC起诉的关键在于能否证明高盛和保尔森公司(Paulson&Co. Inc)有串谋。”

　　政治压力下案件结局多变数

　　刘劲认为，“该事件的最终结果充满变数。”

　　SEC对高盛的民事诉讼和奥巴马政府进行金融体系改革的计划相关，高盛作为金融危机中损失较小的金融机构被政府开刀实属正常。

　　“最重要的影响因素就是美国国会中民主党和共和党的意见对决，共和党从根本上说是捍卫自由市场的一派，因此将支持高盛在内的金融机构。”刘劲称。

　　除了政治力量之间对自由市场和市场监管存在争议，如何有效监管金融机构和金融市场同样难有定论。

　　正如《常识之败》的作者、雷曼(Lehman Brothers)前副总裁劳伦斯·麦克唐纳对本报记者所说：“此次起诉影响的是包括衍生品市场在内的华尔街秩序，不管最终高盛能否辩护成功，美国的金融改革立法必将受到此案件调查过程的重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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