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见了兴业证券杭州清泰街营业部卖掉的那头牛

　　理财周报记者 陶喜年/文

　　股市变幻，没有谁可以永远风光，就连被视为镇山之宝的铜牛都难逃世事无常、颠沛流离的命运。

　　“当年刚开业的时候，这个营业部差不多是杭州环境最好的，门口摆了个威风凛凛的铜牛，牛气冲天。不过好日子没有几天，熊市就来了，后来营业部亏得厉害，搬了地方不说，铜牛都卖掉了。我们都说它生不逢时。不过，铜牛卖掉不到一年，牛市又来了，营业部赚得流油。就可怜那只铜牛，不知现在跑哪里去了。”说起兴业证券杭州清泰街营业部的变迁，股民宋斌(化名)很感慨。

　　在杭州，宋斌所在的兴业证券清泰街营业部并不惹眼，论成交量，它在杭州80多家营业部中，只排在60位；论客户规模，至今不到2万名。但许多杭州股民都知道它的故事，故事的源头就是曾经摆在营业部门口的那头铜牛。

　　一头牛用铜2吨

　　2001年4月，正是中国股市如日中天的时候，兴业证券在杭州建国南路280号的红星文化大厦，开出了它在浙江的第一家、也是目前唯一一家营业部。红星文化大厦所在的地方，是杭州最核心的商圈之一，紧临杭州火车站，离西湖也不远，周围高楼密布。兴业证券一口气租下了红星文化大厦一到五层的4000平方米面积，一年光租金就要200多万元。兴业证券不惜血本选址此地，打算大干一番。

　　为了体现实力，营业部特意花14万元，在上海定做了一头取名“牛气冲天”的铜牛，摆在营业部门口。铜牛由国内著名雕塑家设计，光黄铜就用了2吨。铜牛运到营业部那天，营业部还专门搞了个隆重的仪式，希望铜牛能成为镇宅之宝，带领营业部在牛市一路高歌猛进。

　　营业部马路对面有个日日新饭店衢州土菜馆，马上成为营业部工作人员吃饭的首选，饭菜不贵，味道挺好，还能签单，营业部干脆把土菜馆定为工作餐定点饭店，凡有吃饭、宴请，几乎全在那里。

　　营业部开业之初，股市确实牛气冲天，营业部钱赚得多，在吃饭上自然舍得投入，经常是一堆人聚餐，纵论股市风云，日日新的老板胡永忠乐得他们在店里消费。

　　熊市里惨遭质押

　　但很快，世道变了。

　　2001年6月29日，牛市走到了一轮行情的顶部，达到2245点，此后就一路走向下坡，开始了长达4年的漫漫熊市之路。此时，营业部开业还不到2个月，而此后5年持续亏损。

　　熊市当前，生活还得继续，营业部的人依旧在日日新吃饭，埋单却由以前的一月一次，改成了两月一次。

　　到2005年5月1日，熊市依然不见光明，营业部终于捱不下去了，将营业部搬到了杭州市清泰街571号金泰商务大厦19楼，营业部面积缩小到800平方米，年租金只要60万元。

　　营业部搬到19楼，铜牛摆在哪里成了问题。此时，营业部已经欠下饭店近2万元饭钱。营业部于是将这个14万元定做的铜牛，作价3万元抵给日日新饭店，原先的桌子、凳子等办公用品，也一并送给了饭店。

　　但饭店毕竟跟牛搭不上边。于是，饭店老板将铜牛转手卖给了在嘉兴做家电生意的一位老板，放到了仓库里。为了吸引人看，这位嘉兴老板托人写了一篇“铜牛诵”，权当给参观铜牛的人做个说明：

　　“你，曾经是杭州市一家证券公司门口的镇店之宝，却因中国股市牛市的结束而虎落平阳；你，曾经在车水马龙的繁华都市见证了中国股市的变迁，今天却无可奈何地被牵进了水乡小镇居民家的仓库里……”

　　牛市归来铜牛无处寻踪

　　两年过去，如今就连日日新饭店的老板也不知道铜牛流向了哪里，他只知道，这两年铜价大涨，这个铜牛，即使当废铜卖，价格也早已不止14万元。

　　心情复杂的还有营业部副总经理郑天松。就在他们告别铜牛和老营业部不久，之前似乎看不到边的熊市，却不期然走到了尽头。2005年年底，就在他们搬到新地址半年的时候，股指开始触底反弹，“史无前例”的牛市来了。

　　“我们刚开业的时候，行情很好，公司也看好杭州的市场，给营业部投入很大，当时在红星文化大厦的租金就要200多万元。但没想到才过了两个月，牛市就走到了尽头，我们实在是生不逢时。”郑天松说。

　　为了节约成本，营业部只有减少营业面积，减少办公人员，减少各项开支，但还是扭转不了亏损局面。2004年是亏损最多的一年，总共亏了700万元，员工的奖金、过节费之类的福利几乎都没了。虽然营业部环境很好，但开户室依然门可罗雀，开户数天天是个位数，有时候几天都没一个人来。

　　大户宋斌也有自己的感受。他记得，当初在红星文化广场时，一楼是散户大厅，二、三楼是大户室，每个楼层的装修都很好，都是中央空调，环境也很好。后来营业部撑不下去，把他所在的2楼大户室全给退了，还是支撑不了高额的租金，只好搬了地址。新营业部的环境远不如旧的，一开始甚至连空调都没有，当时很多客户都很失望，有些客户还流失到了别的营业部。

　　2005年5月1日搬到金泰商务大厦的时候，正是营业部举步维艰的日子，营业部只敢租下可怜巴巴的800平方米，只有19楼一个楼层。到2006年，牛市起步，前来开户的股民越来越多，面积增加到1000平方米，后来又增加到1300平方米。今年春节后，开户股民爆发性增长，开户几乎天天都要排队，最多的时候，一天开户数有七八十人。营业部经理、副经理都挤到了很小的房间，但营业部仍然十分拥挤。前些天，营业部刚刚跟物业签好协议，准备再租下金泰商务大厦5楼整个楼层，营业面积将猛增到2000平方米。

　　“我们开业后，就流年不利，去年才告别亏损，赚了三四百万元。而今年的盈利，一下增加到2000多万元。你要说熊市、牛市的对比，确实蛮惊人的。困难时期客户经理收入只有1000多元，现在多的一个月就可以拿到四五万元。我们最少只有十多个员工，现在已经有45人，今后还要招人，还要继续发展。”郑天松对前景十分乐观。

　　现在看来，当年营业部门口那只铜牛，似乎才是股市风云变幻唯一牺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