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券黄牛变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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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众生相

　　□本报记者 周婷

　　“黄金周”期间，北京庄胜崇光商场人头攒动。

　　三楼女装收银台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32岁的程站在队伍旁边，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一边小声喊着：“刷卡打折，机会难得”，一边用眼睛来回扫着队伍中的顾客，寻找目标。

　　队伍里一个穿白衣服的小姐听到她喊，感到好奇，问了一句，程连忙凑上去，晃着手里的各种卡说：“你从我这卡里走，我给你便宜点，好不好？”

　　“便宜多少？”

　　“你买多少钱的东西？”

　　“ 218 元。”

　　“你这个钱太少了，便宜五块钱吧。”

　　“再让点。”

　　“8块钱，不能再多了，相当给你打了97折。”

　　“可是你们收卡不是都9折收吗，你们相当于从中赚了7个点呢。”

　　听到这里，她压低了声音说：“他们都是9折收，我和他们不认识，我刚来这干，我比他们给得高。你有吗，我给你94折。”

　　她扬扬手里握着的一摞卡，神秘地说。最终这笔生意以她让利8元钱成交，这是她今日做成的第3笔交易。假日期间，刚从老家安徽到北京不到一个月的程迎来了自己职业生涯的第一个黄金期。

　　购物卡是由商场发行的、预充了一定面值的IC 卡，可以在本商场购物使用，但一般不提供发票。逢年过节，北京许多单位都会以福利和过节费的名义，向职工发放这些各大商场的购物卡。

　　但是有很多人觉得购物卡不如拿现金合算，希望变现，甚至打点折也愿意。于是就出现了专门兑“现”的“收卡一族”。在庄胜崇光门外的花坛上、门口，就围了至少二十多个喊着“现金收卡”的人。

　　有人将卡变现，也有人想用卡里的钱买东西。要是能以970元买一张1000元的卡，然后去买自己需要的东西，相当于打了97折。倒卡商们正是看中了人们的这个心理，利用低价收卡，再高价卖卡，从中赚差价。

　　而程和他们这些有组织的倒卡商不同。她发现，很多人买东西不会把整张卡花出去，卡里的钱剩下了又浪费，所以买打折的卡金要比买整张卡合算。也就是说，如果她以94折的折扣收购人们手里的购物卡，再以97折的价格将手里购物卡的“点数”卖出去，她的生意将比倒卡商更受欢迎。

　　“我可不能和他们比，他们都是一伙的，整张卡卖出去，一转手就能赚七八十；我一笔生意就能赚二三十。他们（顾客）都喜欢用信用卡。”

　　但是程说她这样一个新人只能这样干。在老乡的介绍下，程来到这家商场干起这行。她听说这里是北京最大的商场，这些人花钱“连眼睛都不眨巴”。

　　但是干起来才发现这行并不是那么好干。卡商大多是原先的倒券商，后来商场返券行为被叫停之后不得不改行做了倒卡生意。

　　“他们欺生，要不就得交提成。（要是我不给高价）我连卡都收不到。”由于倒卡商私下统一规定9折收卡，97折卖卡，所以程的行为无异于“坏了规矩”。

　　“我不敢出去，因为他们都是一伙一伙的，我和他们不认识，我给的折扣又比他们高，我怕被他们打。”

　　来之前，她干过保姆，干过服务员，后来都辞了。现在，她在北京南五环之外租房子住，每天9点钟饱饱地吃一顿饭之后，坐两个钟头车赶到位于市中心的庄胜商场，开始一天的工作。

　　“中午饭没时间吃，那时候人正多。”每到中午，庄胜附近各大

　　“每次我上去问的时候，老是遭他们白眼。我就不明白了，我这样是帮你省钱啊，为什么还被你们白眼？”程说到对这个工作的不满意之处，有点愤愤不平。

　　的确，对于倒卡商们的存在究竟该如何评价，他们究竟是扰乱了市场，还是维护了市场？

　　无论是返券还是发卡，商场的目的就是借机增加销售额，通过巧妙的方式要求消费者多买东西；但是，拿着返券或者卡金的人，往往只想买自己需要的东西，不想成为商场打包推销的牺牲品。这个时候，倒券商、倒卡商们以打折方式收购顾客手中的返券或卡金，然后再把它们卖给需要的顾客，直接为供需双方搭建平台。他们受到一部分人的欢迎。

　　也许，只有商场不再出各种花招，而是实实在在地明码明扣，程他们的职业才会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