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资本历史形态

　　马克思关于资本运动的思想

　　根据马克思的经济哲学，资本是一个经济、社会和历史的范畴。马克思认为，资本是自行增值的价值；资本是一种关系；是一种运动；是一个过程。为了研究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发展规律，马克思是把资本作为一种依附于物的关系的运动来考察的。

　　资本的运动即资本积累，它包括两种意义上的资本运动：资本的生产运动和历史运动。在生产运动中，资本表现为无休止的循环和扩大循环，资本在循环中从货币到商品再到更多的货币依次变换着自己的物质形态，并再生产着资本关系。循环的结果：价值增值，终点不断成为起点。在历史运动中，资本表现为螺旋式的上升。资本在这一过程中改变自己的历史形态，循环的结果：资本内在矛盾爆发，或发生潜在的扬弃，或在更高的层次展开，结果不断成为前提。

　　资本历史形态的定义

　　资本的历史形态是指在资本主义发展的不同阶段，在社会价值的增值中占统治地位的资本形态。它的质的规定性在于它年代表的资本所有制形式，以及与这种所有制相联系的资本生产运动方式及其规律和特征。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发展是由资本历史形态的演进来实现的。

　　19世纪中叶马克思考察的是资本主义竞争时期的产业资本。产业资本代表的所有制是资本的资产者私人所有。20世纪初，资本主义进入私人垄断阶段。这个阶段也是电气化，托拉斯和帝国主义时代。列宁在德国经济学家希法亭的研究基础上将金融资本作为资本主义最高阶段的代表形态进行了考察。金融资本即工业资本、银行资本在生产的集中和垄断基础上的融合。它使资本的控制权从产业资本家手中扩大到资本家集团手中。在这个阶段，生息资本的派生形式———虚拟资本在整个资本运动中的作用显著加强。1907年金融危机便是这一特点的具体体现。列宁所处的时代距今已有半个世纪。在这半个多世纪里，资本主义经历了超越过去任何社会形态的高速发展。核能、电子计算机、跨国公司、跨国银行把资本主义生产推向前所未有的广度和深度。现阶段资本运动的特点，是金融资本运动时空范围的扩大和节奏的加快。金融恐慌、金融危机时有发生，马克思所预见的国家干预，列宁所称的“总资本家”对资本运动的直接作用大大加强，并超出了国界。这些现象背后的经济逻辑是什么？既然生产力的飞跃与资本历史形态的演进相联系，金融资本在过去的半个多世纪里发生了哪些变化？它们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发生什么作用？对当今世界经济有什么影响？

　　马克思经济哲学

　　对考察金融资本的启示

　　马克思的经济哲学为考察金融资本这一复杂的课题提供了方法论上的启示。

　　一定的资本历史形态与一定水平的生产力相联系。一定水平的生产力是资本历史形态演进的基础，而生产力的发展必然推动资本形态的进一步演变。反过来，资本历史形态的演变又在资本主义生产关系范围内为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创造了前提。考察资本历史形态的变化，就要考察资本运动所导致的资本所有权形式的变化和与之相适应的资本积累方式的变化。资本历史形态的演进是资本生产运动和历史运动的统一，在现实中表现为经济现象和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发展的阶段性。

　　资本主义生产过程是人与自然进行物质交换，人与人进行价值交换的双重过程。资本的目的要借助自然力来实现，因此它不断征服自然、创造了人类历史上最高水平的生产力。但同时它陷入另一种规律———如周期性经济危机。经济危机是资本内在矛盾爆发的表现，也是资本进行强制调整的过程。资本要生存下去，就不但要冲破人在自然的关系中能力的限制，又要冲破它自身对生产过程的限制。因此资本必须对生产关系做部分调整以容纳它所发展起来的生产力，于是有的矛盾得到缓和，有的被内在化，有的被推向更高的层次，有的则以不同的形式再现，但基本矛盾依然存在。资本也正是在矛盾中完成自己的历史使命。

　　资本在离开了它历史运动的起点———原始积累之后，便以一定的社会条件为前提，不停地自行增值，形成资本积累机制。资本积累机制指资本以一定方式进行的有规律的增值运动及其对社会生产的作用。资本主义的存在与发展体现为资本积累机制的运行和变化。只要这种生产方式不中断，它的两重过程中的矛盾就要通过资本积累机制而内在化。

　　资本主义生产是资本主义关系制约下的社会化商品生产。资本积累机制的主要内容是市场机制。市场是普遍使使用价值转化为交换价值的唯一渠道。它通过价格反映着社会供求关系，刺激投资行为，从而促进着社会分工的发展和财富的积累。

　　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历史不仅是生产力同生产关系发展和相互作用的历史，也是市场体系发展、深化及其运行机制变革、进化的历史。伴随着商人资本到产业资本再到金融资本演进的，是商品市场、劳动力等生产要素市场和货币资本市场的发展。与之相适应，资本的所有权形式经历了商人资本家所有、产业资本家所有到产业资本家、金融家共有和所有权与经营权分离的转变过程。这也是一个市场由自发性向人为干预和组织性演变的过程。到了金融资本阶段，信用制度和银行制度第一次把资本普遍地转化为带有社会化性质的资本。资本利用市场体系的作用扩大着自己组织生产的能量，因为它突破资本家作为个人在财富的拥有和才能上的限制，资本的私人性质也在同一过程中被潜在地扬弃。

　　资本积累受资本主义基本规律即剩余价值规律和社会化大生产规律的双重制约。剩余价值规律及其派生的规律如资本积累一般规律、经济周期规律、相对人口过剩规律等，可称为资本主义生产的一般规律。由于社会化生产的内在比例要求而形成的资本运动比例关系及其派生的规律可称为社会化大生产一般规律。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二卷中提出的两大部类投资比例关系，便属于后者。它不但在资本主义经济中，而且在社会化生产一般中起作用。资本积累的这双重规律在资本运动的不同阶段和不同层次体现为不同的具体规律。随着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发展，这些规律也在发展。

　　资本历史形态演进的内在动力，是资本的自为性。自为性指人或人格化的物为达到自身的目的而具有的内在动力。资本的自为性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第一，资本“作为财富，作为财富的一般形式，作为起价值作用的价值而被固定下来的货币，有一种不断需要超出自己的量的界限的欲望：是无止境的过程。它自己的活力只在于此；它只有不断地增值自己，才能保持自己成为不同于使用价值的自为的交换价值。”换言之，资本以追求剩余价值为目的。在这个目的的驱使下，它有意识地进行运动来实现自己存在的意义。一旦停止运动，它便失去了自己质的规定性。因此资本运动的形成是一个客观过程。

　　第二，“自为存在的资本，即资本家”一方面是资本的人格化，有无限追求剩余价值的动力，另一方面，作为一个阶级，它又有为获得自己的根本利益而力图认识和把握资本运动过程的内在需要和努力。这种需要和努力往往在阶级斗争的外在压力和经济危机的冲击下变得格外强烈。所以资本的运动同时又是一个主观过程。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资本的自为性也会发展。

　　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之所以同人类社会经济一样，是个自然历史过程，是因为资本在生产运动中会自然地产生出使资本历史形态演进的内在因素。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三卷中不但论述了资本主义生产的全过程，而且还从资本的运动中发现并预示了资本私有性质向社会化所有性质的转化。他把股份公司和信用制度看成是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到新的生产方式的过渡点和工具。只有对过渡点及其作用进行科学的考察，才能了解资本历史形态演进的进程。

　　理论的生命，在于它解释现实、指导实践的力量。马克思的经济哲学是建立在辩证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之上的，虽然过了一个多世纪，它仍然具有深刻的现实意义，但这需要人们对它有完整的和准确的理解。同时，任何理论，作为结论，都不可能是至上的，至上的是头脑对不断变化着的世界的思维。而“思维的至上性是在一系列不至上地思维着的人们中实现的”。当时代把新的问题摆在人们面前时，需要人们用科学的理论所基于的科学方法论，从新的角度考察事物，只有这样，理论才能发展，才能指导人们新的实践。

　　理论的生命，在于它解释现实、指导实践的力量。虽然过了一个多世纪，马克思的经济哲学仍具有深刻的现实意义，但这需要人们对它有完整的和准确的理解。同时，任何理论，作为结论，都不可能是至上的，至上的是头脑对不断变化着的世界的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