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宁馨儿重现江湖 罗和平狱中收购中关村证券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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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5年01月26日 15:09 21世纪经济报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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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陈挺 银川、北京报道 2004年12月31日，23点40分，一位穿一身油腻腻棉大衣的人，在朋友的陪伴下走出了银川市看守所的大门。在门口，似乎要与“背运的2004年”告别，也或许是体验到了世事无常，他身子略为迟顿了一下，然后大步流星地扬长而去。
就在1998年，时年30岁的他是宁夏自治区和银川市两级党政系统的座上宾，6年后，他却被当地警方认定为“诈骗犯”而刑事拘留。 而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他身陷囵囫的时候，他的公司可以拿出2亿元的现金来买一家证券公司10%的股权，却拿不出200万元来保释他。 他就是北京宁馨儿经贸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北京宁馨儿”的董事长兼总经理罗和平。这位因为2000年“四砂股份(资讯 行情 论坛)(600783)重组事件”而名噪一时的主角，在四年后却又以这样一种尴尬的形式重现江湖。 “双面”宁馨儿 2004年12月8日，北京宁馨儿在沉寂了三年多后又重现——以溢价27%(总价款为人民币1.905亿元)的代价，从天香集团(资讯 行情 论坛)(600225.SH)手中拿到了中关村证券股份有限公司10%的股权，一跃成为中关村证券的第二大股东。 根据天香集团的公告，这笔巨资将分四次在2004年12月30日之前支付结束。 但奇怪的是，2004年10月18日，罗和平因为无法支付工人工资而被职工代表举报，被银川市公安局以“虚假注册”之名刑事拘留。同时，因为无法凑集200万元保释金，而被羁押75天之久。一直到12月31日，靠北京“朋友”的150万元现金外加一辆小轿车，他才获得假释。 而天香集团在公告中称，截止到2004年6月30日，北京宁馨儿是一家拥有6.13亿元总资产、5.09亿元净资产的民营企业。 1月5日下午，记者按照天香集团公告的地址，赶到宁馨儿位于北京鹏润大厦B505室的办公地点时，这里早已是铁将军把门。据鹏润大厦销售处称，宁馨儿已经走了2个多月了，因为走得匆忙，房间里还留下不少家具。 根据1月5日北京工商局提供的注册资料显示，北京宁馨儿曾经有三个股东：宁夏宁馨儿生物工程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宁夏宁馨儿”)、宁夏宁创实业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宁创集团”)和宁夏银川对外经济贸易公司(以下简称：“外贸公司”)。其中宁夏宁馨儿和外贸公司为宁创集团的全资子公司。 2005年1月16日下午，当记者抵达银川，直接面对这个在2000年之前拥有北京宁馨儿80%公司股权的大股东——宁夏宁馨儿时，眼前的景象让记者震惊，公司没有常见的车水马龙，反倒是一片落败景象：厂区空地里的野草竟有齐人高；几个车间的围墙已经坍塌，而从国外进口的设备在风吹雨打下，铁锈斑斑，形如一堆废铁；办公大楼的玻璃所剩无几，北风刮过，发出呜呜的声响，颇为阴森。 17日，记者按照工商登记资料，来到宁创集团的办公地点——宁夏商检大厦6楼。值班的工作人员听到要找宁创集团，竟然破口大骂：“这个是大骗子，他们欠了我们一年半的租金都没有交。早在去年6月，就被我们给赶出去了。” 18日，记者辗转打听到了宁创集团的新办公地点。这个位于凤凰南街的一个小胡同的破旧小写字楼的业主告诉记者：“他们去年9月就搬走了。”一个拥有注册资金2.4亿元的“知名大型民营企业”，竟然像水珠一滴，在这个干旱的城市里蒸发得无影无踪？ 19日，记者来到外贸公司的办公地点时，却被告之，早在2002年，因为拖欠职工工资，公司的办公大楼已被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整体拍卖了。 而更为奇怪的是，在重获自由身之后的10天，还欠银川市800万元的罗和平又率众出现在石家庄，欲重金收购当地的一家柠檬酸企业。 一边是陋室空堂，一边是挥金如土。两个宁馨儿，那一个是真的？ 还原宁馨儿 要揭开“宁馨儿系”的重重迷雾，必须溯清宁夏宁馨儿的过往。 宁夏宁馨儿的前身是宁夏发酵厂，为当地政府利用奥地利政府混合贷款于1991年11月建成投产的技术引进项目，是全国同类引进项目中唯一各项技术指标都达到设计能力的建设工程。 然而企业建成后，却陷入了一个怪圈：一方面产品供不应求，产品销售世界二十多个国家和地区，客户要提着现款来排队进货；另一方面，企业的亏损一天比一天加剧。原因在于，1994年后，随着国家的税制、汇率、拨改贷等制度的改革，工厂由过去财政投资变成了全额贷款。所以企业每年的销售额不到3500万元，但利息却高达1570万元。再连同人民币贬值引起的汇率损失——企业债务越还越多。 到了1998年6月，一个不到8000万的资产的企业，负债却高达1.5亿元，同时还有5000多万元的亏损。 随着企业问题的日益恶化，当地政府开始着手解决企业难题——决定由当地的优质国有企业来兼并重组。但这些企业发现自己有被拖死的可能后，都先后退出了。 1998年年初，罗和平现身。作为一家有特殊背景的企业——深圳银霸公司的代表，罗和平在宁夏受到了极高的礼遇，并由当时的自治区主要领导牵线并主导，发酵厂以零成本由深圳银霸公司整体接收。同时，银行对发酵厂1.5亿负债实行停息挂帐政策；银川市政府还奉送一个拥有30多亩黄金地段的工厂作为补偿发酵厂的5000万元亏损。 是年6月22日，整体接收完成，发酵厂改名为“宁夏宁馨儿”并进行重新注册，注册资本为1.2亿元。 这一年，深圳银霸公司注销，罗和平在银川成立了宁创集团，并将宁夏宁馨儿装入宁创集团。此外，宁创集团还收购接收了外贸公司，并准备以同样的模式接收宁夏中宁淀粉厂和银川市工业用布厂等一系列企业。 与此同时，1992年就已成立的北京宁馨儿完成股权变更，宁创集团和外贸公司分别以800万元和200万元，成为其股东——一个产供销上下游一体化的企业集团隐然成型，美好的风光似乎只需时间便可展现在世人面前。 事实上，1998年宁夏宁馨儿的确表现得很抢眼，迅速由亏损变盈利——半年盈利达到173万元。为此，在1999年，罗和平将企业交由聘请来的职业经理人来打理。自己坐镇北京，开始跑宁夏宁馨儿股票上市事宜。 1999年3月，罗和平将北京宁馨儿的注册资金由1000万变更成1亿元，股东中增加了宁夏宁馨儿。 实际的增资情况是罗和平将宁夏宁馨儿实际负债1.5亿元的固定资产以8000万的价格入股，占有80%的股份；宁创集团也由在宁夏一堆实物以1000万元价格增资至1800，占股18%。其余2%的股权继续为外贸公司所有。 但1999年的运作并没有成功，在花掉了600万元公关费后，宁夏宁馨儿上市事宜仍然无果。 为此，罗和平决定借壳上市。 身陷四砂 这个时候，四砂股份进入了罗和平的视野——以柠檬酸为主业的大股东通辽艾史迪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艾史迪”)急于套现，其控股的四砂股份拥有配股资格。罗和平似乎找到了一个好壳，而通过收购艾史迪控制四砂股份不失为一条“捷径”，为此，他决定冒险。 说罗在冒险是因为就在艾史迪股权转让前不久，董事长李协平分别于1999年的8月2日和12月17日，将持有的四砂股份的法人股分别质押给海通证券和淄博市工业发展有限公司，套现7655.7万元后远走异国。此前，李协平已经将艾史迪的四家不能产生现金流的生化公司的股权装入四砂股份，成功套现5335.5万元。 1999年12月20日，北京宁馨儿通过协议承债方式有偿受让了李协平持有的艾史迪82%的股权，转让金额共计1.21亿元，其中的7655.7万元是对四砂股份的负债，由北京宁馨儿来偿还。 但就是这7655.7万元，成了罗和平的滑铁卢。 在经历了上一次艾史迪恶意行为之后，四砂股份内部开始对后来者产生了介心——职工们开始怀疑：会不会是“走了一个孙悟空又来了一个猴”？因此，公司第二大股东淄博市国资局鼓动其它股东和职工要求宁馨儿“必须先付清所有欠款才能进入董事会”。 而要让罗和平顺利拿出7000多万元还真不是顺利的事。虽然1999年，罗系企业的“奶牛”——宁夏宁馨儿刚开始恢复元气，当年盈利953万元，但因为罗和平陆续从宁夏宁馨儿抽调了资金而开始失血，当年12月，企业开始拖欠职工的住房公积金、养老保险和失业保险等费用。 此后，四砂股份爆发了激烈的公司控制权之争，结果是，宁馨儿在归还了5000多万元的欠款后，其成立的四砂股份董事会、董事会聘任的总经理仍无法进入公司办公。被二股东有效调动起来的媒体和职工代表、中小股东几乎是一边倒的局面，让宁馨儿几无还手之力，并最终上演变成大股东被小股东驱逐的局面。 2001年年初，宁夏宁馨儿的上市事宜突然间柳暗花明——3月1日，宁夏宁馨儿正式进入上市辅导期。当年6月，宁馨儿正式退出四砂重组。 但创伤已深及筋骨。 功亏一篑 2001年9月1日，宁夏宁馨儿股份在宁夏日报刊登出《关于公开发行股票并上市的公告》。在这份公告中称“公司经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银川特派员办事处批准，自2001年3月1日起正式接受湘财证券有限责任公司及华安证券有限责任公司的上市辅导，辅导期已满6个月。目前公司正在准备申请公开发行股票并上市。” 但这时的宁夏宁馨儿因为被“抽血”太多，渐成沉疴，并已数次“休克”：2001年元月、2月份停产；3月份恢复生产后，5月份再度停产；6月份运行了一个月后，7月份又停产；就在公开发布拟上市计划不久的10月22日，公司正式全面停产。 2002年春节过后，公司又传来工厂将重新开工的消息，为此，公司领导层将职工召回工厂调试设备。 宁馨儿本来希望通过重建一个2万吨的大生产线(原来产能为5000吨)来重新启动工厂，但问题又卡在资金上。 这个工程项目投资为1.8亿元，其中自筹资金为30%。恰在此时，银行改革了重大项目贷款审批机制，要求企业自筹资金提前到位。 为此，宁夏宁馨儿在相关方面的帮助下，和当地的一个酒业集团合作，打算将其旗下一个已经倒闭糖厂的固定资产折现4000多万元现金；余下1000万元，银川市政府同意以专项扶持资金形式支持宁馨儿。6月份，就在这笔资金就要到位之时，宁夏宁馨儿却被一位内部职工举报，专项扶持资金被扣留下来。 同一年，外贸公司因为拖欠工资被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进行整体拍卖用以抵债，加上此前的中宁糖厂和工业用布厂的接收工作并没有完成，宁创集团的业务基本痪停。 10月份，银川市政府责令罗和平补发所欠职工7个月工资并列出补发日期。10月15日，罗和平亲手写了一份“承诺书”，书中明确表示将在当年12月25日前先发2个月的工资，在2003年1月再补发5个月的工资给工人。 但罗和平并没有完全兑现承诺。 2004年8月9日，职工代表以虚假注册之名向银川市公安局进行举报。其后，银川市政府组成调查组进驻宁馨儿，将宁馨儿连同宁创集团和外贸公司的帐目集中在一块，进行查帐。最后的数据表明，截止到2002年，宁夏宁馨儿负债额非但没有减少，反倒从1998年的1.5亿元增至2.38亿元。同时，宁创集团欠宁夏宁馨儿1700万元，罗和平本人则从公司转走2800万元(以上数据并不包括对外投资)。 10月18日，罗和平被银川警方以“经济诈骗”刑事拘留。此间，罗和平承诺支付1000万元赔偿金用以安置职工，来换取暂时的自由。 但因为支付不了1000万元的“赎金”，超期羁押直到12月31日，在三个“神秘人物”支付了首期200万保金后，罗才被保外候审(余下的800万元则以他们在北京高达八个亿多的资产作抵押)。 此前，似乎是预计到会有这么一天，罗和平早将北京宁馨儿的股东进行变更：1999年只有1000万实物的宁创集团以1.936亿元的实物来入股，已经成为皮包公司的外贸公司也突然间冒出4840万的实物，来作为投资，北京宁馨儿的注册资金再次扩增到了2.42亿元，宁夏宁馨儿则从股东名单中消失。 1月1日，罗飞离银川，返回北京。10天后，罗召集银川的旧部，出现在河北省会石家庄的一个县城中。 罗和平悲剧 根据银川当地的司法司机的调查，罗和平于1968年12月28日出生，江西人，离婚。 据说罗早年失却父慈，他母亲在老家造了一座庙，靠收香火钱来生活。他在北京某大学毕业后(但他的身份证显示他现在仍为江西省进贤县民和镇居民)，在深圳和同学一起，靠给一些公司拆借资金，完成了个人的原始积累。 也许是性格中的某种缺陷，使得罗一开始就注定是一个悲剧式人物。 在整体接收宁夏发酵厂时，银川市政府为了给他补偿工厂的5000多万亏损，将银川工业用布厂划转给他，因为这个厂拥有30多亩临街的黄金地块。当时市政府提出了一个前提条件——宁创集团必须对20多个职工进行补偿或安置。 罗和平给出的策略是让这些职工来发酵厂来上班，却遭到这些职工的拒绝，“万一厂子倒闭了怎么办？”他们开出的条件是罗先拿出300万，作为一次性离岗补偿，然后再重新竞聘上岗。 此后，为了他派出的总经理第一天上班被工业用布厂的职工锁在屋子的事情，大为光火的罗和平第二天跑到市经贸委领导的办公室大拍桌子，要求市政府把事情“摆平”。本来就对这桩婚事不甚情愿的银川市政府，此次则站在了职工一边。最终，罗没有得到工业用布厂。类似的情况也发生在接收宁夏中宁淀粉厂过程中。 银行的态度变化也是罗和平所始料不及的。“没兼并之前，因为是国有企业，我们的货款还可以回到厂里来。一兼并，银行认为你们来了大老板，所以就直接从货款里扣贷款。”宁夏宁馨儿的一位中层干部接受采访时介绍。 这期间，宁创集团曾有过加强管理的谋划。但其后，罗和平已经没有精力或能力对宁夏宁馨儿进行有效的管理和控制。“自从糖厂一个新上任的总经理来了后，我们厂买的材料必须由银川糖厂物质供应公司进，很多零部件其价格比平时高三分之一甚至到一倍。”上述宁馨儿干部说，“而在2001年企业停产半停产的状态下，这位总经理却将他原来企业的工人安排到宁夏宁馨儿来上班。”这更加剧了内部的对立情绪。 2002年，宁夏宁馨儿图谋东山再起的失败，就是一位因故被开除干部的告状所致。这位在企业关键岗位、掌握企业核心资源的干部在接受采访时也坦承，当时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告状，“企业说不定是另外一个模样。” 同样在四砂股份，2000年6月，北京宁馨儿经过5个多月的努力，终于与狙击者——第二大股东达到了妥协，成立董事会并进驻公司。但仅24天后，宁馨儿派出的董事长就要罢免第二大股东安排的总经理。从而导致了掌握核心机密的高层“反水”，并引爆了四砂长达几个月的激烈的股权之争，以至于罗最终兵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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