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07月25日11:01 新浪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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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魏现社

  上市公司治理体系演变。世界上关于公司治理主要有两大法系,一个是大陆法系,公司股东会、董事会之外另设监事会,负责监督董事会和管理层,代表国家德国、日本;另一个是英美法系,不设监事会,但在董事会中设置董事和独立董事,独立董事享有表决权,代表国家美国、英国。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中国证券市场建立之初,公司治理采用的是大陆法系,董事会之外设立监事会,对股东大会负责。

  到上世纪末本世纪初,随着资本市场不断发展,上市公司规模不断壮大,公司治理也出现了一些问题如大股东侵占上市公司利益、内部人控制等。此时,证监会引进了一大批以留学美国为主的金融界“海龟”,并上演了名噪一时的“海龟大战土鳖”,最终“海龟”胜出,体现在公司治理方面引进了英美法系的独董制度,并在2002年上市公司全部推行。

  至此,大陆法系和欧美法系之外,世界上又出现了独树一帜的中国公司治理体系,即上市公司既有监事会,又有独立董事。那么拥有“东西合璧”监控精华的治理架构实施效果如何呢,是否达到了设置目的呢,答案显然是不乐观的,许多问题在这次万科股权和控制权大战中都得到了充分暴露。

  独立董事的独立性。“张利平之争”已经成为哥德巴赫猜想一样的难题,我们今天不探讨他到底有没有表决权的问题,一方面他是2010年华润提名担任的独董,另一方面也是与王石、郁亮相处了六年的好兄弟,怎么选择都是难,所以回避也许是他个人能做出的最优选择。剩下3名独立董事都与董事长等内部董事(华润派驻除外)意见一致,那么在这次表决中,这些独立董事究竟代表谁的权益呢?

  是代表现在的大股东吗?显然不是,连二股东也不代表.二股东华润正与新进大股东宝能互掐呢,忽然又来个小三深地铁要直接上位,老大、老二立即化干戈为玉帛,共同御敌;

  是代表中小股东吗?也不是,当时万科的停牌价超过24元,而收购深地铁每股只合15.88,让渡太大,严重损害包括中小股东在内的所有股东权益;

  是代表公司吗,更不是,以万科全国化的产业布局及2016年半年即合同销售近1877亿元的体量,说这两个深圳地铁项目代表了“万科的未来”像天方夜谭,不要说这些独立董事都是专家,就是普通小股东想想都不可能;

  那他们究竟代表谁呢,只能是代表内部人,即代表董事长王石他们,说句白话,谁找他们来的他们就代表谁,虽然很残酷,但这就是现实。

  除了深地铁项目本身,深层次的原因是万科想利用深地铁狙击“野蛮人”,甚至取代华润成为万科新的“白衣骑士”,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件事情对万科的意义远大于深地铁两个项目本身,是真正关乎万科公司未来和前途命运的大事,遗憾的是,所有独立董事都没有对此发表独立性意见。

  “张利平之争”一定程度上掩盖了独立董事独立性的问题,如果独立董事不独立,那么与非独立董事就没有区别,独立董事在事关公司股权换资产和大股东之争这个重大问题上为“内部人”背书,没有发挥客观、公正的第三方意见,这不能不说是独立董事制度的重大失败。

  还有那个华生,他应该是全国最奇葩的独董了,此君“独而不懂、懂而不独”,有些事情他不明白,明白一点的就昭告天下。利用董事会会议上听到的点滴,对不清楚的事项另加主观推测和臆断,连续炮制热点,唯恐天下不乱,成为万科之争的“大明星”,完全没有独立董事的操守和经济学者的风度,证监会也应对此君进行谴责。

  监事会形同虚设。万科监事会主席解冻是万科老员工,曾任副总裁,叫他们去监督董事会,监督王石、郁亮怎么可能做得到。宝能提议临时股东会议案遭董事会否决后,流程上宝能还可以继续向监事会提出召开议案,但这种治理结构提了也是白提,所以宝能也作罢。因此,在万科董事会、管理层重大事项决策上,监事会形同虚设,没有起到制衡董事会权力的作用。

  不仅万科,在大部分所有权与经营权没有完全分离的企业,如创始人绝对控股的民营企业和一股独大的国有企业,监事会主席基本都是公司职工兼任,且职务低于董事长,起不到任何监督作用。如果说独立董事由于身份显赫,看着还能养眼,而监事会则纯粹是聋子的耳朵—-摆设,连个花瓶都算不上。

  “两会”报告遭否决后续制度缺失。在2015年度股东会上,万科董事会报告、监事会报告被股东大会否决,这是资本市场上非常罕见的一幕。两个报告被否决是个严肃的问题,抛开其他原因不说,理论上表明董事会、监事会一年来的履职没有达到股东们的要求,制度上应该设置后续安排,包括由董事会提出改进意见,或改组董事会等,不能不了了之,否则否决和赞成就没有实质性差别,表决就失去了意义,股东会的召开也没有意义。

  “深交所之问”与监管困局。 7月4日,刘元生举报华润、宝能涉嫌一致行动人,并列举双方大量项目开发上的合作信息,引起震动。基于华润、宝能双方在万科引进深圳地铁的一致态度和在股东会上的“默契配合”,许多人认为这是一个大概率事件,然而事情远非想象的这么简单。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有人向警察举报一男一女涉嫌嫖娼,警察把二人叫来,问男:你是嫖客吗?问女:你是失足妇女吗?二人还没有回答,警察说,速速回去写材料来。这就是“深交所之问”。

  证监会对上市公司的监管主要由派出机构(证监局)和交易所来完成。证监局侧重公司行为规范,交易所侧重股票交易和信息披露。某种程度来说,交易所注重的是形式上的规范,事后审核,监管的形式主要由上市公司汇报材料,交易所审核为主,手段主要通过电话、传真、邮件等间接方式,交易所一般不去上市公司实地查证,现场查证或约谈一般由地方证监局实施。

  如上所述,正如大家都看到的,收到举报后,深交所立即要求华润、宝能两方上报材料对有关情况进行说明,华润、宝能不出意外双双否认。至于双方到底有没有发生关系、有没有金钱交易只有天知道了。

  这是“深交所之问”的无奈,也是监管困局的表征之一。

  此外,万科在A股的超长期停牌也引起了各界热议,尤其有香港证监会比对的情况下更显尴尬,深交所也承受了巨大压力。万科公司治理反应出来的问题也绝非万科独有,相反在上市公司范围内十分普遍,如何应对改进需社会各方共同努力研究。

  近日,证监会表示将加强对万科之争的监管,但在目前各方几近贴身肉搏的情况下,如何在法律法规和公司章程的框架内,推动各有关方达成共赢方案任重而道远,将极大考验证监会智慧。

  (作者简介:魏现社 房地产公司管理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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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陈悠然 SF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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