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天纳：投资市场的“兽性”
作者：温天纳[微博]
【温酒论道】 有时候，投资者的行动只是为行动而行动，是完全没有根据或原因的。
人心难测，市场更难测，七情六欲的兽性全面在市场上爆发，这可不是经济方程式能计算出来的。2009年，笔者应招商证券[微博]董事局的邀请，与一位将在四年后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的朋友进行对话，他就是席勒教授，也是主张“兽性”投资学说的权威学者。
席勒教授荣获2013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实至名归，他对“资产价格的实证分析”的贡献巨大，此外，他亦曾预言2000年的科网股泡沫以及2008年金融海啸。
席勒教授的理论相当特别，他认为投资者和市场的行为是无法以单纯的方程式或理论来预测的，因为投资者是活生生的人。人的喜怒哀乐并非由方程式来规范，人虽是地球上的“万物之灵”，但也是动物的一种。根据生物学家的观察和研究，所有的动物都有一个天生特征，就是当他对前途不清晰不明朗的时候仍然会盲目地不断往前冲，这就是英文所谓的“Animal Spirits”。如果用中文去翻译这词组，有一些学者较为喜欢用“动物精神”这文雅的字眼来形容。但是笔者认为用“兽性”一词来描述“Animal Spirits”可能更为贴切，“精神”是培养出来的，“兽性”是与生俱来的。
就是这种“兽性”影响和干扰了所有金融市场估值理论的有效性，包括股票市场的表现。在金融市场中，提到成功将“兽性”理顺化，并美其名成为“动物精神”的人士，就必须谈谈席勒教授以及另一位早前的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阿克尔洛夫教授，正是这两位学者共同创立了一种新的“动物精神”行为学理论。
的确，过去市场中大部分的经济理论或估值模式都基于一种理性模式，投资者理性地追求自我的经济利益，但是这些理论或模式忽略了投资者是会受到一些非经济动机的影响，也是笔者在本文提到的人类的“兽性”。
有时，投资者的行为是会非理性的，他们会犯错误、会贪心、会短视甚至会做坏事。也有一些时候，他们的行动只是为行动而行动(例如买卖行为)，是完全没有根据或原因的。更重要的是，投资者在一些大是大非的个人原则问题上或许会奉行一些与经济无关的价值观。笔者举个例子，公平、荣誉或者正义是与经济无关的。另外，投资者也会有个人情绪，会面对诱惑、嫉妒、愤恨、幻想。
在众多的因素的影响下，如果我们要评估一条铁路、一个铜矿、一家纺织厂、一种专利产品的商誉、某条航线或者某一个城市的某一座建筑在未来20年内所带来的收益，我们是面对很多不稳定不可预测的因素，竞争对手可以出于妒忌，建多一条铁路来抢你生意，此外，世界上还有恐怖主义或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我们目前对未来变量的掌握可以说是极为浅薄，有些时候甚至是零。在这样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世界里，很多投资者只能凭着动物本性作出估算，这也解释了一些传统经济学理性分析没法解释的突发或怪异行为。 (作者系香港资深投资银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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