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文

　　二人争的是同一个命题，都是为中国那许多的外汇储备派不上用场着急。

　　高西庆与张维迎天生是一对欢喜冤家。注意，这里说的是天生。咱个人认为，这与后天的教育、研修、环境无关。

　　中投公司总经理高西庆天生一副悲天悯人、以天下为己任的情怀，尽管他年轻时干过粗活，在华尔街受的是市场竞争、适者生存的教育，但是，天性岂是教育能改变的？

　　2000年1月3日，高西庆时任证监会副主席，与北大著名学者张维迎有过一次公开辩驳，面对市场化和股份制说辞的进攻，高想起了他以前待过的军工厂，6000多人的厂子有2800个离退休人员。张维迎比高西庆年轻，没有受过高的那类苦。不能说张私利熏心、不以天下为己任，但他的大天下观，是人人奋勇个个争先，从而达到天下富足、和谐发展。正因为率直和理想化，张维迎在力挺顾雏军及北大改革等事件上，引起广泛争论甚至被诟病。

　　然而，如果这事放在高西庆身上，高同样会率直和理想化。高张是同一类人，只是认同的路径不同。高西庆强调国家利益，推崇集体力量。因此，1988年高西庆和王波明从美国回来，要搞证券市场，结果高反身成为市场的监管者。高西庆天生是要操持组织平台的。而王波明、张维迎之类，注定要在体制的边缘扑腾。

　　前几天，2月8日，高西庆和张维迎在北方小城亚布力又有一番斗嘴。张维迎依旧是挑战者。张建议，应将国有上市公司40%的股票和近两万亿美元的国家外汇储备的一半分给居民，这样二者相加，共13万亿人民币，每人1万元。这将是非常大的财富效应，对眼下救急甚好。

　　高西庆一听急了：外汇储备一旦分给老百姓，政府就不好进行管理了，中国现在拥有的巨额美国国债就像一颗原子弹，如果大家往市场上一抛售，美元的收益率掉到零，中国和美国就什么都没有了，双方都吃亏。

　　张维迎反驳说，政府拿出1万亿美元外汇储备后，还有近1万亿，跟日本持有的差不多，所以不存在国家控制力减弱的问题，如果老百姓分散持有美国债券并可以自由买卖，这不仅与政府不矛盾，还有好处，总比把外汇储备集中在国家手里动也不敢动要好。

　　高张二人争的是同一个命题，都是为中国那许多的外汇储备派不上用场着急。之所以斗嘴，不能说因为是中投总经理，高西庆有权操持外汇储备，因而赞成集权于政府；而作为北大教授，张维迎没有机会接触这大笔财富，于是把自己化装成老百姓，憋着分一杯羹。这实在是天生注定，是两人历次斗嘴路径的翻版。

　　分发这13万亿财富，有许多法理和技术上的问题，非一日之功。而地方政府发行消费券，确是分发财富的牛刀一小试。正此时，商务部副部长姜增伟站出来说话了，肯定发放消费券“是一种比较可行的选择”。

　　不知姜增伟此言是作为学者建言，还是作为中央高官对消费券的权威肯定。如果是后者，就要说道一下：一是，作为商务部副部长，有为自己负责的行业做政绩之嫌；二是，地方政府分发消费券，动用的是地方财政资金，应由地方人大批准，不劳姜副部长操心。从这一点上来说，学者有更自由的话语权。因此，高张斗嘴，高西庆总是难占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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