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檀：当让中国资本市场牛仔们成制度性出局者

　　叶檀 每经评论员

　　当前中国市场有三大热点：金融、房产与股市。由于这三大板块与资金交易密切相关，外部性极强，因此，在没有规则或者规则大如漏斗的情况下，很容易成为利益的输送管道。在这些市场的发育初期，主要目的是培育市场，难免“牛仔”横行，但任何一个市场想要发展与成熟，仅靠牛仔打天下显然是不行的。到了这时候，牛仔们只有两条路，或者放下枪 与牛仔服，成为绅士；或者退出资本市场另找一个游戏的山头。

　　初期的牛仔有两大特点：一是横行无忌，无论是顾雏军的财富腾挪，还是中行双鸭山案承兑汇票的体外循环，或者是某些

房地产大鳄不管不顾刺激社会敏感神经的发言，都是在市场初级阶段仗钱势或权势的有恃无恐的行为；二是涉及金额巨大，从最初的几百万元到今天的动辄上亿元，这些牛仔显然急于在规则建立之前获取最后的奶酪，与建立规则的时间赛跑。由于在社会转型时期规则往往滞后，因此，这一赛跑往往以牛仔们的暂时胜利或者牛仔们被事后清算告终，导致社会资源流失仍呈加剧的趋势。

　　如今监管体系渐渐严格，证监会、银监会边界开始明确，秋后清算如同疾风劲雨，这些牛仔们受到越来越严格的束缚。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如今爆发的这些案例有可能是好事。当然，希望这些案例不会成为规则大规模失控的前奏。

　　从目前的发展趋势来看，更为危险更具有诱惑性的倒是那些穿上西装打上领带的牛仔，虽然外表像绅士，可是腰间别枪，其行事风格虽然更趋阴柔，但其对规则的钻营与资本的贪婪，比起初期的牛仔来毫不逊色。并且，由于运用资本的能力大增，使得破坏力也成倍增长。

　　如贿赂官员侵吞10亿元资产的原朝华掌门人张良宾，如那些让票据体外循环的银行支行长们，在延用内外勾结的老套路的同时，又加上了概念与市场创新种种花边。但这些从体制内半路起家的人如果说在一身西装之下还足蹬白色旅游鞋、难免原有惯性路径约束的话，另一些洋牛仔更值得警惕。

　　这些人或者是出口转内销，或者根本就是涉洋而来的绅士，其资本运作与话语能力已经及于世界市场，如今来中国参与中国资本与金融市场的建设，用的规则不消说是世界的。但由于海外市场的定价权操控在手，还能凭老店大店的招牌赢得国际投资者的信任，国内的公司想走向国际少不了这些绅士的帮助。

　　但在利益驱动下，并且由于本土规则路径的约束，有一些洋绅士渐渐显出18世纪老祖宗们的牛仔风。如最近有海外投行的人撰文主张把中国的金融机构全卖光，认为此举只会促进中国市场的繁荣，如此大胆的怪论实在让人咋舌；又比如，在入股中国商业银行的争夺战中，幕后“公关”此起彼伏，以致在美国本土不得不祭出海外贿赂法的宝剑，以约束这些洋牛仔们的行动。

　　无疑，随着资本市场的发展与监管力度的加强，那些西装牛仔是更值得警惕的。他们会用改良过的适应自身利益需要的国际惯例忽悠我们，还十分善用资本与话语的力量来增强说服力，并且很有可能凭借战略投资成为垄断力量的同盟军，更可怕的是，会以本土的现实状况为借口成为沉默的贿赂者。

　　中国资本市场要发展，必须让这些牛仔——不管是穿牛仔服的还是穿西装的，成为制度性的出局者，就如同美国用萨班斯法把美国的上市公司逼回绅士一样。那方法就是，你得在这个市场循规蹈矩地获取自己的一份

蛋糕，如果用财务假账或者贿赂的手段不当得利，就得准备付出倾家荡产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