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欧债危机引发的部分欧洲国家社会保障问题促使人们对养老金制度这个社会敏感问题高度关注。中国的养老金制度及市场化趋势如何，不仅对和谐社会建设有重要影响，对金融市场的架构也有深远影响。

　　⊙张盈华

　　由欧债危机引爆的部分欧洲国家社会保障问题给世界带来不小震动，也引发了人们对养老金制度这个老年化社会敏感问题的高度关注。

　　在此背景下，去年岁末，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社保研究中心发布了《中国养老金发展报告2011》。这是中国第一部养老金发展报告，由世界社保研究中心主任、中国社科院拉美所所长郑秉文教授主编。报告对中国的养老金制度改革以及市场化运作状况与发展趋势作了全方位分析。

　　中国的养老金制度及市场化趋势，不仅对和谐社会建设有重要影响，对中国金融市场的主体架构也将有深远影响。

　　中国基本养老保险参保人数增加，但制度赡养率有所下降，地区差异明显

　　通过近年来不懈的扩面，我国基本养老保险参保人数明显增加，到2010年底，参保总人数达到2.57亿，其中职工1.94亿，离退休人员6305万，制度总体赡养率为32.5%。从地区分布看，新疆生产建设兵团达到64.61%的最高制度赡养率，其次是黑龙江(61.6%)、上海(59.66%)，最低为浙江(15.12%)、广东(11.81%)。基本养老保险制度负担较高的地区集中在老工业基地，而制度赡养率较低的多为外来务工人员输入地。

　　不同行业参保人数和制度赡养率分布。企业参保1.85亿，占72.07%；个人参保5107万，占19.87%；事业参保1697万，占6.6%；机关参保352万，占1.37%。其中，以个体身份参保人数增长最快，较上年增加562万人，增长率为12.4%。制度赡养率分别为36.1%、21.31%、31.97%和27.83%。可以看出，以个体身份参保的职工人数快速增长，制度赡养率低，是基本养老保险参保状况改善和制度负担降低的重要原因。

　　新农保的参保与受益情况。2009年9月国家试点新农保，2010年底试点总数扩大到838个县(市、区、旗)和4个直辖市部分区县。到2010年底，参保人数由2009年末的8691万增至1.03亿，增长率为18.25%。待遇领取人数2863万，占参保人数的27.85%，相对于2009年的1556万，增加了1307万，增长率为84%。新农保待遇领取人数和参保缴费人数的比例全国平均为27.85%，但各个省份差异大。2010年新农保基金收入453亿元，支出200亿元，累计结余422.5亿元。因为扩大受益面并提高待遇，2010年新农保支出较2009年增加了124亿元。

　　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收支及结余均有增长，但地区差异明显。2010年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当期结余2865亿元，比上年增加268亿元，增长率为10.32%；到2010年底，基金累计结余15365亿元，比上年增加2839亿元，增长率为22.66%，增速有所放缓；基金支撑能力逐年提高，全国平均可支付月数从2006年的13.6个月提高到2010年代额18.6个月。

　　做实个人账户有所进展，但空账规模仍很大。到2010年底，13个做实个人账户试点省份累计实账2039亿元，而城镇企业基本养老保险个人账户累计记账额已达到19596亿元。2006~2010年中，有2年(2006年和2009年)当期新增实账额小于新增记账额，其他3年当期新增实账额大于新增记账额，空账主要源于做实试点之前。

　　企业年金市场集中度处于合理范围，投资管理竞争程度高，但基金整体规模小

　　从1990年代启动之初到2005年，中国的企业年金发展较慢。1991-2005年全国积累企业年金基金680亿元，年平均仅45亿元。2004年两个《试行办法》出台后，对企业年金具有一定的推动作用。2006-2010年企业年金基金由910亿元增至2809亿元，年均复合增长率为32.55%。同期建立企业年金的企业数量由2.4万家增至3.71万家，年均复合增长率为11.5%。到2010年底，共有1335万人加入到企业年金计划中，年均复合增长率为8.48%，但仅相当于基本养老保险参保人数的6.88%，企业年金存在巨大空间。

　　企业年金基金受托市场。2010年11家法人受托机构管理33210个企业共计563.45万职工的企业年金，受托基金1474.65亿元，分别比上年增加3732个、105.92万人和567.22亿元，相应增幅为12.66%、23.15%和62.51%。

　　从受托企业数看，排在第一位的受托机构托管16842个企业的年金，占全部法人受托企业数的51%，排在第二、三位的市场份额分别为20%和17%。从受托职工数看，排在前2位的受托人管理272.6万职工的企业年金，各占受托企业年金职工数的24%。从受托管理的基金额看，前2位受托人受托基金分别为318.95亿元和298.07亿元，占比为22%和20%，受托基金最少的6家受托人的市场份额只有15%。企业年金受托市场集中度指数为162点，较2008年的201点有明显下降，市场竞争程度有明显增强。

　　企业年金账户管理市场。2010年16家账户管理人管理37053个企业账户和1334.58万个个人账户，比上年分别增加6735个和218.59万个，增幅分别为22.21%和19.59%。在企业账户方面，排在前2位的公司管理的企业账户占比分别是42%和15%，前5家管理企业账户数占比80%，其余11家账户管理人分享20%的市场份额。在个人账户方面，前2位公司管理的个人账户占比分别为49%和14%，前5家管理个人账户数占比超过80%。企业年金账户管理市场集中度指数从2008年的280点小幅降至2010年的270点，竞争程度在企业年金相关的四类市场中最低。

　　企业年金托管市场。2010年共有10家金融机构托管企业年金2809.24亿元，较上年增长42.25%。前2位公司托管基金量分别1142.86亿元和336.47亿元，占全部托管基金额的42%和13%。值得注意的是，托管基金最少的两家公司成长性最高，托管基金分别较上年增长171.22%和120.44%。企业年金托管市场集中度指数较高，2008年为234点，2009年快速下降至209点，但2010年又小幅反弹至216点。

　　企业年金投资管理市场。2010年共有21家金融机构参与企业年金基金投资管理，全部组合数量和资产规模分别是1504个和2452.98亿元，投资管理的企业年金相当于全部企业年金(2809亿元)的87.22%。排在前3位的公司拥有基金组合数分别是250个、211个和178个，市场份额分别为17%、14%和12%。前5家公司基金组合数量857个，占全部组合数的57%。2006~2010年企业年金基金投资组合数量平稳增长，2006年34个投资组合平均基金规模仅0.71亿元，2010年共1504个组合平均基金规模1.66亿元。企业年金投资管理市场集中度指数在四类市场中最低，2008年92点，到2010年降至82点，市场竞争不断增强。

　　2010年中国股市较弱，上证指数全年下跌14.31%，企业年金基金投资管理人及时调整投资策略，实现逆势盈利。21家投资管理人整体加权平均收益率为3.41%，累计年化收益率达到6.06%。从单个组合看，991个企业年金组合中有915个盈利，盈利组合占比达到92.33%。尽管弱市中各家投资管理人增持了固定收益类资产，但权益类资产仍是盈利的主要来源，因此适度放开对权益类产品的投资限制，有利于增强企业年金基金积累能力。

　　政策引导企业年金市场发展。虽然企业年金制度逐步规范，市场逐步成长，但总体规模还很小。到2010年底中国3.71万家建立年金计划的企业数仅占企业总数的0.31%，累计结存的企业年金基金只相当于同期两市市值的1.06%，参加企业年金计划的职工人数仅占就业总人数的1.51%，企业年金资产近相当于GDP的0.71%。这些比例远远落后于养老金市场发达的国家。

　　中国企业年金投资管理市场集中度最低，竞争度最高，在企业年金基金总体规模有限的情况下，21家投资管理人均面临“吃不饱”的困境。基金规模小影响了投资收益，而投资收益低难以吸引企业参加年金计划，打破这种封闭循环圈的是政策。提高税优的缴费上限比例，对个人企业年金缴费实施免税、推动和扩大企业年金集合计划试点，吸引更多企业加入到企业年金计划中。

　　全国社保基金投资业绩好，但风险储备能力还需进一步提高

　　自2000年设立以来，全国社保基金规模稳定增加，2010年基金总资产达到8568亿元，其中全国社保基金权益为7810.57亿元，受托管理的个人账户基金权益566.36亿元。2000-2010年间，财政性净拨入累计4437亿元，占全国社保基金权益的56.81%。其中中央财政预算拨款累计1748.36亿元(占财政性累计净拨入的39.4%)，国有股减持等累计1973.97亿元(占财政性累计净拨入的44.49%)，彩票公益金收入731.16亿元(占财政性累计净拨入的16.48%)；累计投资所得3373.57亿元，占全国社会保基金权益的43.19%，其中投资收益2661,57亿元，基金公积736.67亿元，报表折算差额-24.67亿元；年均投资收益率为9.17%，比同期年均通货膨胀率2.14%高出7个百分点。

　　目前，全国社保基金理事会共确定了18家境内投资管理人和21家境外投资管理人，3家境内托管银行，2家全球托管银行。2010年底，全国社保基金投资固定收益占44.46%，股票投资占33.96%，实业投资占19.53%，其他占2.05%。

　　商业养老保险未来发展空间大

　　到2010年底我国共有50多家年金业务经营主体，在售的团体年金保险和个人年金保险产品数百个，保费收入由2001年的316亿元增至2010年的1215亿元，年均增长16%。2010年，我国个人年金保险的原保费收入共计890亿元，占年金保险的79%，较2009年增长50.7%；团体年金原保费收入325亿元，占年金保险的21%，较上年增长20.2%。

　　商业保险公司利用其精算技术和管理支持，在企业补充性养老保险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到2010年底，保险业获得58个企业年金资格中保险业占18个，5家养老保险公司受托资产占11家法人受托机构的70%，7家保险机构投资管理的企业年金资产共计1132亿元，占21家投资管理机构的46%。

　　商业养老保险是社会养老保险的重要补充。从商业养老保险需求看，预计到2030年，中国商业养老保险金领取需求为9005-42338亿元，老年人长期护理费用达到8983-14971亿元。因此，保险业发展养老保险业务是未来的重点。在政府税收政策引导下，保险业应扩大团体和个人年金保险规模，发挥养老金第三支柱的作用。

　　(作者系中国社科院世界社保研究中心博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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