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石油美元的后果：国际储蓄转移

　　除了实业投资和弥补国内赤字，石油输出国贸易顺差的相当大一部分仍将投资于金融资产，这引发了一个问题：高油价带来的国际储蓄重心转移——从亚洲国家转移到石油输出国——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作者: 本刊特约作者 吴弓/文

　　石油价格居高不下，欧佩克的收入自然大大增加。据美国能源部的预测，今年欧佩克的石油收入将达到4300亿美元，较2004年上涨27%。与此同时，这些国家的贸易顺差也水涨船高，将达到3000亿美元的高度，是中国贸易顺差规模的三倍之多，并在明年有进一步扩大的趋势。在这种情况下，石油美元(petrodollar)再次成为一个热门话题。根据周一国际清算银行发布的数据，截至今年年中，欧佩克存款中美元的比例从61.5%升至69.5%，而欧元比例则从24%的高点滑落至16%。这一数据在很大程度上证实了一些专家之前的猜测：今年以来，美元对欧元、日元的强势在很大程度上拜石油美元之赐。

　　石油美元的充沛直接带动了阿拉伯国家的投资。最近，在阿联酋的迪拜——一个常年温度在20摄氏度以上的城市，沙漠人民修建了一座奢华的大型室内滑雪馆，耗资颇巨。不过，更多的资金被投放到了

欧佩克之外的国家，因为按照欧佩克一贯的逻辑，这样做将会降低高油价对世界经济的冲击程度，符合石油输出国的长远利益。这一次，他们继续在全球出击。上周，阿联酋国有的迪拜港口世界(Dubai Ports World)出资30亿英镑(约合51亿美元)收购英国的半岛及东方蒸汽航海公司(P&O Steam Navigation)。后者是1840年根据英国皇家宪章成立的最后一批公司之一，历史悠久。目前，P&O在全球30个城市拥有港口业务，而一旦迪拜港口世界收购成功，将一跃成为全球第三大港口运营商。虽然据知情人士介绍，香港、新加坡和丹麦的其他公司有竞购P&O的意向，但在巨额石油美元的支持下，迪拜此次已经显露出了必得之势。

　　除了实业投资和弥补国内赤字，石油输出国贸易顺差的相当大一部分(《金融时报》估计为2/3左右)仍将投资于金融资产。这就引发了一个问题：高油价带来的国际储蓄重心转移——从亚洲国家转移到石油输出国——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因为同亚洲国家相比，石油输出国对金融资产的偏好明显有所不同。最突出的是，亚洲国家的外汇储备主要以美元资产形式存在，而石油输出国的资产中美元形式虽然占有很大比重，但仍比前者低了不少。可以预计，在未来一段时间，这种转移仍将继续。对于转移的后果和其中的机会，我们必须加以研究并密切关注。

　　美国司法部12月1日宣布，证券交易委员会和纽约首席检察官埃里奥特·斯皮策(Eliot Spitzer)对千禧对冲基金(Millennium Partners)不正当交易共同基金的联合调查以双方达成和解而告终。作为和解的条件，千禧基金的创始人英格兰德(Israel A. Englander)必须个人支付3000万美元的民事罚款，他拥有的两家管理公司吐出了2660万美元的非法所得。同时，千禧基金也要吐出1.21亿美元的非法所得，两名高管和一名交易员也要接受不同的惩罚。所得罚款将被退还给在不正当交易中受损的共同基金持有人。值得注意的是，虽然这已经是自2003年以来因为不当交易共同基金而遭到惩罚的第15家公司，但在对冲基金来说，还是头一遭。这意味着，以往监管力度较弱的对冲基金也将面临越来越严格的监管环境。

　　对共同基金的不正当交易有其特别之处。共同基金是由投资者出资委托基金管理公司的专家为其投资，从而，对共同基金份额的短期市场交易(Market Timing)有一个直接的损失方：基金的长期持有人。因此，共同基金公司必须监测对其份额的交易，已杜绝此类行为发生。而根据控方的法律文书，千禧基金雇佣了众多的交易专家，专门利用共同基金的短期价格波动进行交易。而为了不让基金公司发现，千禧基金采用了众多欺诈性手法，例如，注册了上百个虚假的“壳”公司，利用这些公司开了1000多个账户进行交易。而利用这些虚假的账户，千禧基金从1999年到2003年，共进行了近8万次交易，非法牟利超过1亿美元。因此，本案的关键是：对共同基金份额进行快进快出的交易是合法的，但用欺诈性手段逃避基金公司的监测并从中获利便是非法的。很显然，这种监管的思路很值得发展中的中国市场借鉴。

　　汇丰银行日前宣布，该行功勋卓著的董事会主席约翰·邦德爵士(Sir John Bond)将于明年5月退休。届时，现年57岁的首席执行官斯蒂芬·格林(Stephen Green)将接替这一位置。约翰爵士从1998年开始任董事会主席期间，汇丰银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包括积极投资新兴市场，例如2004年以17.5亿美元收购交通银行19.9%的股份，并积极在阿根廷和土耳其开拓业务。当然，其中最大的变化是通过一系列并购，例如在2003年以148亿美元收购美国消费信贷公司家族国际(Household International)，大大加强了汇丰在利润丰厚的个人业务方面的份额。目前，个人业务(包括个人信贷、住房贷款、信用卡等)已经在汇丰的总贷款方面里面的比例已经从2000年的39%提升到现在的52%。毫无疑问，继任的格林将继续汇丰在这方面的努力，“这显然是金融服务业一项重要的业务，不光在美国是这样，在世界的任何角落都是如此。”

　　显然，“世界的任何角落”当然包括中国。而在中国的银行个人业务方面，信用卡目前是最吸引外资的市场——无论从准入难易程度还是前景来说均是如此。根据尼尔森的相关研究，当一国或地区人均收入达到1900美元时，居民就达到了信用消费的收入临界点。而2003年中国至少有约1.56亿人口的收入水平已经达到2000美元。因此，不难理解为什么从2003年开始，国内信用卡发行达到了一个高峰，并持续快速增长，到2005年年中，国内信用卡数目已经高达1200万张。

　　但是，困扰国内外发卡行的一个重要难题仍然无法解决：中国人还没有形成使用循环信用的习惯。循环信用意味着使用者的卡总是有欠款，信用卡发行者可以向这部分欠款征收高额利息，在国外，这是信用卡业务的主要利润来源。而目前在国内，只有2%左右的信用卡用户经常使用循环信用，超过85%的用户每月足额还款。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很简单：处于转型期的中国社会还有很多不确定因素，例如社会保障体系尚不健全，因此，居民对未来收入的预期还不是那么稳定。在这种情况下，很难想象一直很难为中国人接受的超前消费能够很快在中国社会流行。不过，随着中国社会的进一步成熟和社会保障等各方面的完善，相信这一模式将会越来越流行。

　　因此，即使目前中国银行业大部分信用卡业务处于勉强持平的阶段，前景则很乐观。根据麦肯锡的估计，到2013年，中国信用卡业务利润将占整个个人业务利润的22%，达到16亿美元。信用卡市场已经是外资争夺的一个重要市场。当然，内资银行目前在网点、服务方面还有自己的强大优势，如何在中国金融市场全面开放之前巩固自己在信用卡业务方面的优势，将是中国银行业面临的一个巨大的挑战。

　　世贸组织新一轮谈判仍然没取得什么实质性成果。在贸易方面，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的分歧仍然很大：发展中国家希望发达国家停止扭曲农业等市场的行为，发达国家则迫切希望发展中国家加大开放服务业和制造业市场的力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没有结果便是一种胜利。因为在地区发展不平衡日益加剧的今天，进一步的市场开放可能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相比之下，正在蒙特利尔召开的联合国气候大会更受关注，结果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失败。12月1日，34个京都协议签字国正式宣布《京都议定书》(Kyoto Protocol)正式全面运作。但是，温室气体的最大排放国美国(占全球排放量超过25%)仍然拒绝就消减温室气体排放做出任何承诺。而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全球化变暖的杀伤力绝不亚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最新发表在《自然》杂志上的一篇文章指出，融化的冰山和冰盖将严重影响全球洋流的运行，许多暖流将因此而被打断，“届时，波尔多和格拉斯哥的气候将变得跟莫斯科并无二致”。显然，虽然时刻打着为全球谋福利的幌子，某些国家还是会为了一己私利铤而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