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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晓晖

　　12月16日，已是重庆啤酒股份有限公司(600132.SH，下称“重庆啤酒”)股价连续跌停的第7个交易日。

　　12月8日，重庆啤酒公布了一组“治疗用(合成肽)乙型肝炎疫苗”的II期临床测试数据结果，被市场解读为“乙肝疫苗”项目失败，此后引发重庆啤酒股价崩盘，连续跌停。

　　风险虽然是在旦夕之间集中释放，但本报记者深入调查后发现，作为“乙肝疫苗”项目的资助者，重庆啤酒与第三军医大学之间的合作关系已经步入第十三年。

　　项目历史

　　1998年8月，重庆啤酒集团以重庆生化制药厂的资产加上568万现金投入，作价1400万元；第三军医大学以科研技术成果“反抑制T细胞因子(TCSF)”项目作价300万元；重庆大学以“变异肿瘤坏死因子——BH药物”项目作价300万元；三者合计出资2000万元设立重庆佳辰生物工程有限公司。

　　1998年10月，重庆啤酒集团将52%的佳辰生物股权出售给上市公司重庆啤酒，18%的股权转让给华阳科技开发有限责任公司。1999年，华阳科技开发有限责任公司18%的股权又被重庆啤酒回购，重庆啤酒最终持有佳辰生物70%的股权。

　　2000年，重庆啤酒决定，通过佳辰生物开展乙肝治疗性新药项目，佳辰生物作为“乙肝疫苗”项目的载体，与第三军医大学教授吴玉章的团队深入合作。在2000年重庆啤酒的年报中，重庆啤酒称“佳辰生物开发的乙肝治疗性新药基本上已完成临床前的准备工作，现正在进行生产厂房的建设工作”。

　　从2000年起，重庆啤酒向佳辰生物继续投入配股募集资金8710万元，准备大力发展“乙肝疫苗”项目，此时重庆啤酒对佳辰生物的控股已达93.1%。

　　该疫苗项目的全称为“治疗用(合成肽)乙型肝炎疫苗”，由佳辰生物与第三军医大学吴玉章教授合作开发研制，按照重庆啤酒与吴玉章项目组的约定，佳辰生物将支付给第三军医大学一笔技术转让费，价格为960万人民币；后来该笔技术转让费又增加至1560万元人民币。

　　2001年，佳辰生物开始修缮合成纯化车间、分装冻干车间和环保公用设施项目。而“乙肝疫苗”中试(中间性试验，科技成果产业化的必要环节)所需的专用设备需要从国外定制进口，延误了一段时间，重庆啤酒的募集资金只有暂时以现金款存放于佳辰生物的开户行。

　　2002年，佳辰生物与第三军医大学向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申报一类新药——“治疗用(合成肽)乙型肝炎疫苗”，最终得到该局药品注册司正式受理，资本市场对重庆啤酒报以热烈回应，该公司股价从每股15元附近涨至27元。

　　2003年6月13日，佳辰生物得到了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临床研究的受理批件，这意味着，“乙肝疫苗”的试验研制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阶段——临床试验，最终I期临床试验于同年11月27日，在北大医院进行。

　　与此同时，重庆啤酒迎来一波超过50%的上涨行情，股价从12元上涨至19元。

　　重奖吴玉章

　　2004年11月，重庆啤酒发布公告称，“乙肝疫苗”项目的I期临床试验已经完成，佳辰生物向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提出了II、III期临床试验的申请，一旦获准，“乙肝疫苗”项目随机进入II、III期临床试验。

　　2005年6月，“乙肝疫苗”II期临床试验获准进行。重庆啤酒股价从8元左右开始上扬，8个月后，重庆啤酒股价达到50元，上涨幅度超过600%。

　　尽管“乙肝疫苗”项目成败未知，但重庆啤酒对相关科研人员的奖励已悄然进行。“乙肝疫苗”项目的首席专家为第三军医大学基础部免疫学研究所教授吴玉章，佳辰生物的技术负责人为1961年出生的边疆教授。

　　2005年12月22日，重庆啤酒召集第四届董事会第十二次会议，决定旗下佳辰生物5%的股权(435万股)赠与奖励给吴玉章；将佳辰生物3%的股权(261万股)赠送给边疆，以表彰两位教授在“乙肝疫苗”这个国家一类新药研制过程中的不懈努力。

　　股权赠送有一个限定原则，即“乙肝疫苗”研制成功并投入正常生产起三年内，不得转让。

　　这笔股权赠送公告发生于2005年底，但吴玉章和边疆两位教授迟迟没有签署佳辰生物8%的股权转让协议，这笔股权按照佳辰生物的公司资产而言，市值688万余元。

　　股权转让

　　至本报记者截稿之时，作为股东方的第三军医大学仍没有在佳辰生物8%的股权转让书上签字同意。

　　但重庆啤酒却让佳辰生物的股权转让真实地发生了。

　　2009年3月18日，重庆啤酒向第三军医大学发函称：“佳辰生物于2009年2月8日以通讯的方式召开临时股东会，股东会就佳辰生物股权转让事宜，经认真审议形成决议，会议决议送达你处确认，至今无答复。现再次以书面形式通知你单位。佳辰生物将5%的股权无偿转让至吴楠先生；3%的股权无偿转让至边疆先生。请第三军医大学就此作出书面回复，本通知之日起三十日内未作出书面回复，视为同意重庆啤酒转让出上市股权。”

　　上述股权受让人吴楠，出生于1989年，为吴玉章之子。“乙肝疫苗”项目负责人吴玉章和边疆所在的第三军医大学，对佳辰生物的股权赠送事宜“不闻不问”，而重庆啤酒在提及该项股权转让的多次公告中，又未说明“受让人未能受理、第三军医大学对股权赠送未作表态”等细节。

　　这些细节意味着什么？在本报调查采访过程中，重庆啤酒董事会、第三军医大教授吴玉章和佳辰生物技术负责人边疆均避而不见。

　　本报得到的两份股权转让协议书的内容显示：到2009年4月27日，由于第三军医大学迟迟没有对佳辰生物股权赠送事宜作出回复，重庆啤酒董事长黄明贵授权佳辰生物总经理李远来，由其代理行使签署佳辰生物的股权转让协议。

　　2009年5月18日，重庆啤酒向重庆大渡口工商局发出股东变更情况说明。重庆啤酒称，公司股东会议决议将佳辰生物5%的股权和3%的股权分别无偿转让给吴楠先生与边疆先生，但第三军医大学至今对此未做回复，根据公司章程十九条，股东接到书面通知三十日内未答复的，视为同意转让。

　　2009年5月至今，重庆啤酒累计发出20多个关于“乙肝疫苗”II期临床试验的相关进展公告，“乙肝疫苗”的项目进展呈现出一种“欣欣向荣”的局面。伴随着股价一路狂飙，重庆啤酒涨破每股80元的巅峰，直到12月8日“乙肝疫苗”II临床试验结果公布。

　　来源：经济观察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