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航迎娶凤凰 刘锡汉披露金枫计划内幕

　　为长航的领头人，刘锡汉首次对外披露了重组中国凤凰的细节。而对于成为世界内河航运第一的发展目标，刘锡汉会告诉你长航凭的究竟是什么

　　作者:本刊记者 朱晓瑾/文

　　中国石化(600028)的重组故事总是一波三折。在中国凤凰(000520)首次重组失利后， 近日再次选定重组对象——中国长江航运(集团)总公司(下称“长航集团”)。

　　10月20日，中国凤凰公告称，中国石化与长航集团签订《股份转让协议》，转让所持中国凤凰21142.36万股国有法人股(占总股本的40.72%)。两家公司同时签订了资产置换协议。中国凤凰拟以合法拥有的与石化相关的全部经营性资产和相关负债与长航集团拥有的全部干散货航运资产和相关负债进行置换。资产置换完成后，中国凤凰主营业务将由原来的石化产品的生产和销售转为长江、中国沿海、江海直达干散货运输业务。

　　长航集团目前属于国务院国资委直接管理的大型国有企业，承担了中央和地方大型企业的跨省大宗原材料和产成品运输，同时也承担着国家军事、救灾、农用物资以及特种运输任务。作为国家首批57家试点企业集团之一，长航集团并非首次亮相

资本市场，其旗下的南京水运(600087)于1997年已经上市。

　　然而，因为合作对手是中国资本市场上最具影响力的石化巨头——中国石化，而其接手的中国凤凰于年初刚刚宣告了一次不顺利的重组。因而，此次重组，市场对一贯低调的长航集团更为关注，其经营实力如何，进入中国凤凰的资产状况尤为重要。

　　近日，本刊专访了长航集团总经理刘锡汉。他对这项重组表示了充分的信心。刘在长航工作30年。2000年，长航集团亏损4.6亿元，刘2001年上任掌舵长航集团，次年就使该集团扭亏为盈，2004年长航集团主营业务收入增长至132.44亿元，净利润2.19亿元。

　　最好的给市场

　　据刘锡汉介绍，目前长航集团总资产200.6亿元。主要业务有油运、干散货运输、燃油贸易、工业造船、旅游几大块。其中，油运和干散货运输是支柱产业，干散货收入占集团主营业务收入的30%-40%，油运业务的比重更大一些。但是干散货的增长空间更大一些。拟置入中国凤凰的资产正是长航集团的全部干散货运输业务。

　　中国凤凰的《收购报告书》显示，拟置入的干散货航运资产2004 年随航运市场发展其盈利能力大幅提升并保持在高位，2005年1-6月份,盈利能力延续了2004 年的盈利水平。毛利率在20%以上，主营业务净利率10%以上，盈利能力高于中国凤凰置换前的石化资产。

　　但是，这种对比中有一点值得注意，航运业和石化业同属于周期性明显的行业。过去两年正是航运业的热点时期，而石化行业受制于原油价格高企，出现行业性经营困难。今年以来，国际干散货指数(BDI)大幅下跌，目前3000点左右的水平，较去年同期相比，有很大降幅。那么，航运业是否能够延续景气，长航拟置入资产的盈利能力能否得到继续呢？

　　“在未来至少15-20年，航运业都可能处于一个中高期的阶段。整体需求是往上拉动的。但是，某一时期可能造的船多了一点，供需关系上可能发生一点变化。”作为老航运人的刘锡汉对中国航运业的发展前景充满信心。他说，首先，中国因素在世界航运中占据了很重要的地位和作用。中国目前处于重化工时代，水泥、钢铁、煤炭和原油的消耗占全球的份额都很高，对运输的需求也很大。中国这种经济增长模式，在未来10—20年中还很难改变。而且，中国现今已经成为“世界工厂”，世界制造业大量向中国转移，而转移的最佳选择是放在长江流域。这种情况下，加上中国自身每年8%—9%的经济增长，都给运输业带来很大的增长。从这点看，不存在市场要萎缩的情况。

　　另一个让刘锡汉信心十足的就是长航集团自身的规模、核心竞争力。长航与武钢、宝钢、重钢、沙钢等大企业签订了长期运输合同，有些是战略合作关系，将保证运价的基本平稳。“如果说只是一两条船的规模，人家一挤就跨了。但是长航占武钢货物运输量的90%，其他的客户中，如宝钢现在希望我们再给他们几条船，但是我们都保障不了。另外，很多电厂也希望跟我们合资，比如说华润的电厂和常熟地区的电厂，把货源给我们的同时，希望长航给他们形成运输保障。所以，关于航运周期的看法是，在中国未来保持8%以上经济增长的前提下，航运市场是有竞争力、有市场的。如果说整个行业下来，滑落多少，除非世界性的经济危机爆发，整个中国经济都跨下去，大家都是负增长，中国掉到5%以下，那可能就对各行各业都有影响了。”

　　对于长航和中国凤凰的重组，刘锡汉强调了长航资产具有的价值，“置换进去的资产溢价高与低，看怎么说。我们当时置换进去的一些船，就算卖废钢都比评估值高。”刘锡汉认为，某些投资者对此次重组长航资产溢价偏高的看法，理由不是很充分。而对拟置入资产的长期盈利能力，他更表现出充分的信心，“下一步我们重点发展江海直达运输，毛利率很高，市场前景非常广阔”。

　　刘锡汉表示，对市场担心的有关航运周期对干散货业务的影响。长航有多方面的准备。首先，是长航近年来坚持的“5个一批”原则——造一批、买一批、租用一批、改一批、金融租赁一批。这其中的“金融租赁一批”，在表内不反映负债，但是船虽然由承租方控制，收入归承租方，若干年后产权也归承租方。长航的策略是，通过租用和租赁两种方式的组合，可以极大地回避航运热点后的危机，行业热潮一旦降温，就把租用的船退掉，企业也没有形成负债，在行业萧条的时候，能够更主动。

　　刘表示，现在长航刚刚造好的一条11万吨的油轮，造价已经由建造时的3690万美元涨到6500万美元，长航正打算将该船先转售，再租赁使用。

　　江海直达

　　长江航运目前的干散货业务主要分为长江、沿海两大区域市场。刘锡汉反复强调的长航优势和核心竞争力，是已经发展和将要重点发展的江海直达运输。他说，“大的船进不了江，小的船出不了海，我们就选择1万吨左右的船，在江海直达运输上形成优势和品牌。区别于中远和中海，发展一、二、三程运输，远洋——沿海——长江形成一条链。”

　　“比如说武钢，过去它的矿石从澳大利亚运到宁波北仑，再通过海轮运到南京以下，再从南京以下倒载到我们的驳船运到武钢。港口倒载一次要有损耗，且每一个港口装卸一次，又增加10-20元的成本。所以，武钢很希望有一家运输企业帮它衔接好。现在，武钢每年大约需1000多万吨的矿石，江海直达量已经将近200万吨。”刘锡汉说，这种运输方式，对货主来讲，价格便宜，对长航来讲，毛利率、利润空间大。长航现已有20艘7000吨到10000吨的江海直达船，今后造船、买船、租船，还将更多的加大这部分比重。

　　实际上，江海直达运输方式本身就可以为长航创造优势和效益。刘锡汉介绍，长航集团下一步在散货方面，将发展1万吨的推驳运输——在海上1万吨的船把矿石、煤炭拉到长江，然后，再用长江的推轮编成其他的船队进行运输，有很明显的成本优势。因为，到每个港口都要等船的装卸，往往要等个三天、五天，甚至是十天。其他企业用海轮运输，上面有轮机和驾驶人员，一条船在港口等上五天，成本就高了。而长航使用驳船，从海上把驳船推进长江，从上海换长江的推轮，海驳则可以进行新的运输。重要的是，同为1万吨，1条海轮的造价可以造4条海驳，成本优势明显。

　　“宝钢在‘十一五’期间计划形成5000万吨的生产能力，武钢下一步也是提出两三千万吨以上的发展规模，按照1吨钢消耗1.6吨矿石计算，需要进口的矿石量非常大，所以长航的市场空间非常大。”刘锡汉对运输市场非常看好。在整个航运主业板块，长航提出了一个整体战略思路叫“立足长江、发展沿海、走向远洋”，重点在发展沿海、江海直达运输，长航的口号是“无江不稳、无海不富、无洋不大”。长航人的一个共同愿景是：2010年成为世界内河第一，实现江海物流先进。

　　金枫起航

　　“重组中国凤凰，一个好的基础是我们与中石化多年的合作。”谈起“金枫计划”(长航重组中国凤凰项目的代号)，刘锡汉侃侃而谈。他说，中石化与长航合作多年——除了运输服务，还有燃油贸易方面的合资合作。大家不但彼此非常熟悉，而且中石化对长航集团，也有一种信任。像去年，世界原油供应紧张，有很多船舶保证不了中石化运输。中石化的高层和长航集团联系，希望长航给予支持。长航集团在这个时候把运价高的国际航线的船调回来，保证了中石化的运输。

　　“人家很感动。最后说，看来关键的时候，还是长航这样的企业靠得住，能够从长远考虑问题。不然，别人怎么能和你签15年的长期合同。”

　　谈到重组中国凤凰，刘表示，“长航集团对中国凤凰的投资者也确实是负责的，拿最好的资产，最有前景的、最有市场亮点的这块资产置换进去。”刘锡汉说，长航重组中国凤凰是双赢的结果。长航有这样一个更好的平台，能够更好地进入快车道发展。同时，中石化也满足了放心退出的需要。

　　“我们想把中国凤凰这家公司改造以后，发展成长航散货发展平台。”刘锡汉说，有人担心长航收购中国凤凰是要在股市上圈钱，这是不必要的。因为，长航已经和各银行建立良好的信用关系，不存在从资本市场圈钱的必要性。另外，长航已经做了一些国际金融市场上的租赁业务，也不存在资金需求问题。最重要的是，长航正在按照国家有关部门的批准，完成一个债转股项目。项目一旦完成，中国工商银行将阶段性持有长航集团的股份，使长航集团的资产负债情况发生很大变化。

　　但是，和中石化多年交好的长航集团并非今年才知道凤凰重组的消息，长航的干散货业务也不是今年才有了发展的需要，为什么长航集团没有一开始就介入中国凤凰的重组呢？

　　“干散货这块资产原来想走IPO的方式，这条路在走的过程中，有些程序上、时间上、国家审批上比较复杂。原来是要直接上市，但是走的不是重组这条路。后来，情况发生变化，又有一个现成的机会，不妨通过重组进入资本市场。”

　　刘锡汉说，中石化和湖北省对中国凤凰的重组提出了一个条件：不能让壳流出湖北以外，同时置换进去的资产要让这个企业有个好的发展。长航集团自然都具备这些条件，因而在今年上半年，积极介入凤凰项目。

　　然而，当时的竞争者不只一家。有报道称，中建三局、中国三江航天集团等多家有实力的企业都参与了竞争。在“凭条件”赢得重组资格后，长航集团与中石化开始了代号“金枫”的计划。

　　虽然，“金枫计划”好似机缘巧合，但实际上长航集团一直有着很多的资本梦想。1997年，长航集团旗下两个支柱产业之一的油运业务上市(南京水运)；2003年，长航集团的另一个支柱产业——干散货业务，拟通过旗下的长江交通科技股份公司(长航持股85.51%)发行上市，据了解，该项目当时已完成辅导，后因同业竞争问题搁置。如今，“金枫计划”如能顺利实施，长航集团将有两家上市公司，使长航集团的资本宏愿进一步实现。

　　“金枫和南京水运两家公司业务不同，互相之间没有什么影响，而且两者都有很好的发展空间。”刘锡汉表示，油运和干散货分属两家上市公司的安排符合长航既有的资本设想。对于未来的资本布局，他介绍说，下一步将根据集团的发展情况来考虑。比如说，与工商银行的债转股公司成立了，那么主业板块全部在这新公司中。新公司是进一步考虑上市，或是引入海外的战略投资者，都会有新的考虑。但是目前工作还没有做到那一步，尚不便具体化。

　　据闻，长航集团和工商银行成立债转股公司的设想是：双方合资成立一家新公司，工商银行免除长航集团的一部分历史贷款利息，以其余债权转为对新公司的股权。而长航集团的主业资产则进入新公司，包括对南京水运和可能的中国凤凰的股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