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虹巨亏 一个悲哀的故事

　　□本报记者　冯建华

　　尽管在此之前，已经有财经媒体披露过长虹可能遭巨额合同诈骗的消息，但长虹一直以来百炼金刚的姿态让投资者们忽视了问题的严重性。

　　12月27日和12月28日——在一天之内，四川长虹(600839)上市十年不亏的“神话”破 灭了。

　　27日，《21世纪经济报道》披露了长虹巨额应收账款的全部故事。28日，长虹发布了公告，无可奈何地印证了这个故事的真实性。

　　公告表示，截止到2004年12月25日，公司应收美国销售代理商APEX公司账款余额4.675亿美元，可能收回的资金在1.5亿美元以上，坏账大约在3.2亿美元，加上长虹委托南方证券理财的1亿多人民币的可能坏账，长虹为此承担的坏账大约在26亿人民币左右。按长虹2003年的业绩报表，至少得10年补上这个黑洞。

　　在公告发布的次日，长虹股价跌停至4.4元；2005年1月7日，股价跌至3.79元，为历史新低。

　　APEX，

　　一个彻底的骗局？

　　至于长虹为什么形成如此巨额亏损，长虹方面并没有给出明确的解释。

　　APEX公司的总裁季龙粉，是江苏常州金坛人，今年52岁，曾有外企工作的经历。1992年，其在美国注册了名为“三联”的公司，1997年，“三联”与香港以及江苏镇江的两家企业成立了合资公司，也就是引发整个故事的APEX公司。

　　APEX的业务为向美国出口DVD和彩电，以低于国内供货价的价格迅速占领了美国市场。

　　“为什么他竟敢以低于国内供货价的价格销售？秘密就在于他赖账，到最后，以种种理由拒付货款。”长虹一位工作人员说，“这一点已经被证明为事实。季龙粉这个人很善谈，也很能吹，倪润峰竟然相信了他。”

　　2001年，复出不久的倪润峰迫于业绩的压力，急于打开美国市场。于是，与APEX公司签订了大笔先供货后付款的合同。

　　根据可靠资料表明，季龙粉以同样的骗术拒付长虹的货款。具体就是说长虹的背投有问题，开机以后不能直接进入画面，而必须再按一个钮，因此，出现了大量退货。

　　季龙粉已被公安机关刑事拘留。

　　签订合同时的主政大帅倪润峰已在2004年7月退位。素有“铁腕”之称的赵勇在接替帅印后，几乎尽废倪润峰的各项政策，终止了与APEX合作，并将倪润峰先货后款的海外贸易方式改为现金交易。而且显然，赵勇不想再将这笔账款背着，否则他将难有业绩，所有的利润都将被这笔亏空吃掉。

　　沉默中的较量

　　对于外界关于长虹与APEX之间恩怨的报道和议论，长虹在很长时间里一直保持着沉默。

　　于是，各种版本的说辞便借机纷纷出笼。有报道说，长虹前总裁倪润峰的直系亲属在APEX公司担任高管，目前倪润峰已被“双规”；长虹正在实施收购APEX公司，希望以资抵债。等等。

　　不过，身处美国的APEX公司还是出来说话了。1月5日，在向法院提交的文件中，APEX首次对长虹的指控做出了全面的回应。其中，在关键问题上，APEX公司甚至声明长虹指控APEX拖欠货款一事不属实。

　　APEX公司的财务主管Leung女士称，APEX的支票已经表明，公司过去一直在向长虹正常支付货款，而只是由于长虹没有试着把支票交给APEX的银行。在长虹提到的空头支票的这段时间，APEX一共向长虹支付了3.4亿美元。

　　两天之后的1月7日，长虹随即发表澄清公告：长虹2003年的确收到APEX公司付款34332.88万美元，但上述付款与该公司对公司的欠款余额并不矛盾，APEX欠款余额是以双方签订的还款协议为基础的。

　　长虹在公告中同时声称，“倪润峰先生已被有关部门重点关注并接受调查”，完全是媒体毫无根据的报道。但对于倪润峰目前的状况，长虹并没有对外透露半点消息。

　　长虹的启示

　　长虹与APEX公司的合作始于2001年，后者很快就开始拖欠长虹货款。在公司监管层多次发出“债务危机”警告后，APEX公司直到2004年初还从长虹手里拿到了大批量电视机。而与此同时，APEX公司在欧美地区的声誉已不算好，国内几家与APEX合作的公司在拿不到货款的情况下也及时终止了合作。于是，很多人提出疑问，在残酷的教训面前，是什么原因导致长虹走上了万劫不复的“不归路” 呢？

　　刘俊海认为，这一切本可避免。其他民族企业要避免重蹈长虹复撤，主要应该树立两种思维，其中之一是律师思维，尽量把有可能发生的最坏结果和法律风险考虑在先。

　　另外一种思维是国际化思维，企业不仅要懂得国内的法律，而且要熟悉国外的法律，遇到重大交易时，最好不惜重金聘请外国当地的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