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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华永道首期调查报告指中航油巨亏交易“未获董事会批准”
新加坡证券投资者协会总裁大卫·杰乐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说，目前最重要的是“向前看”，让中航油能够顺利重组
本报记者 章轲 禹刚 袁飞 郭继光 发自北京 上海 新加坡
昨天(29日)下午5时许，中国航空油料集团公司一位高层人士向《第一财经日报》记者证实，新加坡普华永道会计公司(下称“普华”)已提交了针对中航油新加坡公司发生期权亏损事件所作的第一期调查报告。昨天下午，中国航油(新加坡)股份有限公司(下称“中航油”)亦就此发布了公告。
新加坡金融管理局(MAS)发言人昨天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该局将和其他监管机构共同对普华的调查报告进行评估，外界所关注的是否会修改当前的监管政策，需要在所有评估结束后再讨论。
亏损有六大原因
普华认为，导致中航油在石油期权交易中遭受损失有六个方面原因：
2003年第四季度对未来油价走势的错误判断；看起来好像不想在2004年第一、二、三季报中计入损失的想法，导致了2004年的挪盘，公司草率承担了大量不可控制的风险；公司未能根据行业标准评估期权组合价值；公司未能正确估算期权的MTM价值，也未能在2002至2004年的财务报告及季报、半年报中正确反映；缺乏正确、严格甚至在部分情况下基本的对期权投机的风险管理步骤与控制；在某种程度上，对于可以用于期权交易(至少在精神上)的风险管理规则和控制，管理层也没有作好执行的准备。
中航油于2001年12月6日批准在新加坡交易所上市。在上市的《招股说明书》中称，中航油的石油贸易涉及轻油、重油、原油、石化产品和石油衍生品等五个部分，公司的核心业务是航油采购、公司交易的衍生品包括纸货互换和期货。
陈述显示，中航油于2002年3月起开始从事背对背期权交易，从2003年3月底开始投机性期权交易。2003年第三季度前，中航油对国际石油市场价格判断准确，基本上购买“看涨期权”，出售“看跌期权”，产生了一定利润。
2003年底至2004年，中航油错误地判断了油价走势，调整了交易策略，卖出了买权并买入了卖权，导致期权盘位到期时面临亏损。为了避免亏损，中航油在2004年1月、6月和9月先后进行了三次挪盘，即买回期权以关闭原先盘位，同时出售期限更长、交易量更大的新期权。每次挪盘均成倍扩大了风险，该风险在油价上升时呈指数级扩大，直至公司不再有能力支付不断高涨的保证金，最终导致了目前的财务困境。
普华表示，中航油于2002年在外部审计师的协助下，制定了《风险管理手册》。由于当时尚未开展期权业务，该手册没有包含期权交易的具体条款，但规定了对公司衍生品交易的“止损”限额，公司管理层和交易员应该明白手册中的限额代表着公司能承受的交易风险和损失，如果做到这一点就不会发生这么大的损失。同时，手册还规定，对新的产品进行交易必须在一个委员会和总裁的推荐下获得董事会的批准。普华认为没有证据表明该业务得到了董事会批准。
中航油愿继续配合调查
针对普华陈述中涉及的投机性期权交易，中航油昨天下午发表了公告。
中航油新闻发言人云大卫告诉本报记者，中航油将不对普华调查结果作任何评论，但会继续全力支持普华正在进行的调查。
云大卫说，“目前普华还没有完成全部调查工作，此次报告是普华对于中航油亏损事件的第一期报告，主要是对造成亏损原因进行分析。对于造成损失的责任方及相关责任人的认定结果将在下期的报告中披露。”
普华对中航油展开调查始于2004年11月30日，其时，新加坡交易所根据上市守则第704(12)条，指示中航油聘请普华担任特别审计师，负责调查有关石油贸易损失事项，调查结果报给交易所。
普华新闻发言人罗女士(JeanLow)表示，中航油特别调查报告任务艰巨，工作量较大，是导致该报告延期出台的主要原因。
新加坡专门调查白领案件的商业犯罪部(CommercialAffairsDepartment，CAD)也在对中航油进行调查。新加坡金融管理局(MAS)传播处副主任谭女士(ChristinaTan)告诉记者，普华调查如果发现有关方面和个人有可能违反《证券和期货法》和《公司法》的规定，商业犯罪部将接手进行刑事调查。
债务重组正在谈判
新加坡证券投资者协会(SIAS)总裁大卫·杰乐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说，但目前最重要的是“向前看”，让中航油能够顺利得以重组，以保护更多投资者的利益。
据悉，中航油已于今年1月24日向新加坡高院递交了债务重组方案，主要内容包括：中航油大股东中国航油集团公司及新投资者将联合注入1亿美元新资金，一部分作为中航油的流动资金，另一部分支付给债权人，其中先期偿付给债权人1亿美元现金，延期偿付1.2亿美元外部债务，偿付率约为41.5%。
中航油的债权人有近百家，全部负债(不包括股东贷款)约为5.3亿美元。目前，中航油正逐一同债权人谈判，设法争取他们在6月10日举行的债权人大会上投票支持。如果在债权人大会上无法得到超过半数、占债务总值至少75%的债权人的支持，中航油新加坡公司可能面临清盘。
杰乐透露说，中航油母公司中航油集团派驻新加坡工作组负责人顾炎飞日前再次与他会面，通报了目前重组进程。他表示，从目前的情况看，中航油及中航油集团对重组工作还是“有诚意的，效果是明显的”。
普华报告的最终出台，对加速中航油重组进程将是一个“不错的信号”。杰乐说，目前对中航油提起诉讼的债权人只有一两家，大部分债权人以及所有的投资者不希望中航油进入司法管理。而两周前中航油起诉高盛旗下商品部JAron的“误导”和“欺骗”，是中航油维护其自身权利，不存在“搅浑水”的因素。
作为中航油债权人之一的澳大利亚麦格理银行不久前与巴克莱银行、巴黎兴业银行等四家较大债权银行组成“债权人委员会”，其发言人StevenLu昨天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由于刚得到普华报告的有关内容，需要内部评估后才能发表意见，但在重要问题上会与“债权人委员会”成员保持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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