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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推广”“市场调研”……药企数十亿销售费用去向何方？
来源：银柿财经
原创 黄楚炀
“销售费用”，一直以来，这个词都是医药行业讳莫如深的话题。
去年新冠肺炎疫情肆虐，各种会议、线下活动一度停摆，然而药企以“学术会议”等名义的销售费用支出依旧高企，资金流向何方不得而知，更有监管部门直指类似行为是“带金销售”。
日前，财政部发布77家药企大查账结果，决定对19家医药企业作出行政处罚，涉及恒瑞医药（600276）、上海医药（601607）、步长制药（603858）、华润三九（000999）等多家上市公司。被处罚的原因主要包括使用虚开发票、票据套取资金体外使用；虚构业务事项套取资金等。虚构业务事项集中在学术研讨、经验交流、市场调研、咨询等方面，但往往漏洞百出；账簿设置不规范等其他会计核算问题。
华东某头部券商的医药基金经理近期向银柿财经记者表示，今年整个舆论环境和行业监管政策都发生了比较大的变化，监管部门对于“带金销售”更加敏感，因此，部分公司或在销售方面会遭受比较大的冲击。
▲ 财政部网站的检查公告
哪些药企销售费用多
截至目前，A股所有药企均已披露2020年财报。根据同花顺iFinD数据，所属同花顺医药生物行业的390家企业2020年合计取得营业收入1.99万亿元，产生销售费用2906.76亿元，平均销售费用率为14.62%。43家药企的销售费用超过营业收入的一半。
银柿财经记者统计了去年营业收入10亿元以上、销售费用占营业收入比重30%以上的相关药企，并按销售费用绝对金额、销售费用率等做了排名。
2020年销售费用金额前十
▲ 数据来源：同花顺iFinD
此前被处罚的恒瑞医药、步长制药、华润三九分别位居销售费用绝对金额榜单前三位，合计产生231亿元销售费用。而从细分行业来看，属于中药行业的企业达到70%。
2020年销售费用率前十
▲ 数据来源：同花顺iFinD
在销售费用率前十榜单上，细分行业来看，所属化学制药的企业有7家。排名第一的通化金马（000766.SZ）销售费用率高达77%。该公司产品以中成药、化学药为主，占营业收入的比重分别为35.36%、64.14%。2020年，通化金马的毛利率为79.83%。从财务数据看，该公司将绝大部分利润都贡献给了销售费用。
“学术推广费”推广了什么
事实上，药企的销售费用背后，往往是“带金销售”这一灰色现象。
以去年销售费用高企的恒瑞医药、步长制药为例，两家企业都曾多次曝出涉医行贿案。那么，用于行贿的资金从哪里支出呢？
有市场人士曾对记者直言，药企的销售费用常以大额咨询费、会务费、学术活动会议等名目出现。这些费用的实际用途并不清晰，往往仅凭一张发票便可作出账务处理，背后资金很有可能流向贿赂式营销。
另有医药行业人士甚至直接表示，“很多学术会议实际就是药企通过会议主办方向医生输送利益。”
资深投行人士王骥跃则向记者表示，药企销售费用过高是整个行业的问题，不是个别问题。短期内想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还是很困难。
恒瑞医药去年的年报显示，在公司98.03亿元的销售费用中，有55.84亿元为“学术推广、创新药专业化平台建设等市场费用”，有10.24亿元为差旅费。
而在步长制药2020年83.73亿元的销售费用中，市场、学术推广费及咨询费高达80.28亿元，占比95.88%。
值得一提的是，步长制药销售费用的发生及完整性还被信永中和会计师事务所列为关键审计事项。不过，信永中和的审计程序仅包括费用合理性、审批内控方面的考量，但并未涉及到费用的真实性，以及资金流向。
▲ 审计报告中对销售费用的表述
对此，王骥跃表示，会计师对销售费用，主要是审计费用是否真实发生，需要相关底稿支持，例如会务费，要核查会务发生情况，时间地点人物会议资料等；资金流向也需要核查，主要看是否有明显的体外循环。
责任编辑：杨红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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