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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经纵横

湖南有色:扇动全球市场的那只蝴蝶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2月13日 09:07 中国经济时报

湖南有色:扇动全球市场的那只蝴蝶

  本报记者 李晓晔

  尽管在国际上声名远播,但在国内公众的视线里,知道湖南有色金属控股公司,知道董事长何仁春的人并不多。在GOOGLE上,有关何仁春的信息只有区区几十条。

  但有关湖南有色(2626.HK)成功在香港上市的消息,还是引起了记者的注意。

  2006年3月31日,湖南有色金属控股公司的子公司湖南有色金属股份公司在香港联交所公开发行H股,是中国内地首家完成股权分置前往香港上市的公司。当时,超额认购倍数达700多倍,冻结资金1300亿港元,香港银行业也因此创5年来隔夜拆息的新高。由于投资者看好湖南有色,上市首日,该股收市报2.85元,较招股价涨72.7%,募资20亿港币。

  这一切源于2月份的海外路演。何仁春成功地把“有色金属”的故事和中国概念推销给了多家知名国际基金,路透社、《泰晤士报》《纽约时报》及香港等媒体纷纷在主要版面刊登湖南有色上市的消息,称湖南有色“拯救了香港IPO”,并且在美元转弱,黄金受追捧的大背景下直接推动了全球有色金属板块上扬。就连曾荫权特首和香港财经事务及库务局局长马时亨也对湖南有色赞不绝口,声称要到湖南寻找第二家湖南有色在港上市。

  随后,何仁春开始在资本市场频频出击。

  5月,湖南有色通过收购,控股中钨高新(000657)。

  6月,重组和控股中国第二大硬质合金生产企业自贡硬质合金公司,完成了中国第一大和第二大硬质合金集团的整合,从而占据中国硬质合金近60%的市场,成为世界上以产量计最大的硬质合金生产商。

  9月,收购澳大利亚上市公司堪帕斯资源公司的股权,成为其第二大股东,将合作开发世界上已经探明而尚未开采的最大的有色金属矿。同时,还参股了巴基斯坦杜达铅锌矿。

  一位资深的分析家认为,如果说全球资本市场今年是“有色金属年”的话,那么,“湖南有色”就是那只最初扇动翅膀的蝴蝶。而背后的掌舵人,就是49岁的何仁春。

  打造中国有色金属“欧佩克”

  中国的有色金属矿储量很多都位居世界前列,但“有色金属之乡”却没有成为“财富之乡”,哪怕是占据世界80%以上市场份额的钨产品,都没有定价权。这种现象令在该行业打拼了30多年的何仁春感到非常痛心。由他掌舵的湖南有色金属集团,拥有钨资源的储量占全球的20%以上,目前却没有对钨资源的定价权。他说:“我一直在琢磨怎样才能使中国的有色金属资源有个‘欧佩克’,以相对自律的生产行为在一定程度上左右世界市场的价格。”

  何仁春认为,目前我国有色金属产业散乱而无章法,重复建设、重复投资的现象屡见不鲜,众多小矿山采矿、冶炼技术落后,环境破坏、资源浪费严重,而且互相压价,贱卖资源,不利于行业的长远发展。同时,国民对有色金属这种不可再生能源的保护意识十分淡漠。其实,有色金属广泛应用于现代生活,小到灯泡、电视,大到航空航天、国防,相当于现代工业的“盐”。据报道,有些国家进口我国低端有色金属产品,进行深加工后,再以高价供货买到中国。

  “国家应该出台相关的并购整合倾斜政策,引导中小企业退出有色金属市场,使有限的有色金属矿产资源向有实力的企业聚集。对于国有企业应尽量地实现同业合拢,通过兼并整合减少重复建设。理顺一个行业的发展,形成实力,凭借对上游资源的掌控,实现控制权和话语权。”何仁春在整合钨、硬质合金、铟等行业时体会颇深。全世界铟的地质含量仅为1.6万吨,我国储量居世界第一,原生铟产量接近全球总量的70%。“金属铟的价格长期徘徊在10万美元每吨,湖南有色下属的株冶集团将铟惜售屯货3个月后,市场供应紧张,价格就水涨船高达到了100万美元左右每吨。”虽然钨精矿的价格从2万多元每吨提高到了10多万元每吨,但何仁春认为这还不够,目前湖南有色正在与江西有关企业就资源整合进行协商,打算在郴州建设一个钨矿市场,从而在源头上实现对世界钨市的牵制。中南大学专家预测,随着湘赣钨矿资源的整合完成,钨精矿的价格有望由目前的10万元/吨提高到30万元/吨。“我希望钨的价格能够提高到与它的价值相对应的水平。”何仁春说。

  何仁春还将他对钨业的这一构想扩展至整个有色金属行业。11月27日,湖南有色与郴州市签订了合作框架协议,计划在5年内投入20亿元以上,全面开发该区域有色金属资源。

  何仁春建议,对于有色金属等战略性资源,除配额外,国家应该在打击走私的前提下加税。此举不仅有利于控制这些产品的定价权,还鼓励了我国有色金属产业链的延伸。

  敢为天下先

  看上去何仁春的发型显得有些“老土”,听他说话,却能让你感觉到他是一个思想前卫、大胆的人。

  人家问他,“国企多数大而不强,你的企业为什么能做这么好?”他的回答那叫一个直接:“国企领导不能太在意自己的乌纱帽,我接触的好些国企领导不是没有能力和眼光,而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思想太严重了。”

  何仁春一直是一个主动出击的人。2004年8月,为了改变湖南有色金属业“各自为政”、竞争力弱的局面,何仁春说服了省政府相关领导,批准将株洲冶炼等8家国有企业合并,筹建湖南有色金属控股集团。但是这个家可不是那么好当的,这是典型的先有“儿子”后有“老子”,而且“儿子们”的地位很高,而“继父”则没身份、没地位,非常弱小,如何驾驭这些本领高强的“儿子”,对何仁春是一个考验。何仁春用的是“以德服人,以仁治企”。他说:“成立集团的目的,不是与子公司争权夺利,而是要为子公司搭建一个更广阔的发展平台。”

  何仁春上任后把集团的第一个目标定位为重组赴香港上市上。他的做法得到了旗下子公司的拥护,企业文化、人员融合都非常顺利,并购整合的协同效应很快反映在企业的发展规模和业绩上。2004年,湖南有色集团的注册资本仅为28亿,如今总资产就已达到170多亿,旗下有10家子公司,铅锌、锑、铋、氟化盐、硬质合金等产品产量均为全国第一,销售网络发展到世界各地。

  认识何仁春的人,尤其是湖南官场上与之相熟者,常常为他担心,因为他根本不懂官场应酬这一套。但在何仁春看来,湖南有色能发展得这么好正是得益于自己的“不会做官”,用一种非官僚、透明的方式,完成了对湖南有色的整合。在启动重组并购之前,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何仁春是在异想天开,因为湖南有色金属产业庞大、芜杂、零散,遍布各地方的大小企业近百家,而且相当一部分企业在行政级别上与何仁春平级,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但何仁春硬是靠着军人“拔山头”的韧劲,攻下了难关,并且创造了国企改革重组仅362天就在香港成功上市的记录。“几乎所有国企改制的难题,我们全部都遇到了。湖南有色是个特殊的企业,有矿山、冶炼、加工、科工贸、研究所,而且赴境外上市在湖南省没有先例可循,遇到了企业改制、主辅分离、业务重组、审计评估、土地矿权处置、债转股以及境内外审批等许多环节的上千个困难。”

  遇到的困难太多了,但何仁春是一个很有办法的人。上市期间曾出现过这样一个突发事件:由于会计报表的有效期限制,公司必须赶在3月31日之前挂牌。当时还没来得及让保荐人准备“投资分析报告”,就准备直接进行路演。公司上下全捏了一把汗,但何仁春还是依靠一个30分钟的演讲征服了全球的投资人。“其实我是给他们讲了一个有关中国有色金属业未来的故事,同时向他们展现了湖南有色的资源、产品、品牌及在国内外的领先地位,一体化的产业链、管理团队、财务状况。30分钟后,那些以苛刻著称的机构投资者们彻底被征服了,路演第一天收到的订单就几乎满足了整个国际发行的额度。”何仁春说。

  何仁春说,自己在日本留学期间学的是国际经济学,回国后一直从事进出口贸易工作,对资本市场的运作比较熟悉和关注。他也在各种场合多次指出,国企领导不应畏难,资本运作应该成为其重视和学习的一块内容,以国企的先天优势,如果能够恰当地借力资本市场,无疑是如虎添翼。

  “企业要勇于承担绿色责任。”何仁春反复强调,对于资源型企业而言,环保是不可回避的企业责任。要实现可持续发展,就要舍得在选矿设备、冶炼技术、回采、科研等环节投入巨资。据介绍,湖南有色拥有从美国、德国等地引进的全国最先进、最环保的技术设备,回采率也是同类企业中最高的。

  首席“干活”官

  尽管长于商场运作,但何仁春给人的印象却更像一个“读书人”,讲话擅用典故,妙语如珠,语速很快、很爱笑。

  “何总好像从未发过火,因为他根本不给你机会做不好事情,他总是盯着你。他的雷厉风行、事必躬亲是出了名的,所以我们在网上戏称他为首席‘干活’官”。

  “在湖南有色,员工们都很敬佩何仁春,但并不怕他,有不同意见时敢直接和他叫板。”他的部下这样评价何仁春:“他是一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为人宽容大度,平易近人,正是认定了何总是做事业的人,所以当年公司成立的时候有20多个处长级以上的国家

公务员都放弃了金饭碗,跟着他打天下,至今没有一个后悔或者离开的。”据了解,湖南有色的待遇也是当地国企中较高的。

  何仁春的经历颇有些传奇。13岁参军,15岁上大学,专业是粉末冶金。因未经授权私自翻译日本专家作品机缘巧合得到对方赏识,东渡日本留学工作八年,专攻高精密加工技术,成为了我国这一领域数一数二的专家。1993年,日本国(株)伊泽技术研究所有意栽培他做“掌门人”,他却因偶尔看到的钱学森事迹报道而毅然回国。“在国外时间越久,那种报效祖国的心情就越迫切,”何仁春说:“刚到日本的时候,一个日本人问我‘你在中国喝过咖啡吗?’这件事对我触动很大,至今回忆起来还很难受。”

  “何总是能文、能武、能商,记忆力惊人、体力惊人。”公司员工告诉记者,在湖南有色金属上市期间,高层员工之间流传着一个“夜总会”的段子。原来,为了节约上市时间,何仁春每天组织大家在晚上开会总结,简称“夜总会”。那段时间,事无巨细他总会亲自过问。为了赶第二天上交的重要审批文件,他经常会晚上在办公室与工作人员一起改稿,哪怕是夜里四五点结束工作,第二天早上八点半,他肯定又会准时出现在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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