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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作家加普：退休员工享受的福利已使企业陷入积重难返的困境
专栏作家加普：通用汽车公司今年预计将为员工医疗保险支付60亿美元，其中三分之二是给退休员工。这使企业陷入积重难返的困境。通用应该削减这些福利，省出资金投入研发和生产。
通用汽车公司(General Motors)去年每辆汽车亏了1美元。公司斥资65亿美元开发新型汽车和卡车，希望借此改变其设计平庸、质量低劣的名声，之后，这家全球最大的汽车制造商在美国以平均每辆18991美元的价格出售车辆，恰好比2003年的均价低了1美元。
刘易斯•卡洛尔(Lewis Carroll)的《爱丽丝镜中奇遇》(Through the Looking Glass)中有个人物叫“红心皇后”，她必须不断加速奔跑才能留在原地。她会认识到问题所在。通用汽车推出各种新车型，令它们更加美观耐用，并不惜重金展开营销。结果：它的汽车销量减少了5万，售价也略微低了些。而以丰田(Toyota)为首的日本汽车商则在通用的本土市场继续增长。
对通用来说，这是个很大的挫折，但还只是个开端。虽然通用的收入停滞，但它的成本却持续上升。公司在美国缴付的雇员医疗保险费用每年增长5亿美元，今年预计将达到60亿美元。在这笔钱中，有三分之二不会给通用现有的18万名美国雇员，而是给退休员工，他们的人数与现有员工人数之比为2.5比1。
对于其它业务成熟、员工老龄化的欧美公司来说，通用汽车的困境是个可怕的警告。如今，这些企业需要投入更多资金用于新产品开发，以求超过低成本的亚洲竞争者，但与此同时，它们的负债和义务却不断增加。企业若不善于应对这一挑战，就有可能最终陷入与通用汽车一样的困境。
汽车行业是个极端的例子，但并非独一无二。美国钢铁企业一直经历着类似的资金紧缺状况。有几家钢铁公司破产了，而米塔尔钢铁公司(Mittal Steel)一跃成为全球最大的钢铁生产商。航空公司受到保护，免遭全球竞争的影响，但美国的网络航空运营商正面临来自低成本运营商的类似威胁，因为后者不用像前者那样承担遗留成本。
成熟企业会发现，它们已为咨询公司Marakon Associates合伙人迈克•巴克斯特(Mike Baxter)所称的“固定成本专制”所困。这些企业已把某些费用接受为结构性支出，哪怕这些支出对公司未来的成长起不到任何作用。当这些企业遭遇更激烈的竞争时，它们为了保持盈利而削减其它日常经营费用。
除非它们做得很巧妙，否则就很容易破坏企业的增长潜力。这将导致营收增长放缓和下一轮成本削减，直至利润率和利润严重缩水，企业发现自己进入螺旋式下降。只有在这种危机时刻，企业才有勇气去削减那些固定成本。
这听起来正像通用汽车的情形。在永远乐观的首席执行官里克•瓦格纳(Rick Wagoner)的领导下，通用汽车投资开发新车型，并努力收复它在80、90年代的失地。预计今年公司将投资80亿美元，用于产品开发和工程及设计的改善，这笔资金占通用的汽车业务收入的5%，这一比例即使不是全球之冠，也相当可观。
但有待收复的地方很多。90年代，通用汽车运动型多功能车的销售一路下滑，汽车的质量和可靠性降低，设计变得单调沉闷。高固定成本的结构导致公司不断采取措施，以降低其它方面的成本，来维持其个位数的经营利润率。像其他底特律汽车商一样，通用不断催促供应商降价。
瓦格纳先生强调收入增长，并试图重振通用一些倍受景仰、但已贬值的品牌，如雪佛莱(Chevrolet)和别克(Buick)。但他缺乏回旋余地。上周，他在通用披露今年第一季度将出现亏损时表示：“我们在运营方面节省的成本，已被更高的遗留成本抵消了。”
这不是个好兆头。通用或许需要将5%以上的销售额用于投资，以跟上不断加速的创新步伐。亚洲竞争对手们正向市场推出这么多新车型。美林(Merrill Lynch)估计，2005至2008年间，在美国推出的新车型平均数量将增至每年54种，而历史平均数量为35种。
因此，通用终于不得不解决瓦格纳先生所说的“一些长期存在的顽症”。这意味着要与工会进行谈判，减少员工和养老金领取者的一些医疗福利、减少白领岗位，或许还要减少股息。瓦格纳先生既然已把通用领入一个灾难性境地，他现在至少可以告诉工会领导者，除了做这些让人厌恶的事，他别无选择。这或许已经太迟了。这么长时间以来，通用的战略一直基于错误的前提，因而公司已经脆弱得岌岌可危。
瓦格纳先生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我们无法依靠削减来走向胜利。”相反，他试图尽可能多地销售汽车，以此弥补固定成本。为了做到这一点，他一直愿意牺牲运营利润率：通用为购车者提供现金回扣，平均每辆车达1400美元。
从通用股东的观点看，另一种方法可能更有意义：首先应削减非生产性成本，以便释放现金并将其投资于增长。如果这样做，公司就可能获得更好的机会与丰田和日产(Nissan)平等竞争，并缓解公司削减经营成本的压力，这样就不致影响汽车质量，削弱公司品牌。
这不是要低估通用和其它处于类似境地的企业所面临的两难境地。没有一位首席执行官乐意削减前任雇员的养老金和医疗福利。但通用既要对投资者负责，也要对目前的员工队伍负责，以便保持竞争力，与更年轻、更灵活的企业进行竞争。一家背着历史重负的企业没有什么未来可言。
作者邮箱：john.gapper@ft.com。
译者/李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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