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理事长李扬在上海期货交易所和中国金融期货交易所共同主办“第十四届上海衍生品市场论坛”上进行主题演讲时表示，近日，国际评级公司穆迪将中国主权信用级别从A3下调一级至A1，并将经济展望由“负面”调整为“稳定”。该机构给出的理由是：中国实体经济债务规模将快速增长，相关改革措施难见成效、政府将继续通过刺激政策维持经济增速等。
李扬表示不能同意穆迪的看法。李扬指出，现在的问题集中在对我国杠杆率的评估上，集中于对我国去杠杆措施成效的判断上。
他表示，今后一个时期我国实体经济的主要风险集中体现在经济增长速度下滑、产能过剩、房地产库存增加、企业困难加剧等。与之对应，今后一段时间我国主要的金融风险集中体现在杠杆率攀升。
李扬坦言，去杠杆并不容易，但不得不进行。高杠杆导致全球金融危机，去杠杆是走出危机的必要条件，去杠杆是国家战略，在经济下行的趋势下，去杠杆就更不容易。
对于如何去杠杆？李扬提出四点对策。
对策一：偿还债务。李扬指出，偿还债务是正道，出售资产偿债更是正途。但是，任何减债方式都有紧缩作用。更有甚者，如果经济主体不约而同地以偿债或出售资产的方式偿债，便会出现“合成谬误”，导致“资产负债表衰退”。以稳定经济为第一要务的政策当局，不可能容忍这一事态发生。
李扬判断，无论宽口径还是窄口径，中国主权资产净额为正。这些资产主要由外汇储备、黄金等贵金属储备、以及在全球主要资本市场上市的中国企业资产等高流动性资产构成。他认为中国发生债务危机是小概率事件。
对策二：债务减记。但李扬此对策可行性存疑。他指出，即便可行，减记过程导致资产价值损失及对其他市场的短处作用，也会打压市场信心，导致信用萎缩。
对策三：通货膨胀。通货膨胀可降低债务的实际价值。但是，在全球通缩局面长期化的背景下，物价上涨几乎成为不可企及的美梦。目前的情况是，货币膨胀（货币泛滥）确实发生了，但物价却始终低迷。
对策四：现有金融资产价值重估。李扬指出，金融资产，特别是股票的价值重估将扩张经济主体的权益资本，其去杠杆效果十分显著。事实上，美国居民部门杠杆率下降较快，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美国股市在危机期间仍在上涨。但李扬强调，期待金融资产价值重估存在一个非常大的风险，就是可能用资产泡沫替代高杠杆，其利弊得失尚难准确估计。
（国际金融报记者 张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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