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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永定：防止资本外逃要重视经济基本面
来源：中国经济时报公众号 记者刘慧
中国的外汇储备快速下降引起了多方关注。据中国人民银行网站数据显示，2017年1月的外储为29982亿美元。有分析称外储快速下降与人民币汇率息息相关。究竟外储如何使用才算合理？资本外流到底管不管制？在两会召开之际，全国政协委员在中国政法大学蓟门法治金融论坛上展开了一场讨论，委员们建议把资本市场做大做深，让人民币具有很高的弹性，并坚持推动人民币国际化。
全国政协委员、中国世界经济学会会长余永定加紧改革国内资本市场
从2014年6月至2017年1月，中国外汇储备由39932亿美元下降至29982亿美元，缩水了25%。有分析称，人民币贬值预期导致大量资金流出中国，外汇储备快速下降或由央行干预外汇市场所致。
全国政协委员、中国世界经济学会会长余永定在论坛上表示，“主要是前段时间过快地推进人民币国际化，资本项目自由化导致了大量资本外流，使得人民币承受了极大的贬值压力，央行不得不踩‘急刹车’。但贸易和金融不一样，资本是无形的，非常难以控制。”
他分析称，随着中国人均收入的不断提高，居民需要对财富收入进行配置，比如想持有美元的话，就会造成资本流出。但由于我们的汇率不能自由浮动，就不得不加强资本管制，就可能会对正常的贸易往来、海外投资造成影响。“我主张汇率浮动是要分担压力，汇率越是灵活，就越能对市场作出反应，对资本管制的要求可能就更低。我个人赞成人民币最终成为国际储备货币，不能让美元一元独霸，这对中国和全世界都不利，但必须让市场力量来推进人民币国际化。”余永定说。
尽管中国是一个净资本输出国，世界上的债权国，但中国的投资收益在最近10多年以来基本是负的。而且净资产在最近几年没有随着经常项目顺差积累而增长，反而减少了。中国国际收支结构为何不平衡？他归结为两个原因：汇率缺乏灵活性；某个时期资本项目开放过急过快。
余永定认为要“加紧改革国内的资本市场”，把资本市场做大做深，先让人民币具有很高的弹性。只有在前提条件成熟的情况下，才有可能逐步地推进人民币国际化。
防止汇率贬值不应是政策目标
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经济高速增长，投资回报率高于西方国家。在低汇率的情况下，贸易顺差积极增长。余永定称，“既然有大量的经常项目顺差和资本项目顺差，人民币升值是理性预期。当前应该停止干预外汇市场，让人民币浮动起来，汇率和价格是一样的，可以起到信号的作用，可以帮助实现资源自由配置。”
在他看来，当前形势下，防止汇率贬值不应该是政策目标。“据我所知，世界上只有一个国家是以汇率稳定为目标，就是新加坡。新加坡没有货币政策，只有汇率政策。”
当前中国经济增长疲软，他表示，“我不主张要通过贬值的方法推动出口。过去十多年来，我一直主张人民币升值。但现在人民币处于贬值压力，我也认为应该让人民币贬值，特别是在目前内需不足的情况下。”
财政部用发债方式花掉外储
长期以来，由于中国重商主义的倾向，使得外汇储备积累太多。余永定主张“尽快把外汇储备用掉，这必须是有助于资源合理配置，而不是用于干预外汇市场”。
他曾建议财政部发售国债或者金融债，把钱收进来，先把流动性吸干了，再用这些钱跟央行买外储。“日本就是这样，财政部先发金融债，把钱对冲掉，然后中央银行把外债买过来。”
余永定还表示，现在需要某种战略物资，比如现在黄金便宜或是石油便宜，就可以把它用掉，最重要的是要推动国际各种各样的市场化改革，消除价格扭曲，使中国的国际收支结构尽量合理化。“资本管制本身像所有的物价管制一样，一定会造成大量的扭曲，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政策，我们要尽量不用。”
努力稳定经济基本面
对于当前出现资本外流的现象，全国政协委员、中国进出口银行原行长李若谷在论坛上表示，“资本外流是管不住的，实质还是经济基本面的问题，经济发展是不是令人满意。”
“如果说投资回报率很高，效率很好，资本就不会走。就是因为比别国差了，才会出现资本外逃。当前所有力量和注意力都应该集中在国内经济怎么发展方面，而不是怎么管理资本项目或是要不要防止资本外逃。”李若谷赞成资本账户有一定的管制，“特别是短期资本流动要有比较好的管制”。
他还认为，人民币国际化不是经济问题，是战略问题。必须形成三分天下有其一的局面，否则没有办法和其他国家竞争。货币政策还是要有独立性，现在海外投资大多还是用美元，为什么不用人民币？如果我们坚持发展，坚持推动人民币国际化，总体风险应该是可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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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