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翻了字纸篓蹦出个“锦灰堆”

　　孔伟

　　玉友小陈花2500元淘到一块白玉籽料，虽然价格可以说相当便宜，但形状稍差，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绺裂不少，玉花也比较明显。“要不是有这些毛病，120克左右的白籽怎么可能这价落到我手里？”面对玉友的问询，小陈高兴之余也略显无奈。

　　玉料到手，喜欢将原石变为玉件的小陈开始琢磨着雕个什么才好。但找了好几个玉雕师傅商量，仔细看过料子之后，师傅们的脑袋仿佛事先商量好一般全都变成了货郎鼓，甚至开始设计如何顺着裂隙“肢解”料子，改做小件。但如此一来，不仅原料的价值大打折扣，切开后的情况也很难预料，从表象看切废的可能性似乎还更大一些——谁知道裂究竟有多深？再说，要是切开后里面满是棉、花，岂不将一块勉强还说得过去的原石变成了一堆小废料？

　　思前想后，不得要领。就在小陈准备放弃雕刻，直接转卖原石的时候，一位玉友的话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我认识一个玉雕师傅，虽然没啥名气，但擅长将问题比较多的料子的瑕疵通过雕刻掩藏起来，尽可能展示玉石美的一面”。

　　玉友介绍说，这位玉雕师傅近阶段的大部分作品都是“锦灰堆”，也就是所谓“八破图”或者“集破”、“集珍”，还有人干脆称作“打翻字纸篓”。历史上“锦灰堆”仅限于作画，古旧书画、破旧折扇执扇、青铜器拓片、碑拓、虫蛀的古书、信札、册页等都可入选，突出破碎、翻卷、重叠、撕裂、虫蛀、火烧、烟熏等古旧风貌，活像刚从灰堆里扒出来，“锦灰堆”之名即由此而来。由于“锦灰堆”绘画难度大，技术含量高，能绘制“锦灰堆”的画家极少，个中高手更是一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

　　正在为如何处置手上的料子而犯愁的小陈恰如瞌睡碰到枕头，赶紧让玉友替他联系那位雕“锦灰堆”的师傅。但师傅开出的工价却让小陈犯了难：以雕刻前的重量计，克价40元，这也就意味着，重约120克的料子单工费就近5000元，差不多是料子进价的两倍。

　　好在玉雕师傅随后来了个“高开低走”——小陈开有玉店，而目前名气尚且不足的玉雕师也需要有一个作品展示场所，于是双方一拍即合：师傅只收半价，但对外须告知问询者全额工价；小陈在他的玉店里至少为这块原石雕刻的作品展示3个月。

　　设计、雕刻耗时两个多月，不过出件的效果确实远超小陈的想象，甚至完全可以用“惊艳”来形容。从成品看，小陈的这块料子玉质还说得过去，油润度也相当不错，经过师傅的巧手雕琢，不说就此身价百倍，至少增值数倍没有问题。

　　随后的“进行曲”恰如当初两人“密谋”的那样实现了双赢：小陈店里的“锦灰堆”作品越卖越多，并且不少都卖出了不错的价钱；玉雕师傅的档期也排得满满的，现在就连小陈想加工一件东西，师傅也得在微信上回复一句“稍安勿躁”了。

　　由此看来，不少玩家对玉雕“锦灰堆”作品还是能够接受甚至比较青睐的。上网一搜，发现“锦灰堆”作品还真不少，从作品的料、工角度看高中低档都有，甚至还听说以前所雕作品“四不像”的师傅也转雕“锦灰堆”了，难怪雨后春笋般冒将出来的“锦灰堆”雕件良莠不齐。不过有一点倒还算“整齐”：只要是号称“锦灰堆”的和田玉雕件，售价都不便宜。这或许跟工艺的复杂程度有关，又或者，是因为目前还没有开发出可以用机器雕刻“锦灰堆”的模板和软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