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06月27日07:00 第一财经日报

  中国是工业4.0 最大的试验场

  周健工

  最近我驱车路过广东东莞的一个镇子,在十字路口看到一个很大的广告牌,上面写着:“为定制家具智能化生产提供解决方案”。

  显然,东莞的家具产业正在向大规模定制和柔性生产转型,产生了智能化生产解决方案的需求。东莞是中国“世界工厂”的橱窗,这些年来受到劳动力成本上升、人民币升值和国内经济增长放缓等方面的影响,加上政府“腾笼换鸟”淘汰低端产业的政策,制造业纷纷外迁,甚至民营企业也跟着跨国公司把工厂搬到东南亚地区。

  因为成本的原因而进行产业转移,并不能解决中国工业所面临的问题。中国市场对于工业制造品的需求还在,但近年来已经经历了消费升级,城市中等收入阶层需要高质量、有品牌的消费品,中国的制造业不能满足,结果中国消费者每年到海外扫货的金额超过1000亿美元。

  中国需要的是对自己的制造业进行升级和转型,先不要说出口,先把国内消费升级满足了,就是一个巨大的市场和机会。衡量制造业升级的唯一标准,就是提升劳动生产率,劳动生产率的提升,人们很自然想到自动化、大量使用机器人,提升了单位劳动力的产出。但这是传统工业的思维。

  中国的制造业目前还基本处于工业2.0和3.0的阶段,主要是实现生产的自动化和信息化,最近许多工厂都在增加机器人,可以提升产量和质量。但在互联网时代,消费者的需求已经达到了高度的细分和个性化,甚至消费者也愿意参与到产品的设计与创新过程中来。如果在满足消费者个性化需求的同时,也能显著提升劳动生产率,必然要求智能化的工厂、生产和物流体系,这就是朝着工业4.0的方向发展了。这实际上是一个物流-信息系统,实现机器与机器之间的联网。

  对于未来智能化的制造业,德国、美国和日本这世界上制造业最发达的国家,各自走出了自己的发展路径。

  工业4.0是德国人提出的概念,认为制造业未来只能通过智能化的生产创造价值,即制造本身是创造价值的。而美国则提出工业互联网,以通用电气为代表,注重通过产品中的软件,为客户提供服务来创造价值,制造产品本身已经不赚钱了。这也是我们通常所说的物联网。

  值得重视又被忽略的是日本。日本已经拥有世界上最高效丰田生产方式,其实在很多方面已经非常接近我们所提出的工业4.0:大规模定制的流水线、高度精密的机器人、零库存的物流系统管理地。只是日本人从来都是先拿出最好的产品令人惊喜,也不知道如何总结概念来忽悠人而已。

  在工业化的过程中,日本公司对中国影响很大,精益生产家家都学,日本的许多制造业公司退休的老师傅,就像当年中国乡镇企业里的“星期六工程师”一样,手把手地帮助珠三角和长三角的中国工人。

  如果用工业4.0来概括制造业未来的发展方向,其实除了智能化与信息系统外,有一点往往被忽略掉,那就是制造业不仅仅是一个个工厂的智能化,它应该是一个整体的智能化系统,其中制造业的可持续性应该成为工业4.0的应有之义。日本的制造业本来就以节能环保著称,日本已经实现了制造业的清洁化,用这个标准来衡量,中国的制造业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能源是所有制造的基础,目前日本还在探索未来分布式的能源,即所谓的“地产地销”的能源系统,进一步实现制造业的智能化和整个工业的可持续化。

  最后,回到中国制造2025。这么多的概念,说到底是制造业要解决三大问题:个性化定制、服务以及可持续。这三个方向都可以创造价值。中国是全球最大的制造业国家,但大而不强。工业4.0是一个长期的进程,对于中国来说更是如此。未来也许中国不是制造业最先进的国家,但肯定是工业4.0最大的试验场。

  中国已经是世界上最大的制造业经济体,工业处于不同的发展阶段,各地经济千差万别,完全可以容纳这个世界上正在探索的不同未来制造业模式。

  我相信,在这个试验场,中国制造2025=德国工业4.0+美国工业互联网+日本精益制造和可持续的制造业。

  (作者为第一财经CEO)

责任编辑:李坚 SF163

相关阅读

境外消费太多会导致经济下滑

如果服务贸易中进口大于出口,甚至是巨额的逆差,则表明中国相当大的服务,包括连带的购物等,没有在中国内部消费,而是在国外得以实现。国内向国外漏出的消费需求规模越来越大,成为国民经济增长速度很强的一个下拽力量。

中国经济腾飞要学学三位老司机

美国式的开放、多元、包容,日本的精细化管理,以及德国精准调控市场经济的各种措施和制度,应该是中国经济继续向上发展所必修的三门功课。

我国过去辉煌的基础正在被掏空

站在最高的第五层思维,才能看到当前中国经济面临的最大风险所在——我们正在丧失过去几十年赖以成功的基矗与它比起来,经济增长减速、债务高企、银行坏账等这些人们日常谈论的风险只是癣疥之疾。

退欧是市场矛盾激化的导火索

当前市场的矛盾深刻,随时都可能激化。民粹主义的抬头,无论是英国的退欧还是美国的特朗普,都反映的是在增长放缓、货币政策濒临失效、资本回报下降的全球经济里,不同利益群体对资源争夺的表面化,以及底层人民对自身的政治诉求。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