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03月25日11:23 《英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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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绿衣的莫里斯,沉浸在永不醒的梦境中。忧郁的目光、神伤的表情,娓娓倾诉如烟的惆怅。

  文|姜苏鹏

  最后一朵海棠花开始枯萎,每一瓣馨香飘散着清欢。若有若无的思绪,缭绕在苍白的轮廓里;风化的记忆,再也不能诗意地绽放。

  自从爱妻去世后,但丁·罗塞蒂整天酗酒、吸毒,难以自拔,并疯狂地为亡妻写下许多香艳肉欲的诗篇,直至遇到与妻子极为相似的莫里斯。《白日梦》是但丁生命几乎走到尽头时的创作,他让着绿衣的莫里斯,沉浸在永不醒的梦境中。忧郁的目光、神伤的表情,娓娓倾诉如烟的惆怅。

  置身19世纪中后期,工业化的高歌猛进,让英国画家但丁惶恐不安。他不只宣泄个体内心的挣扎,也宣泄一个时代给群体带来的痛苦。忧伤成了他主动背负的生活状态,甚至是对所失去的、所遭遇的、所辜负的一个标识,一种慰藉。当光阴渐老,心念变薄,检视自我的生存状态,一个人的完美活法,或许不是风光无限,不是锦衣玉食,不是煮雪烹茶,只是与喜欢的人和事素心相对,带着一丝海棠花的芬芳。

  “寂寞是一种清福。我在小小的书斋里,焚起一炉香,袅袅的一缕烟线笔直地上升,一直戳到顶棚,好像屋里的空气是绝对的静止,我的呼吸都没有搅动出一点波澜似的。……只要内心清净,随便在市廛里,陋巷里,都可以感觉到一种空灵悠逸的境界,所谓‘心远地自偏’是也。”滚滚红尘中读梁实秋的《寂寞》恐怕都是一种奢侈,多少人能有这样闲雅状态,体会花朵一寸一寸开的静美,茶叶一芽一芽展的清醇,他们宁愿陷落在游戏状态里。

  实体经济困顿,往往是娱乐化游戏化泛滥的好时机。《纽约时报》曾对“无脑游戏”进行深度调查,在论及《俄罗斯方块》时,有一段振聋发聩的介绍:它生于1984,出生地是前苏联的一个计算机实验室。它的玩法反映了前苏联的冷酷现实:玩家面对的敌人不是怪模怪样的恶棍,而是一种无法形容、无法理喻、汹涌连绵、压倒一切的可怕力量;玩家所能作出的唯一抵抗,是无限重复、毫无意义的排列组合。它是官僚主义的精粹,是毫无目的的徒劳,是无法逃避的牢笼。它的精妙之处在于湮灭了自由意志——它的徒劳无功显而易见,但人们却情不自禁地一次又一次旋转、排列、累积和消除方块。与所有的无脑游戏一样,《俄罗斯方块》是一种自我惩罚强迫症。我们又何尝不是在现实游戏中,疲惫不堪地化解一个个危机,又斗志昂扬地迎接一个个新危机。

  铃木俊隆禅师以自我的苦难开示“人类的命运,是痛苦。”他亲身经历世间诸种的悲惨情景,亦经过二度的丧妻之痛。第一任妻子,因肺结核离开他;第二任妻子,惨遭疯狂寺僧的砍杀而身亡;小女儿,因母亲的意外而精神失常……但是禅师破解“万事总是迁变流转,所以没有你可以拥有的事物。”

  去年“冒着枪林弹雨”登陆香港资本市场的中国华融董事长赖小民,对我说起当时的局势,已游刃有余“千股跌停,千股停盘,造成了内地A股从5000多点跌破3000点;港股则从3万点跌破2万点。很多人劝我不要上市。” 但作为中国最赚钱的AMC,赖小民坚信内在价值最终会跑赢大势,“经济顺周期增长时,我们赚钱;经济逆周期下行时,我们也赚钱。”一个人或一间公司最好的状态,就是水到渠成。

  大儒梁启超100年前就告诫世人要成为不惑、不忧、不惧的人,便是孔子讲的 “智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

责任编辑:王建梓 SF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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