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学界对于全球化进程的开始时间和表现形式存在不少争论,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一进程已经深刻改变了人类生活进程。

  在全球化背景下,贸易、科技、金融和媒体都可能不再是地方性事务,世界逐渐联结成了一个相互影响、不可分割的“地球村”。在这个大“村庄”里,影响国家利益的许多因素来自国门之外,因此成熟的智库也往往会将视野投向所在国家和地区之外的广阔场域。

  可以说,全球化对于智库业务产生了极大的塑造作用,具体而言,包括以下四个方面。

  剖析全球经济结构

  讨论全球化进程,经济发展总是其中最不容忽视的议题。事实上,全球化最重要的表现之一,就是世界经济日益呈现出的一体化趋势;而世界经济一体化对于发展中国家的影响,又是全球化议程中的核心论题。

  在全球化时代,资本、技术和劳动力市场的整合,确实给许多发展中经济体提供了巨大的机会,使这些经济体能够更好地发挥比较优势,利用来自其他国家和地区的资金和技术实现发展,推动本地的经济增长与社会进步。借着全球化的“东风”,新兴经济体在世界经济总量中所占的比重已经超过了一半,这不仅重塑了国际经济结构,也给发达国家的制造业和服务业带来巨大冲击。

  但是,正因为全球化强化了国家与国家、地区与地区之间的经济联系,2008年的金融危机不仅对发达国家影响巨大,也沉重打击了许多发展中国家。在这种背景下,全球化对国际经贸秩序产生的冲击、特别是给发展中国家带来的机遇和挑战,往往具有特殊的研究价值,因而成为许多智库的关注重点。

  尤其值得重视的是,在讨论全球化与经济发展时,一些“睿智”的智库已经不仅局限于分析全球经济结构变迁所带来的直接冲击,而且将研究视角延伸到新自由主义经济,力图从根本上对全球经济所面临的挑战进行反思。

  应对国际组织崛起

  各类国际组织的井喷式发展,是全球化进程的另一个重要景观。

  数据显示,目前全球共有大约66000多个国际组织,而这个数字还在以每年约1.8%的速度不断增长。随着各类国际组织影响力不断扩大,其在经济发展、环境保护与冲突调解等方面的作用越来越显著,因此它们也给智库业务带来了影响和冲击。

  从直接的意义上说,国际组织作为政策议程的参与者,其规模、数量和影响领域不断扩张,为许多智库提供了新的分析对象和研究课题。同时,由于不少国际组织和智库都试图在政策制定中主动积极地发挥作用,二者之间是一种既合作又不乏竞争的关系。

  在全球化时代,国际组织和本土智库难免在相同的政策议题不期而遇,如果二者的立场和利益相近,往往能协作互动、功能互补。具体来说,智库可以为国际组织提供运作方案和智力支持,而国际组织则可扩大智库的政策影响能力和范围。然而,在全球化时代,也不乏国际组织和本土智库立场相异、利益相左的情形;在这种情况下,智库需要应对来自国际组织的挑战。

  关注全球社会运动

  在全球化的背景下,各类反对既有政治经济秩序的社会运动蓬勃发展。一方面,全球化进程本身对弱势经济体、文化和阶级的挑战,已经引起广泛重视,并在一些地区引发抗争;另一方面,在全球化浪潮席卷之下,分布于世界各地原本关联不大的抗争运动,得以相互学习和支持。

  社会运动在全球化时代所呈现出的新趋势,为智库提供了新的研究议题和作用空间。一方面,智库在试图影响政策进程时,不仅要继续面对政府、媒体和社会团体,还要和许多依靠互联网等渠道结合起来的新社会运动积极分子打交道,这必然会促使不少智库对其传统运作模式进行反思。另一方面,那些能够敏锐意识到全球化时代社会运动新特点的智库,往往更能有的放矢地调整其业务方向和运作策略,利用具有时代特征的新平台和新手段来扩大影响。

  有趣的是,全球化不仅促使智库放眼世界,更增强并加速了不同智库之间的国际合作。如果将智库视为一个行业,那么像政策、金融和环境等诸多经常被作为智库分析对象的行业一样,智库业在最近也呈现出日益全球化的趋势。

  如今,一些国际顶尖智库不仅已经实现了视角的全球化,更试图将组织和影响延伸到多个国家和地区。例如,布鲁金斯学会不仅在多哈和新德里等城市开设了分支机构,还与清华大学合作建立了清华-布鲁金斯公共政策研究中心,力图“在中国经济社会变革、维系良好的中美关系等领域,提供独立、高质量及有影响力的政策研究”。

  这些在全球化时代形成的跨国智库网络,往往能够帮助各参与主体更为有效地应对全球化带来的挑战,而它们本身也成为了全球化进程的一个部分,推动着信息和思想跨越国界、实现自由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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