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灵通：迟到的告别

　　华夏时报记者 张晓斌 北京报道

　　 超期服役的小灵通终于要彻底退市了。

　　 从巅峰近亿用户到目前只剩零星百万用户，在行业浪淘沙中，小灵通声音早已稀少。继多地省市上半年陆续启动最终退网之后，北京联通[微博]近日也宣布，将在12月31日停止小灵通服务，至此，小灵通长达6年之久的“告别演出”终于迎来完结曲。

　　 这个以“异类”面目出现，跨越2G、3G直到4G时代的无线固话产品，到退市都争议不断：这到底是一个梦魇，还是一个曾经的神话？

　　“异类”奇迹

　　 翻盖、彩信、低资费、外形酷似手机，实际上却是固话产品，如果以今天的智能手机来看，小灵通简直“弱爆”了，但如果推前10年，小灵通却是中国电信[微博]业市场不容忽视的市场存在，甚至一度成为时尚先锋。

　　 1997年，在日本PHS无线技术的基础上，浙江余杭地区开通试用了我国首个名为“小灵通”的技术服务，其价格低廉、单向收费等优点很快获得市场追捧。2006年左右，中国小灵通用户规模达到顶峰，达到9300多万户。值得注意的是，彼时操盘小灵通的，是中国电信和中国网通两大运营商，两者当时的主业是固网和宽带业务，但小灵通业务，某种程度上帮助固网运营商实现了“曲线救国”，与当时飞速发展的中移动也形成了一定的并立之势。

　　 但另一方面，小灵通自始至终都没有摆脱非法存在的嫌疑。

　　 “实际上，小灵通就是个怪胎。”北京邮电大学[微博]教授阚凯力告诉记者，从电信发展趋势上讲，小灵通本来就没有前景，存在致命缺陷；“技术上是没有前途的系统，不适合提供大规模公众服务，”当时主管部门也是持反对态度，运营商自己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阚凯力表示，小灵通起始的背景与当时中国电信两次拆分密不可分，一次是把中国电信拆分成了中国电信和中国移动[微博]，后者在移动通信市场飞速发展；另一次，再将中国电信南北拆分，也就是彼时的中国电信和中国网通局面。

　　 “2000年以后，移动电话发展很快，固网慢慢饱和，但固网和移动运营商却被放在了一个起跑线上。”阚凯力表示，2003年随着国资委[微博]成立之后，中国电信、中国网通、中国联通和中国移动，都面临着继续保持快速增长、保值增值，甚至实行末位淘汰的压力。

　　 由于固网逐渐乏力，在运营商业绩增长诉求之下，剑走偏锋的“小灵通”开始规模上马，而主管部门则保持着“不鼓励，不干涉”的态度，即便小灵通实际上采用的是本来分配给3G网络的1900-1920MHZ频段。

　　 2002年12月，小灵通业务在除京、沪之外地区全面开禁，并在2003年和2004年最终突破禁区，在中国市场全面落地。与此同时，小灵通与手机短信互通、机卡分离、充电器统一等服务迭代，也推长了小灵通市场。

　　 但另一方面，小灵通天生弊端，又决定了其悲情的走势。“小灵通发展越快、用户规模越大，运营商亏损就越厉害。”阚凯力直言，小灵通技术、功能缺陷等也限制了其进一步发展，很快用户规模就开始走下坡路，但运营商却为小灵通市场进行了千亿级投入。“时至今天，小灵通用户就算还有，其用户规模、活跃度微乎其微，早就没办法覆盖网路维护成本。”

　　 “就和当年的大哥大一样，小灵通最后也会消亡。”阚凯力表示。

　　为4G让路？

　　 尽管是无心插柳之作，但小灵通却上演了出奇顽强的生命力。

　　 2009年初期，在国内电信运营商重组完成之后，小灵通的相关退网工作也开始正式提上日程。按照当时工信部要求，中国电信和联通两大运营，要在2011年底，完成小灵通用户的清频退网工作。彼时，全国小灵通用户规模尚有8000万户。

　　 时间很快到了2011年底，但小灵通退网却并未如期完成，尽管用户一直在不停流失，但电信运营商方面始终保持着维护的状态，退网不了了之。

　　 在阚凯力看来，当初针对小灵通出台清频退网是为了支持TD-SCDMA发展，因为小灵通使用的是后者的频率，但这几年来，TD-SCDMA一直没有发展起来，甚至沦为败笔，所以运营商也就没有必要急于执行退网命令。

　　 今年上半年，各地电信运营商开始陆续启动退网工作，最后一批“钉子户”开始面临迁转。与此同时，经过几年流失后，国内的小灵通用户留存规模已经非常低。以曾经拥有最大规模小灵通用户的中国电信为例，截至今年9月30日，只剩下136万户。在3G市场风光无限的联通更是早就淡化了小灵通。

　　 值得注意的是，由于目前三大电信运营商都开始发力4G，因此有分析认为，除了运营成本考虑，小灵通退网或是为了给4G让路。对此，阚凯力表示，目前的退网应该与4G关系不大。“小灵通使用的是TD-SCDMA的频率，4G使用的是国际通用的频率。”

　　 他同时表示，从市场发展趋势来看，退网不管对于电信运营商还是消费者都是利好。尤其是在目前移动通信市场，手机价格和资费都已经非常便宜，与此同时，智能手机的功能远不是小灵通所能比较的，“那已经是一个古时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