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

　　“我们之中，谁不曾在晴朗的仲夏之夜，心生敬畏地凝视那繁星点点、星光璀璨的浩瀚苍穹？”在瑞士高级钟表基金会倾力打造的“钟表，天文学之子”展览中，基金会主席兼执行董事FabienneLupo在前言中这样写道：制表师的精巧时计，向引领我们洞悉周遭世界的指路明灯——天文学致敬，从最古老的星盘到如今配备无数复杂精密功能的钟表，为我们的存在提供一个“时间次序”。

　　而这个“时间次序”不仅存在于包容我们的浩瀚宇宙，也被收纳进了承载这些时计的艺术盛宴中。自去年首届“钟表与奇迹”（Watches&Wonders）亚洲高级钟表展大获成功之后，朗格、爱彼、名士、卡地亚[微博]、万国、积家、万宝龙[微博]、沛纳海、伯爵、理查德·米勒、罗杰杜彼、江诗丹顿、梵克雅宝13家钟表品牌于9月30日至10月2日重返香江，以3000余枚精品时计，继续讲述钟表与时间的奇迹故事。

　　近年来，在亚洲市场的蓬勃经济发展以及消费者对高级制表与日俱增的兴趣驱使下，从2003年至2013年，瑞士对亚太地区的钟表出口实现了254%的累计增长，出口量达到了88.2亿美元，而同期全球国际市场整体同比只增长了122%。于是，瑞士第二大表展日内瓦高级钟表沙龙（下称SIHH）参展委员会提出了一个新的冀望——为亚洲单独“定制”一个针对本土市场的表展，而香港无论是从地域位置还是商业氛围来看，都是不二选择。

　　“十五年前，中国只是全球排名二十开外的瑞表出口市场。”Lupo在回复给《第一财经日报》的邮件中回忆道。但在2005年，瑞表出口到中国内地的价值已经高达3.94亿美元，这个数字去年已经增长到16.2亿美元，使得中国内地超越德国与意大利成为了继中国香港与美国之后的第三大瑞表出口地。

　　Lupo更愿意将刚满周岁的“钟表与奇迹”看作是举办了24届SIHH的“弟弟”，她用B2B（企业对企业）来形容后者，却用B2C（企业对消费者）来解释前者的定位，她在邮件中特别强调“为亚洲定制并服务于亚洲”的概念。事实上，第二届“钟表与奇迹”依旧采用邀请制，只针对媒体、品牌VIP和经销商开放，但无论是超过16000名的参展人数，还是香港街头颇为惹眼的宣传造势，都能看出“钟表与奇迹”打造“家门口表展”的野心。

　　不过，有一个事实不得不关注：今年1月至8月，瑞表至香港的出口总额比去年同期增长了2%，而中国内地则增长了5.1％。对“三公消费”的遏制和反腐力度的升级，似乎没有造成瑞士钟表销量大幅下滑，却成了一种理性消费的声音。对此，Lupo有着自己的理解：“精密机械制表通常代表着整个钟表行业的最高端市场，瑞士钟表的精益求精使得其始终隶属于奢侈品领域，独特的运营法则和受众群体也注定较少受到经济波动的影响。”

　　在中国知名财经作家吴晓波[微博]一篇名为《瑞士钟表匠凭什么拒绝转型？》的评论中，他归纳瑞表之所以几近“一统天下”主要有3个原因，首先便是“拒绝转型，专注升级，坚持制造手工机械表”，这一点同样得到Lupo的肯定。

　　今天，瑞士钟表业在高度集合化下，出现了大型的跨国公司和行业翘楚。但瑞士制表业毫无疑问仍是一个高度多元化的领域，因为这个行业包含了40多种独立的专业产业。“这些产业的根基都建立在传统工艺的本源上。这些根基有的发展完好，有的却并不被人知晓，但它们一直存在于当今瑞士高级制表的技与艺中，科技永远都不会与传统和经典背道而驰。”这也是为什么一枚高级腕表永远都是手工制作与雕饰，为什么一些由硅制作而成的腕表组件精度可以达到一微米。“正是这样独一无二的结合，成就了瑞士高级制表业。”

　　在“钟表，天文学之子”的宣传册封面上，有一座借自瑞士国际钟表博物馆的1830年行星时钟，上部的宽口处雕刻有细腻的黄道十二宫星座。虽然，黄道十二宫与相应行星的位置已无任何联系，早已背离了最初的运行周期——原本春分标志着太阳进入白羊座，而如今却变成了太阳进入双鱼座，但无论是显示全球72座城市当地时间的AugusteMathey怀表、19世纪中叶的HenryHiatt航海天文钟，还是18世纪初巴黎的银质日晷，人们眼望日月，脚踏大地，掌握着自己的时间轨迹。遵循星辰的指引，在天体的运行中勾勒出自己的节奏，孜孜不倦地尝试领悟宇宙的奥秘，即使不断试错和归零。

　　今天，现代文明的竞争愈演愈烈，其基本节奏却未曾改变，文明依旧在繁星的引导下徐徐前行。此时此刻的我们，与广阔苍穹下的祖先并无二致……只是腕间多了时间的良伴，一个钟表发明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