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童话,黑暗又纯真

2013年04月15日 01:51  第一财经日报 

  独立民谣歌手Keren Ann“黑暗又纯真”的吟唱吸引了世界各地歌迷,日前她来到上海举办个人演唱会并接受了《第一财经日报》独家专访

  钱梦妮

  Keren Ann穿着黑色连衣裙,抱着木吉他。她低沉地唱起“End of May”,最后的几段忽然消了声,顿时听到全场观众的齐齐合唱。

  她又架起口琴,唱起民谣小调,俨然一副向鲍勃·迪伦致敬的模样。

  4月12日,Keren Ann在上海举办了一场个人演唱会,全场近两千个座位几乎坐满。她和一位钢琴手、一位小号手总共三个人,在舞台上演唱了一个半小时。Keren的音乐从头至尾都很清新、安静,即便有小号、电吉他的混音加入,波动效果也偏内向性。台下观众仿佛和台上乐手一起进入冥想状态,直到一曲终了才醒悟过来,尖叫鼓掌。

  “音乐的第一要义就是诚实,”Keren Ann在演出前接受《第一财经日报》专访时说,“我的音乐就是诚实的产物。它们就好像是写给成年人的童话,童话里面有黑暗沉重的东西,也有光明纯真的东西——而我也就是这样的人。”

  出生于以色列,在荷兰长大,青少年时期搬去巴黎,现在常常在纽约生活——身上带有多种文化印记的Keren Ann是一名独立民谣歌手。39岁的她过去十几年间创作了六张录音室专辑,凭借着她自己口中“黑暗又纯真”的特质吸引到全世界许多歌迷。在中国几场演唱会的上座情况也体现出中国歌迷的热情。

  语言与音乐的交织

  Keren Ann用英语和法语两种语言创作和演唱,但是她却觉得自己受到美国音乐文化的熏陶更深。

  “毕竟我的母语是英语,从小听美国歌手的音乐长大,比如鲍勃·迪伦、莱奥纳德·科恩、汤姆·威兹、Bruce Springsteen、Billie Holiday。因此在创作上也就自然趋向于受到他们的影响。”她说,“不过另外一面,从小我也听过不少妈妈喜欢的法国歌手,Serge Gainsbourg、Francoise Hardy。所以可能我的音乐受到了两种文化的影响,共同交织而成。”

  她有着一副法国女人的外表:瘦长的身段、削瘦的脸庞,头发与眼眸都是深棕色;可抱起吉他踏上舞台却又一副琼·贝兹“美国民谣女歌手”的范儿。

  而她的那些英文歌,都是浅吟低唱,民谣、独立摇滚加上爵士布鲁斯或者Bossa Nova、Trip-Hop等元素。配上低沉而流畅的声音,诗一般的歌词,仿佛在向你悠悠讲述一个古老的童话故事。而即便是同样的配乐,换成法语演绎,氛围立即就变成了另一副样子。

  “两种语言创作确实有很大的差别。法语歌比较抽象,因为我对这种语言的控制度较差;但法语歌更精致、成熟,你写几句歌之后会觉得有点奇怪(但其实效果很好),我很喜欢法语——当然啦,全世界的人都喜欢法语!”她忽然调皮地转了转眼珠。

  但是她却觉得英文歌才更难写,“因为已经有那么多好的英文歌被写出来了!”她说,这种情况下,创立自己的风格尤为重要。

  除了英、法文化,Keren Ann身上却又有着北欧音乐所特有的精灵气质。她点头承认道,也许是在荷兰成长的经历为她性格里加了些许欧洲北方的冷色调。

  在刚入行的那段时期,她受到法国著名制作人本杰明·比奥雷(Benjamin Biolay)的赏识,两人合作推出首张专辑《La Biographie De Luka Philipsen》,大获好评。后来,她逐渐结识了更多来自挪威、瑞典的现代音乐制作人,更与冰岛音乐人Bradi Johannsson酒吧里一见如故,组成两人组合Lady &Bird创作了一张录音室专辑——这也是许多中国歌迷几年前热切追捧的“独立小清新”好评专辑之一。

  “那时我26岁左右,跟他在一个酒吧里碰到。当时他在Bang Gang乐队,我在做自己的事业,两人谈论音乐特别投缘,几乎都不想离开酒吧。我们想,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一起做音乐呢?等到了录音室,我们觉得不能只做一首歌,应该做一张专辑。于是,一直到现在都还在合作——他可能是我最好的朋友了。”她说。

  在Keren Ann的歌里,你会听到Jane Birkin、Francoise Hardy的法国香颂,也会听出Joni Mitchell、Suzanne Vega的美国民谣,稍不留神又会从电子音效的古怪缥缈当中听出北欧森林的味道来。

  找寻自己的声音

  “一个艺术家需要找到属于自己的声音。”Keren的英文几乎听不出任何地域口音,发音清晰、语速很快。“知道如何去安排自己的声音,就好像是在制作一张唱片一样——钢琴在这里是否需要表现得更低沉,还是更明亮?”

  除了在创作时技巧上的磨炼,她还积极投身于各种各样音乐类型的工作中:为一部讲述安迪·沃霍尔纪录片做配乐,创作一整部交响乐,创作并出演过一出名叫“Red Waters”、只有两人出演的歌剧,最近她正在尝试做剧场音乐。

  “我做的每一件事都会对声音产生影响,”她说,“我还喜欢画画,喜欢为我的女儿写诗——很多事情你没法用这种方式与成年人沟通。”她很喜欢童话故事,其中沉重黑暗的一面与纯真无邪的一面共存在她心里引起很大的共鸣。

  很多人喜欢Keren Ann是由于那些诗一样的歌词,似乎她总有办法在简单旋律中填入那些简单的单词,组合成寓言般的意境。从这个角度来说,眼前的女歌手似乎显得更像是女作家。

  虽然她自己不敢承认自己同“文学”有任何联系,但是提到最喜欢的诗人和作家时却如数家珍:“海明威、罗曼·加里、威廉·布莱克、艾伦·金斯堡,还有菲茨杰拉德——他用了一种革新的却可以被接受的方式,当你读到他们的书时,就会了解到如何创立自己的个人风格。”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们都是很好的老师。

  “但我认为最伟大的创作人还是迪伦,”她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位民歌偶像的崇敬,“他也是老师,不只是音乐上的,还有他教你如何去爱。”“迪伦在表达爱情时的那种心碎,有点像法国女人——这跟法国人Serge Gainsbourg很不一样,后者更是站在男性的角度来看爱情。”

  Keren喜欢这些文学作品所培养出来的那种敏锐感知力。比如忧郁气质,她解释说这并不是悲伤,而是一种舒服的心理状态:更内向、更密切。“即便我是个乐天派的人,但涉及到一首歌、一幅画、一本书所传达的感性与痛苦时,都会明确感受到这种忧郁。”

  “我阅读的东西打动了我,进而影响到我的创作、我未来的方向,”她补充道,“最大的影响其实是那个追寻自己声音的过程。”

  Keren Ann口中那个“自己的声音”,在她创作第三张个人专辑“Not Going Anywhere”时才找到。“音乐很有趣,有了人声、吉他和弦,还可以加入钢琴,或者加入小提琴——就像是绘画一样,取用不同的原料最终得到的这种质地,造就了真实的你。”她形容这张专辑中很多歌曲都“像水晶一样纯净”,而另外一些专辑有的更个人化、更黑暗,有的则更忧郁。

  上海的演出进行到最后,舞台上的Keren放下了吉他,开始在小号与钢琴伴奏下缓缓起舞——不是森林仙子那样,而是出乎意料的机械舞动作,又轻巧又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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