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瑞斯的大连那些事
专访霍瑞斯投资咨询顾问公司董事长程家昌
陈承
与实德老板徐明及时任大连市长夫人皆有私交的程家昌(程毅君)，首度接受本报专访。
“在我印象中，徐明是个能干、稳重的人，当然也不排除他的发迹与大连领导的交情有关系”，程家昌对本报记者称。
3月中旬，徐明失踪后，程家昌在沪开设的上海霍瑞斯投资咨询有限公司的关联企业(下简称“上海霍瑞斯”)亦浮出水面(详见本报2012年4月13日第二版)。在上海霍瑞斯的股东结构中，徐明的大连实德占有该公司一半的股份。
在与本报记者专访中，程家昌否认徐明通过上海霍瑞斯公司经营实德的业务。而对于徐明的入股行为，程家昌的解释是，“这只是朋友间的一次帮忙”。
专访中，程家昌亦谈及其在上世纪将足迹从美国踏入大陆的历程，同时对其霍瑞斯公司的英文名Horas，与时任大连一位领导之妻英文名Horus相似这一情况，作出回应。程表示，这两个名字实际上均出自他的灵感。
2006年，程家昌妻子叶彩育(艺名叶玲)因患“渐冻症”从上海包机回台就医，此事曾轰动海峡两岸。而在专访中，程家昌透露其妻已于今年3月初去世，在处理完妻子后事之后，程家昌已从台湾回到上海。
有台湾亲人担心程卷入大连实德及相关案件，劝说他暂时不要回大陆。程家昌则称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
本周稍早，程家昌在上海的家中接受了本报独家专访。
徐明缘何注资霍瑞斯
《21世纪》：公众对你在大陆使用的名字感到有些困惑，因为在大陆的公开报道中，你的名字出现过程家昌和程毅君这两个版本。
程家昌：“程家昌”这个名字是我父亲给我起的，“程”字是姓，“家”字是“辈分”，这也是我在台湾一直使用、并且户籍登记上所使用的名字。“毅君”则是我读书时自己起的“号”，寓意自己做一个有毅力的君子。至于 Larry Cheng，是我在美国使用的名字。使用不同的名字，主要是习惯问题。我更喜欢用程家昌(毅君)，或程毅君(家昌)。
后来因为法律事项需要法定名字，所以我现在的正名是程家昌。
《21世纪》：2000年，你在上海注册成立的上海霍瑞斯公司，为何会出现大连实德徐明的注资？
程家昌：2000年我初到上海之后，就准备在古北地区继续开展商业咨询业务，但遇到了一个问题。我注册公司主营业务是企业咨询，但注册资本金只有20万美元，相对较小，当时的上海外经贸委建议，鉴于我的公司规模较小，如果要在上海市区的工商局开立，就需要找一家国内知名的企业在我的上海新公司入股，这样行政审批就会比较快，不然只能将新公司注册在外高桥保税区。
为了经营方便，我就找到了徐明给我在上海注册的霍瑞斯公司注资，并在上海长宁区工商局登记成立。上海霍瑞斯的注册资本金是20万美元，股东是我和徐明的大连实德，我们股份各占50%。不过在公司的实际运作中，徐明从来没有过问和插手。
上海霍瑞斯的主营业务，跟大连霍瑞斯是一样的，都为外商提供投资大陆的法律、业务的咨询服务。现在我想把上海霍瑞斯公司注销，需要股东签字同意，但这几周我连续给徐明打电话，也联系不上他。
《21世纪》：徐明在今年3月份失
踪前，你与他是否还有过联系？
程家昌：今年2月我跟徐明最后一次通电话，当时他称自己在香港，我与他商议他的公司在俄罗斯投资矿场的事宜，并约定等徐明从香港回大连后再当面沟通。但此后我再打他电话，就再也联系不上，连他的秘书也不知道他的行踪。
大连往事
《21世纪》：你与徐明是怎样认识并熟悉的？
程家昌：上世纪90年代，我还在大连时，徐明就经常因为企业经营、海外投资等方面的问题向我请教。包括当时他决定从王健林的万达接手大连足球队后，我也向他介绍过国外俱乐部经营的一些案例，并安排他去曼联等欧洲豪门俱乐部参观。当时我跟他都认为足球产业是可以盈利的，所以后来他把足球当成一个重要的经营内容，包括后来一度控制着多家国内俱乐部，形成了所谓“实德系”。
在我印象中，徐明是个能干、稳重的人，当然也不排除他的发迹与大连领导的交情有关系，他也跟赵本山等人比较熟络。
2006年赵本山原本计划出席台湾“金马奖”的颁奖典礼，临行前因为父亲病危而没有成行，所以我在台湾赶紧办了记者会对外界说明情况。之前，徐明找到我，说这次是赵本山第一次到台湾，拜托我在台湾将赵本山的首次台湾行安排好，张罗一下，增加一点声势。
《21世纪》：当时怎么会选择大连作为你在大陆的第一站？
程家昌：上世纪八十年代，大陆的贸易公司都是国有企业，但很不熟悉国际贸易的游戏规则，所以发生很多被外商骗取货款的情况。而我因为曾在美国定居生活，并拥有法律知识背景，当时也看到大陆改革开放的形势，所以就决定在大陆发展，帮助中国企业和外商进行经贸活动，也曾给当时全国各地的外经贸委下属企业讲授国际贸易相关的培训课程。
我的祖籍是福建，后来迁到山东、大连，而我的父亲就在大连出生，母亲则是大连农民。1981年我第一次回到大陆，一开始是去上海和北京。到了上海之后，我提出想要回大连家乡探亲，因为我有三个姑姑和一个叔叔还在大连生活。1982年10月我又去了上海参访。此后几乎每年都会到大连探亲，因此对大连非常熟悉。
1988年，大连举办首届服装节，但当时是针对内销市场，从1991年开始改为国际服装节，那一年是赵忠祥和倪萍主持，不久后主办单位找到我，说我的普通话说得挺好，第二年的服装节就邀请我担任主持人。
因为我的家乡在大连，所以1992年正式在大陆从事企业咨询顾问时，我就选定大连作为发展的起点，希望在外商到大陆投资时起到咨询的桥梁作用，我开设的大连霍瑞斯公司的主要业务，就是帮助外商在投资地做市场调查和法律文件的起草等。
《21世纪》：2000年左右，你选择从大连来到上海，什么原因导致你放弃了在大连经营了多年的业务？
程家昌：实际上是因为从1999年开始，海外有一系列报道影射我是因为跟大连方面“抱大腿”而扩大生意，我认为我是一个靠专业知识起家的商人，也不愿被外界误读成那种善于跟政界勾兑而不独立的形象，另外我的妻子身体情况也欠佳，希望到南方气候较为适宜的地方定居，所以我决定离开大连，到上海继续从事企业咨询顾问。
一直以来，因为我学国际贸易专业，所以都在全球各地以专业知识帮助对方进行贸易活动。来大陆前，也在国外进行过相关的活动，曾经一度在哥斯达黎加担任过6年总统高级经贸顾问，那是因为我在美国时，与后来担任总统、时任市议员交好，此后他担任总统时，则邀请我帮助哥斯达黎加发展出口贸易和旅游业。
Horus与Horas
《21世纪》：1996年你在大连注册的大连霍瑞斯公司，其英文名 Horas与当时大连市一位领导夫人的英文名Horus极为相近，这两者是否有关？
程家昌：上世纪90年代时，我曾跟她(市领导夫人)去埃及等地参加一次文化交流活动，但她当时还没有英文名。在搭乘的埃及航空公司的班机上，我看到一本叫 Horus Magazine 的机上读物，我建议她说 Horus 这个名字象征太阳神，男女都适用，不妨就把英文名定为 Horus，她也接受了，之后她律师事务所的英文名也注册为了这个名字。
之后等我注册自己的公司时，我也联想到了这本杂志，于是将 Horus 稍微改动为 Horas(霍瑞斯)，作为公司的名字。我在大连注册的两家霍瑞斯公司，其中我的股份是以自己在英属维尔京群岛(BVI)注册成立的 Horas 公司名义注资的，而剩下的股份则由她注资，我与她各占大连霍瑞斯一半的股份，公司的注册资本金是20万美元。
我通过大连霍瑞斯公司，也协助大连市政府处理一些招商引资的事宜，其中就包括1996年左右，新加坡港务局在大连的一笔总额15亿美元的投资项目。但我并未因为帮助介绍招商引资项目而从大连市政府方面获得过任何经济好处，直到1998年我才因此获得了大连市荣誉市民的头衔。
《21世纪》：实际上你还在1997年大连氯酸钾厂在美国的一宗诉讼中担任律师团顾问，而时任大连一位领导的夫人则是律师团的主要律师。这是什么原因？
程家昌：这是因为我的法律专业知识背景。1997年我就以美国顾问的身份，参与了她率团在美国的应诉全程，并最终获胜，我们共准备了整一个月的时间来熟悉美国的司法诉讼程序和相关判例，同时也通过前期媒体公关等方式为诉讼做铺垫。实际上最后法院判决双方达成和解，我们支付了对方律师的律师费，起诉方则答应撤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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