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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做好准备面对挑战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12月30日 01:00  第一财经日报微博

  专访希腊政府代主席潘加洛斯:

  我们已经做好准备面对挑战

  宋冰

  雅典街头的熊熊怒火,本国政治家的戏剧性“表演”,欧洲伙伴们的各色反应……2011年,希腊在国际新闻多次占据头条位置。卢卡斯·帕帕季莫斯带领的联合政府上台后,希腊将如何一方面处理国内逃税、腐败盛行的局面,另一方面重塑其在国际市场的信誉,将是未来一年的一大看点。关于希腊的2012年,《第一财经日报》记者日前专访了希腊政府第二号人物、希腊政府代主席(有媒体称为“副总理”)塞奥多洛斯·潘加洛斯(Theodoros Pangalos)。

  不排除希腊发生新的政治危机

  第一财经日报:希腊债务危机产生自然有许多原因,但逃税和腐败无疑是造成诸多希腊政治经济问题不可否认的因素之一,希腊政府将如何致力解决这些问题?

  潘加洛斯:帕帕季莫斯博士所领导的希腊政府,是一个在希腊议会中占据绝大多数的三党联合政府。该政府建立于广泛的政治共识基础之上,并重新向合作者和伙伴们做出保证:希腊已经决定继续向前。

  我们正在采取一切重要且必需的措施来保证希腊回归国际市场。其中有关税收和财政的措施对整个社会都造成了沉重负担,尤其是对那些属于社会最脆弱阶层的群体而言。更高的税收和工资的缩减激起了公众的反应,但这些措施必不可少。不幸的是,这正是我们过去在国家预算和公共部门的融资等领域中的所作所为最终导致的不可避免的后果。

  腐败是绝大多数社会中最令人沮丧的现实之一。全世界的政府都面临此种挑战,并正在果断采取各种举措来整顿公共部门以清除腐败,我们的政府也不例外。

  具体地说,我希望能提醒你,我们已经实施了一些具体措施来更有效地解决经济上的问题。

  关于希腊的经济和财政调整,希腊政府已经和欧盟、欧洲央行和IMF(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微博))签署了一个备忘录。2010年起,我们开始与合作伙伴紧密协作来执行这个备忘录。同时,我们也在重组公共部门。另外,希腊议会已经在签署一系列新法律来根除逃税行为。逃税一直是国家收入流失的主要原因之一。

  但令人吃惊的是,活跃于金融市场中的投机者,以及私有的国际信用评级机构,还在利用国际经济不确定的大气候,继续四处散播那些针对希腊的不利消息和猜测。这是故意无视下列事实:希腊仅仅是从其建立初衷就是为了支持欧洲经济体的欧盟机制中筹款,而非来自市场;欧盟金融稳定机构(EFSF)已经为希腊经济,以及正在关注希腊的债权人、外国投资者提供保证。这些投资者包括中国、海湾国家、美国、俄罗斯、德国、西班牙和其他国家。

  投机者将希腊破产当做了一种主观断言和赌注。考虑到雷曼兄弟破产前一天他们令人失望的经济误算,如今他们正在盘算着恢复信誉和增加收入。

  日报:帕帕季莫斯总理上任后向欧盟和IMF承诺将尽一切力量推行紧缩政策,此后又激起了一系列抗议。希腊前任总理帕潘德里欧面对的民意下滑危机,是否会再次降临到本届政府头上?

  潘加洛斯:如我所说过的,帕帕季莫斯博士正在领导一个拥有广泛政治和社会信任的新政府。

  政治上,我们必须汲取过去的经验,然后从中展望未来。希腊政府已基于共识而凝聚,并且被授权在大选前履行相关责任。在这些目标实现之前,我看不到有任何提前选举的理由。

  没有另外的组建政府的选择。大多数公众已经拒绝了来自希腊共产党和左派小党的一些激进提议。希腊选民们认为左派激进的方案正在试图完全改变社会,将之导向一个旧的模式,这无疑是不现实和过时的。

  除此之外,我觉得我也有责任来强调:根据所有的民意测验,超过60%的选民反对提前选举,尽管反对紧缩的抗议者们(如今数量已经减少)仍在继续示威,而且极端主义者通过对示威游行的渗透,在毁坏雅典城的中心,伤害希腊经济,尤其是旅游业。

  在一个面临紧缩挑战的社会,不能排除还会发生一场新的、能够击垮政府的政治危机。无论如何,我要强调我们已经做好准备来面对这些经济和社会挑战,带领希腊重归市场。帕帕季莫斯先生的政府具备应对欧洲和国内政治经济变革的决心和经验。

  在民主体系中,问题都通过按照宪法举行的选举来解决。政治家和政党正在他们各自的选区中寻求信任,只不过还需要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来进行选举,以避免国家可能出现的无序状态。

  本届政府的职责是落实与欧盟、欧洲央行和IMF以及其他欧洲伙伴签署的一系列协议、备忘录中的条款。选举将在这些条款被执行后由总理启动。

  欧洲分裂将是灾难

  日报:一些中国民众的意见是:欧洲有力量自救,而且中国也无需为一些欧洲国家所犯的错误来救赎。

  潘加洛斯:像中国这样巨大且经济保持健康发展的国家,不能缺席于世界经济发展的进程。如今我们再也不能孤立某些经济体,或者背过身无视世界的问题。在我们这个全球化的社会,谁早晚都会被其他区域的经济沉浮所影响。国际和超国家间经济体的联系和互动,比如欧盟、中国、俄罗斯和美国等,都在影响着世界上其他经济体。没有人能逃避这个现实,除非牺牲自己人民的福祉。

  中国的领导人和民众们有着正确理解这一现实的智慧。证据之一就是中国与其合作伙伴之间建立紧密联系和促进发展所做出的努力。

  日报:欧洲一些政治家认为,欧盟面对的只有两个选择:更深的一体化或者分崩离析,你对欧盟前途的预测是什么?

  潘加洛斯:我们欧洲有个共同经验,就是要缓慢但坚实、渐进地朝着更深一体化的方向发展。这是最安全的路径,不仅针对欧盟与其27个成员国,对整个世界而言也是如此。欧洲一旦分裂,无疑会将世界经济和许多国家从当前的增长推向一场灾难。很难对这样的灾难在经济和政治后果上做出实际的预测,但是情况一定会非常惨重。

  欧洲危机不能归咎于福利制度

  日报:另一种观点强调了欧洲财政联盟的必要性,考虑到欧洲各经济体之间的差异,设立财政联盟现实么?

  潘加洛斯:这个问题触及了欧盟一体化的原则和价值观。要步向一个共同的经济和货币联盟,我们需要为那样的新时代创造一个恰当的财政和货币机制。考虑到欧洲内部经济体多元化这一现实,一个财政联盟的必要性显而易见。这里我还要指出,欧洲一体化的主要目标就是协调欧盟各成员国之间的差异和不平均,致力于引领成员国达到包括福利和社会进步在内的欧洲最高标准。

  日报:福利削减已经成为欧洲各国应对危机的普遍举措,但这是否会损害欧洲最重要的关于福利国家制度的共识?

  潘加洛斯:欧洲的经济危机并不能归咎于福利制度。福利制度是欧洲各国政府的施政重点,政府也不会放弃这方面的努力。危机的祸根很明显是管理不当、政治失误、人性淡漠以及缺乏稳定的经济决策。

  所有经济体制中的各种计量经济模式都建立在数字假想之上,但其中的人类行为无法被充分预测。此外,经济学家、政治学家和银行家们也很容易采取“给各类收入群体无限制发放贷款”的做法。这个选择建立在这样一种信念之上:可以无视所有经济理论中的原则,仅靠贷款和信用卡就能带领我们的社会通向繁荣、经济通向稳定增长的永恒之路。

  弗里德曼和他的货币主义已经逐渐成为西方世界资本市场中的主流经济理论。在一个经济发展不均衡的经济体中,这种针对虚拟货币的无限制借贷进一步激发更巨大的消费需求,尤其是商品消费。支出因此成倍增长,而收入则仍保持稳定甚至出现下降。随后,由于缺少对借出钱款的先决条件和抵押,各种因素开始影响消费者的行为,并破坏银行系统。泡沫盛行在世界经济中,许多欧洲政治家实际上已经及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相当长的时期内,我担任我们国家的外交部长,并且参与了欧洲理事会的许多部长级会议。一些部长曾经中肯地强调了正在快速发酵的经济问题——不仅关于经济疲弱、不均衡及欧洲各经济体间的差异,还强调了货币联盟保障机制的缺位。

  不幸的是,在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社会并不那么容易接受“繁荣仍然受限于经济周期”这一事实。

  我们由此希望新兴市场和那些重要的、充满活力的经济体,比如中国,已经从全球危机中获取经验并将采取适当的行动,来推动世界经济的复苏。只有这个世界上所有伟大而强有力的经济体发挥集体创造力,才能平息市场动荡并重建稳定和信誉。

  像战后曾经发生过的一样,世界又一次处于寻找安定的途中。世界经济和金融系统的稳定生死攸关,如果我们真的决心直面问题,就必须谨慎地为之努力。我们应当感激的是国际机构仍然完好无缺,他们将与投机者做斗争,并有条不紊地构建一个新的稳定而具持续性的经济。

  救援的拖延不能归咎于几个国家

  日报:欧元区目前的问题与其扩大化进程过快有关系么?

  潘加洛斯:欧元区的扩大是一个复杂的进程,不仅是政策或者单纯的经济行为。我们所处的环境中,科学、技术、市场和政治都在迅速变迁,所以将欧洲一体化的快速进程归咎于决策者是不公平的。请允许我提醒你,当选择了扩大这一决策时,国际环境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但是这个进程并没有留出充分的时间、足够的政治空间来适应现实的调整,以及矫正错误的预测。这就是我对“欧元区扩大过于快速”的评价。

  日报:德国有时会被诟病拖延了对危机的拯救决策,但又被认为对欧洲未来走向的稳定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如何看待这个观点?希腊和德国两国关系如何?

  潘加洛斯:德法两国是欧洲政治和货币一体化的缔造者和火车头。这两个经济体也从共同市场和货币联盟中获益。从长远观点看,所有成员国都在一体化过程中共同努力并相互依赖。所以,单独挑出某一个国家并将其归咎为主要责任方是不公平的。没有哪个国家在试图破坏相互间的尊重以及刻意违反欧盟的规则。

  另外,考虑到这个事实——欧洲理事会、欧洲议会以及欧洲各政府之间,正在合作并监察着欧盟政策、指令的执行情况,以及那些关于发展、城市规划、新科技和公共机构改革的项目如何能持续落实,因此也无法将责任推到某几个国家身上。

  关于你问到的希腊和德国之间的关系,我想强调这两个国家之间传统上就存在着极好的纽带关系。政治对话,甚至各种批评性的交流,都不可能损害欧洲伙伴们之间日积月累而形成的友谊。政府间的关系往往无法由国际媒体和大众媒介来精确地反映,因为国家利益并不总和媒体以及媒体大亨们的利益一致。

  日报:大家都在说,欧盟应该在必要的改革中继续向前,是否可以描述一下你心目中完美的“新欧盟”?

  潘加洛斯:“新欧盟”应该是一个强大的政治和经济体,同时拥有合适的机制来应对全球化系统所带来的挑战。欧洲人民将有机会来提高他们的生活质量,以及就业、教育和社会保障水平。新欧洲,应当是全体欧洲人民的一种民主化表达。公共机构将富于革新精神并以民主的方式来组织,以在经济上实现如下转型:负担和利益应当由所有成员国共同分享;财政纪律须为全体遵守,同时也是迈向同心协力解决问题的一个考验。

  来自所有成员的文化和政治经验的集合,将是欧洲人民和他们国家的共有资产。这听上去更像是联邦主义。但是,我们一直铭记欧盟的奠基者们如何克服了二战之后的重重困难,他们的继承人又如何创造了一个政治和货币统一体。即使今天处于全球经济危机的核心,欧盟仍然象征着一个可信赖和强大的联合体,主张着和平、政治稳定、政府间合作与世界的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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