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格非同名小说改编的话剧《人面桃花》将于11月12日首演。格非在看过剧本后坦言：“这个话剧是值得期待的。我克服了在面对自己作品被改编时的那种恐惧和茫然。”

　　吴丹

　　筹排话剧《人面桃花》之前，导演郭小男写了数万字的学术阐述，从历史、哲学与生命层面逐一剖析小说主题。梅婷在接下陆秀米这个角色之前，也读了很多遍原作，“一次次寻找细节”，她甚至笑言，自己为这部戏“克服了重重艰难险阻”。

　　一个是国家一级导演，一个是成熟的影视剧演员，以如此认真严谨的态度面对一部戏，其实并不夸张。将于11月12日在上海话剧艺术中心首演的话剧《人面桃花》，改编自格非“乌托邦三部曲”系列的第一部同名小说，该作问世不久即荣获“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杰出成就奖”等多项殊荣。但在郭小男看来，将其搬上舞台的意义在于“回望民族乌托邦寓言”，“在今天这个实利年代，乌托邦寓言已经逐渐远逝，我们应该重新思考、重新定位生存境遇和精神出口。”

　　《人面桃花》的故事以辛亥革命为背景。官宦之女陆秀米在15岁初潮来临之日，目睹发疯的父亲神秘出走，素未谋面的表哥张季元（实为母亲梅芸的情人）住进了家中。张季元暗地在普济为革命奔走，且与秀米互生情愫。张季元被杀后，他留下的日记令秀米几近疯狂。病愈的秀米出嫁他乡，在成亲路上被土匪劫至“世外桃源”花家舍，身遭凌辱却也参悟人生。数年后，秀米由日本返回普济，实践革命主张却屡遭失败，家破人亡被捕入狱……一个女人在革命年代的跌宕命运，使得秀米这个角色弥漫出伤逝与哀愁。

　　梅婷在接演前特地约见了格非，与作者深聊秀米这个被寓言化的女人——她是从未见过世面的乡村少女，被土匪劫持后却仍超然镇定；她内心有无数天马行空的意象与梦魇，她叛逆且隐忍，一直期待奇迹发生；经历一生波澜后，晚年时的她选择禁语，种花、煮菜、洗衣、读书、观星象，像士大夫一样过着隐居生活，成为一个原欲意义上的理想主义者。

　　“秀米与我在精神层面上是高度契合的。她是一个很早熟的女孩儿，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个世界是丰富而孤独的。”梅婷说，出演秀米最大的挑战在于，既要在两小时内饰演15岁至50岁的角色，又要诠释其内心不同阶段的微妙变化，“首先就是嗓音的问题，我的声音比较沙哑，不太像15岁少女的感觉。”

　　“《人面桃花》是一部寓言，关于人的心灵成长与命运实践。格非希望表达理想的不可或缺，尽管他对理想如何实现抱有悲观彷徨的观点，但在内心深处，他依旧反对庸庸碌碌，主张人生应该执着于梦想。”郭小男说。

　　这个发生在清末明初江南普济的故事，处于一个乱世的历史时期，“所谓乱世，一则世道纷繁，二则人心混乱。归隐、疯狂、杀戮、策反、背叛、投机，政治局面一片狼藉；困惑、欲求、挣扎、悲哀、无奈、迷茫，世俗人心摇摆不定……这些都将在舞台上直接呈现。”郭小男认为，小说中矛盾繁复而错杂，在多层面上形成立体的矛盾结构，舞台上的《人面桃花》将秉持这一特点，“我们将在戏剧时空可能允许的范围内，彰显其矛盾的复杂结构与冲突。”

　　格非本人一直很难想象《人面桃花》将如何被改编成话剧演出，跟梅婷聊天时，他亦表达过自己的忧虑。“但我认真地拜读了洪靖慧写的剧本后，我觉得这个话剧是值得期待的。”该剧开演前两天，格非在微博上坦言，“她出色的工作，帮助我克服了在面对自己作品被改编时的那种恐惧和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