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MF总裁卡恩因性丑闻下台后,谁将接替他执掌IMF,即成为构建未来国际金融秩序的一件大事。许多外国主流媒体提到了中国官员的名字,比如笔者看到,美联社、《华尔街日报》都曾将周小川(专栏)、朱民(专栏)列为总裁候选人;一些中国专家也认为,IMF总裁最佳人选在中国。
但西方媒体的猜测,在笔者看来,不过是追求“眼球效应”的一种手段:中国是许多国际新闻中的热词,这么大的国际金融事件,若无中国参与,怎么能吸引读者?如此看来,这又何尝不是在调侃中国人?而中国一些评论员的乐观,更像是不切实际的自我拔高,因为在这次总裁争夺战中,中国不会是“主角”,不管是周小川还是朱民,他们成为IMF总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并非否认两人的工作能力,但这是现实国际政治的必然结果。首先,即使周、朱有意竞选,他们也会受阻于当前国际金融领域的“潜规则”。潜规则有二,一是西方的阻挠,二是其它国家的猜忌。
谈及西方的阻挠,这就必然要提及IMF的重要性。在未来的国际金融格局中,IMF职权将大大加强。可以说,谁掌握了IMF,谁就在未来金融秩序中占据主导地位。
这一点,其实中国人更有感觉———在当前西方对人民币汇率的攻势中,IMF就起着重要的帮衬作用。美国财长盖特纳就曾表示,IMF就应该担任金融“警察”的角色,“这也是IMF存在的目的”。《纽约时报》则有文章分析说,美国现在已无法单独逼迫中国做事,于是,就形成了对IMF的“新依赖”。
如何依赖?实质就是借助IMF,向中国施压,迫人民币升值。刚下台的前总裁卡恩就曾多次宣扬人民币被严重低估。据内部人士透露,卡恩当初曾一度同意美国的建议:如果人民币不升值,就不增加中国在IMF的份额,但他的观点也遭致广泛批评而不得不放弃。对于这么重要的职位,西方自不会轻易地拱手让出,更遑论将其送到中国人手中。
再谈其它国家的猜忌。在当前国际金融秩序改革中,形成有两大阵营。一是西方世界,二是新兴国家。新兴国家中,尤其是中国、印度、巴西、俄罗斯、南非组成的“金砖国家”,在国际金融体系问题上,立场接近,都要求加快改革,都要求提高新兴国家的份额,都要求打破欧美对IMF和IMF最高职位的垄断。
在与西方国家博弈时,至少是有时,新兴国家可以看作一个整体;但如果关起门来,它们在不少问题上也存有分歧。比如在IMF领导权上,这些新兴大国也都有类似推举自己人的打算,因此即使中国提出自己的候选人,也未必会得到其它国家的支持。
其次,中国人还难以入主IMF,还有自身原因,那就是我们缺乏能为国际广泛接受的有经验、有威望的高级官员。纵观以前的IMF总裁或世行行长,虽被欧美包办,其一般都有担任相关国家内阁级官员的资历;此外,作为国际金融组织领导人,其本身都有资深的专业背景,并熟练掌握英语的听说读写。对照这两个基本要求,可发现我们的财经官员大都站在门槛之外。
因此,当前IMF总裁争夺虽很热闹,但中国却只能是“配角”。当然,这并不意味着袖手旁观。对中国来说,既然本国官员不具有竞争力,何妨支持其它新兴国家人选;考虑到其它新兴大国的诸多利益瓜葛,中国更可倾向于支持一些独立的新兴小国的候选人。另外,如果希望欧洲能知恩图报,也不妨支持一下欧洲候选人,只是不要因此犯外交错误,疏远了新兴国家的朋友。
但作为世界第二经济大国的中国,在关键性的国际金融领导职位上只能成为“看客”,这多少有些让人感到尴尬。尴尬之余,我们更应该是反省:一,这可能正是中国在国际金融格局中的现实地位,中国要取得与实力相匹配的国际规则制定权,还有漫漫长路要走;二,中国的国际人才储备太缺乏了,须知“朝中有人好办事”,中国要想为崛起营造更好的外部环境,就必须为本国、也为世界,不拘一格选好人才、用好人才。(刘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