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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源新贵内蒙古的忧与策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03月28日 07:11  经济观察网
能源新贵内蒙古 能源新贵内蒙古

  经济观察报 记者 宋馥李 3月11日,在北京参加全国人大会议的内蒙古自治区党委书记胡春华,与法国石油巨头道达尔公司、中国电力投资集团公司共同签署了 《煤制烯烃项目战略合作框架协议》。这是近年来内蒙古以煤炭为基础,打造大型煤化工项目的又一个大事件,道达尔与中电投将着手对鄂尔多斯煤制烯烃工业化项目进行可行性研究。

  以煤制烯烃、煤制甲醇、煤制二甲醚、煤制天然气、煤制油等为方向的重化工项目,作为内蒙古能源产业的延伸,已被提升到战略高度。作为新兴的能源基地,内蒙古先是提出了煤电一体化,进而是煤电运一体化,再到煤电用一体化,表述上的变化,代表着内蒙古欲将高载能产业牵引而来的战略转向。

  富煤之忧,窝电之困

  十一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通过的“十二五”规划,在优化能源开发布局和能源产业发展方向上提出,未来五年,全国将统筹规划能源开发布局和建设重点,建设山西、鄂尔多斯盆地、内蒙古东部地区、西南地区和新疆五大国家综合能源基地,重点在东部沿海和中部部分地区发展核电。提高能源就地加工转化水平,减少一次能源大规模长距离输送压力。

  五大能源基地,内蒙古独占两元,凸显其在全国能源版图中的重要地位。

  我国现有的重化工业布局,导致能源供需格局呈“逆向分布”,东部地区和东北地区成为能源净输入区域,西部地区成为主要能源输出区域,能源生产和消费空间显著分离,不可避免地出现“北煤南运、西气东输、西电东送”的能源流向格局,导致煤荒、电荒周期性频发,也带来了运输成本的高企。同时,现有布局也对东部沿海地区的资源环境构成巨大压力,华东地区、京津冀及广东省已基本没有剩余大气环境容量。

  早在发现大量煤炭资源后,内蒙古便提出了“煤从空中走”,希望电力能提振内蒙古经济,但窝电之困随之而来。内蒙古发改委主任梁铁城说,近几年来,随着电力装机的与日俱增,内蒙古发供电矛盾日益凸显。与蒙西电网相接的华北电网、与蒙东电网相接的东北电网,送电负荷已经基本饱和,而华东、华中地区对电力需求日益增大。去年以来,湖北、山东、江苏、浙江等省已经分别与内蒙古签订了送电协议,需求容量超过2000万千瓦。

  内蒙古电力公司总经理张福生在年初的一次工作会议上说,作为我国唯一一个省级电网公司,蒙西电网统调装机容量3842万千瓦,其中风电630万千瓦。而目前,最大用电负荷1600万千瓦,即使考虑机组备用容量,区内富余装机近1000万千瓦。现有的两个外送电通道输送能力430万千瓦,远远不能满足网内风电消纳和富余电力送出需求。

  一方面是1000余万千瓦的电力无法送出,另一方面是南方一些省市约2000万千瓦的电力缺口,横亘在两点之间的特高压外送电网建设成为众望所归。

  “这样可以避免走山西的老路!”在采访期间,数位内蒙古能源领域的人士都谈到这句话。其中难以言明的,还有立足于内蒙古地方利益的另一本账,并裹挟着中央与地方有关煤炭的利益博弈。在这方面,作为近邻山西省已经提供了镜鉴,抑或是教训。

  “央企运走了大部分煤炭,但给地方带来多大效益呢?”内蒙古发展研究中心高级经济师张永军反问记者。像鄂尔多斯市、锡林郭勒盟和呼伦贝尔市几个重要的产煤区,煤炭产量大部分出自央企或其他外省企业的分、子公司,内蒙古地方政府独资、控股、参股的煤炭企业较少。如今内蒙古煤炭产量虽然已经跃居全国第一,但煤炭行业税收水平却远低于山西。

  从1979年开始,国家为了鼓励山西提高煤炭产量,增加晋煤外调量,特许山西省政府针对地方国有煤矿和乡镇煤矿出省煤炭提取20元/吨的能源建设基金。2007年,该基金被煤炭可持续发展基金所代替,并将央企也纳入其中,这实际上是对资源输出地的补偿机制。

  这样的政策,自然令内蒙古心生不平。其实,内蒙古欲增加地方性收费酝酿已久,早在2009年3月份全国两会期间,内蒙古代表团便提出了开征煤炭可持续发展基金的建议。但该建议被国家有关部门婉拒,理由是目前该基金仅在山西试行而非全国推广。“没有国家政策的支撑,地方政府与央企的协商阻力很大,根本无法推行。”张永军说。

  “运与用”,两本账

  内蒙古电力外送通道建设滞后,已成为制约蒙西电网发展的核心问题。在此次人代会上,内蒙古代表团的1号建议便是:加快内蒙古特高压电力外送通道建设。而最终,事遂人愿,特高压输电明确写入“十二五”规划。“如果把全国的特高压网建立起来,内蒙古将受益最大。”内蒙古自治区人大副主任郝益东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内蒙古距离华北、华中、华东等负荷中心约600-1500公里,是特高压输电的合理经济距离。

  解决送电瓶颈,并非最优选择。内蒙古电力公司总经理张福生说,不能单纯或过分依赖特高压通道电力大容量外送,蒙西电网火电以及风电,要更多依靠自我消化。在“用”字上做文章,引导高载能产业进入,将电能消耗掉。这无疑是一种最经济的方法,也最符合内蒙古的经济利益。

  一位政策研究人士说,内蒙古能源领域已经形成这样的共识:发展高载能产业,增加电力负荷为上策;通过特高压线路,跨区域送电为中策;直接将原煤通过铁路和公路运出,则为下策。

  近日,内蒙古发改委能源局局长王秉军撰文,详细阐述了 “煤一电一用”一体化的产业发展模式:将煤炭生产、发电和用能产业构建为一个经济主体,形成上下游产业链和产业集群,实现能源与资源优势的有效组合,达到循环发展和综合利用。

  王秉军认为,这种发展模式是资源配置最佳、节能环保、经济效益最优的一种发展模式,也是改造提升高载能产业、转变发展方式的有效途径。王秉军举例说,能源在电解铝等高载能行业的生产成本中占有较大比重,能源价格变动对产品成本十分敏感。煤炭价格市场化后,煤价随市场变化波动,推动电价刚性统一上涨,高载能行业受上游能源、原材料和产品市场价格变化两头挤压,抵御市场风险能力减弱。在金融危机中,单一的高载能企业亏损较大,难以为继;而“煤一电一铝”等一体化企业仍然赢利,持续发展,体现了一体化产业链的竞争优势。

  内蒙古发展研究中心高级经济师张永军说,内蒙古土地面积占全国的12.5%,经济总量占全国的2%,而二氧化碳排放量仅占5%,相对于国土面积来说,排污量比较小。在内蒙古优先布局重化工业项目,可以发挥环境容量优势。

  事实上,根据内蒙古“十二五”规划,内蒙古也做好了这样的经济布局:在重点发展的沿黄经济带和口岸经济园区,内蒙古已经规划了22个煤炭及资源深加工、有色金属冶炼、黑色金属冶炼等重化工类的优势特色综合利用深加工产业园区。

  2010年,内蒙古煤炭产量7.9亿吨,外运4.7亿吨,外运总量占全国外运量的1/3,没有达到自治区曾经规划的一半就地加工、一半外运的目标。去年,全区外送电量折算为煤炭约3000万吨,仅占煤炭外运的6.4%。

  “这两年,光靠挖煤和送电,内蒙古连续8年保持了GDP高速增长,进入了万亿俱乐部。但下一步,仅靠这种量的积累,很难支撑这样的增速。”张永军说的希望是:国家把内蒙古能源基地上升为国家战略,在发展能源产业的同时,给予一定相关产业的准入和扶持政策。

  从延伸产业链,发展循环经济的提法上,内蒙古在吸引产业转移上,已经制定了一系列政策。但还缺乏从这个角度出台的投资、财税、金融政策。

  内蒙古的“煤—电—用”一体化战略,围绕“用”这个核心,至少可以从5个方向规划。分别是:煤—电—冶、发展有色金属冶炼;煤—电—化、以煤为基础的重化工业;煤—电—热、热电联产;煤—电—建、发展大型PVC等建材产业;除此之外,作为信息产业中的高载能产业,云计算也适合放在内蒙古。

  张永军说,“通过不同的平台和场合,内蒙古高层也正与国务院和相关部委沟通,以便取得共识,为下一步明确这样的战略做准备。”

  鄂尔多斯经验

  华电内蒙古能源公司一位负责人告诉记者,从企业的角度,因为受到“市场煤、计划电”的制约,发电的利润很小甚至是亏损,企业也纷纷制定了延伸上下游产业链的策略,下一步,发展煤化工、有色金属冶炼是众多布局内蒙古的央企的共识。

  而发展有色金属冶炼,尤其是电解铝,内蒙古还具有能源和资源的双重优势。内蒙古西部的准格尔旗、土右旗、卓资县等地区是我国特有的高铝煤炭富集区,已经探明煤铝共存的煤炭资源量500多亿吨,煤炭燃烧后粉煤灰中氧化铝含量高达40%-51%。这意味着这一地区潜在高铝粉煤灰资源量有150亿吨,是我国重要的铝土矿后备资源。

  现在鄂尔多斯准格尔旗年产高铝煤炭约1亿吨,约2/3的原煤外销,煤炭燃烧后的粉煤灰失去提取氧化铝的经济价值,相当于每年700多万吨优质氧化铝被浪费掉。内蒙古自治区发改委主任梁铁城说,内蒙古已经制定出相应措施,即维持1亿吨产能暂不扩大,高铝煤优先保障区内附近电厂使用,以便定点燃烧、定点储存。

  煤化工产业的发展,已经在内蒙古鄂尔多斯地区蔚为大观。2010年5月,内蒙古又一大型煤化工项目——伊东集团有限责任公司120万吨甲醇项目在市准格尔旗开工奠基,鄂尔多斯以循环经济理念规划的产业链条不断地延伸拉长,初步建立起煤矸石—电—高载能—粉煤灰—氧化铝—水泥,煤—电—冶金—化工,煤—焦—油(气)—化工等多条循环经济产业链条。

  鄂尔多斯打造几个循环经济产业基地,事实上已经为“煤—电—化”战略提供了生动的案例。如今,以伊金霍洛旗乌兰木伦煤化工基地为核心,形成煤制油产业集群;以达拉特旗树林召、准格尔旗大路基地为核心,形成煤制甲醇及下游产业集群;以乌审旗纳林河基地为核心,形成以煤为主、煤气互补的化工产业集群。

  这样的产业布局,已经给了后来者以相当的启示。2010年12月,国家能源局同意全面启动了锡林郭勒盟电源基地的开发工作。

  据了解,锡盟电源基地全部采用煤电联营坑口电站模式,配合建设输电能力为900万千瓦的特高压交流外送华东通道,预留100万千瓦风电送出容量,实现煤电与风电打捆外送,燃煤坑口电站将通过竞争方式确定。

  作为特高压的输出基地,未来的锡盟,将出现大规模的电厂集群。由此,包括国内五大发电集团、内蒙古区域电力集团等8家以上的电力集团,已展开激烈暗战。相关人士告诉记者,目前形势并未明朗,但争取煤电项目,争夺特高压电源通道,均已列为各大电力巨头近期的战略目标。而在特高压这条电力通道上,争取到的份额不同,后续的市场地位、效益将十分悬殊。

  这种态势,给了锡林郭勒盟政府相当的话语权,他们希望,央企不仅能来采煤和发电,同时还要规划建设煤化工或有色金属冶炼深加工项目,延伸产业链,为锡盟开拓能源工业格局。

  同样是在3月,锡林郭勒盟的相关官员频繁会晤五大发电集团高层,核心议题便是,在加快煤电投产的同时,推进延伸产业的落地。盟委书记白向群在与大唐集团公司董事长刘顺达会谈时便提出,希望大唐集团加快大唐国际多伦煤基烯烃项目的调试工作,使项目尽快投产达效。同时,希望大唐煤化工二期、煤焦油的综合利用以及有色金属冶炼加工等方面取得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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