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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绪岚:感恩劫难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03月02日 01:22  第一财经日报

  吴丹

  坐在一群年轻记者中间,郑绪岚很活跃,每说起一部电影或一首歌,都会试探性地问:这首歌听过吗?我唱给你们听听。

  对于大部分生于上世纪80年代的年轻人来说,郑绪岚这个名字是陌生的。但当她哼唱起自己曾经唱红的《牧羊曲》《妈妈留给我一首歌》《太阳岛上》《大海啊,故乡》等歌曲,人们定会回忆起无数熟悉的旋律。这些旋律,见证着上世纪80年代中国电影的黄金时代,见证着温暖纯美的年代,也见证着郑绪岚最风光的音乐生涯。

  30年前,电影《小街》的上映在全国引起轰动与共鸣,郑绪岚为影片所演唱的主题曲《妈妈留给我一首歌》也在一夜间风靡中国。时隔30年,郑绪岚将带着当年的歌声回归上海舞台——4月29日,“绪岚‘情’歌”个人专场演唱会将在上海东方艺术中心举行。这注定是一个温暖的怀旧之夜。年过半百的郑绪岚依然光艳,歌声也依然如30年前一样幽婉,丝毫看不出她这几十年所经历的坎坷与波折。只有通过她的歌声,你能感受到一个女人30年的磨砺、成长与蜕变。

  “上海演唱会我准备得很充分。可以说这是我走上唱歌这条路之后,状态最好的时候。我对每一首歌的诠释都跟过去不一样,因为人生的感悟不同了。”郑绪岚笑着说。

  宁可折断,也不能弯

  歌声清澈细腻,外表优雅纤弱,是郑绪岚给人们的清新印象。事实上,她显露在外的柔美下,隐藏的是反叛与倔强。

  从小就拿遍学校体育项目冠军的郑绪岚,回忆自己的童年像个野小子,“上房、爬树,都是我的事儿”。在她的音乐生涯中,男孩子气的特立独行与离经叛道,似乎也贯穿始终。

  因一曲《太阳岛上》而成名的郑绪岚,1983年受邀参加央视首届春节联欢晚会。在那个爱美的年纪,郑绪岚心想“就是一场茶话会,可以穿得时尚点”,于是穿着粉红高领毛衣和紧身牛仔裤就登台了。春晚让全国观众认识了这位歌甜人美的女孩,也给她带来了麻烦——因为“牛仔裤太暴露身体线条,对青少年影响不好”,郑绪岚第二天就被点名批评。

  电影《少林寺》上映时,郑绪岚的一曲《牧羊曲》唱得空灵温婉,被人们称为“中国第一‘抒’女”,事业也由此攀上高峰。但处于巅峰的她却受不了长年累月的演出,在上世纪80年代末的出国热潮中,萌生了留学念头。她与美国人恋爱,遭到东方歌舞团反对,于是毅然选择辞职远嫁美国。这种举动在当时看来无疑是疯狂和不理智的。一阵轩然大波后,郑绪岚被“封杀”,禁止在全国任何演出场所公开演出。在等待移民签证的两年里,没有经济来源的郑绪岚深感绝望,靠着积蓄与朋友的帮助渡过难关,“那时候无路可走,眼前一片黑暗。有一次站在高楼上都想跳下去。”

  31岁那年,郑绪岚终于如愿赴美。但跨国婚姻并非想象中那么简单美好,东西方文化和观念的差异令这段婚姻仅维持了六年便走向结束。离婚回国时,郑绪岚只身一人带着儿子。她不想做全职太太,她需要音乐,她的音乐舞台只能在中国。

  “我是很宿命的一个人,很倔。我宁可折断,也不能弯。我这一生把自己折倒了好几次。”回忆过去,郑绪岚笑称,是性格造就了她的人生道路。

  生死之劫

  著名作曲家王立平曾跟郑绪岚说,他的一些作品最适合她唱。上世纪80年代,两人也合作过《太阳岛上》《牧羊曲》《大海啊,故乡》等经典之作。但让郑绪岚遗憾的是,恩师最终没有钦点她来唱电视剧《红楼梦》。

  为弥补遗憾,郑绪岚回国后决定重新演绎《红楼梦》,并于1999年5月在新加坡上演《红楼梦》音乐会,轰动一时。正是这场音乐会后,东方歌舞团重新接纳了这个曾经叛逆的孩子。

  就在一切看上去趋于平稳时,郑绪岚却遭遇了更大的痛苦。2003年非典期间,她患上肠梗阻,实施手术时又被误诊,切除了原本健康的肠子,一步步导致病情恶化。

  “误诊之后,没有一个医生查得出原因,所有医生都躲着我。”郑绪岚沉默忍受病痛带来的折磨,“痛了就吃止痛片。那时候经常想,假如哪天浑身上下哪儿都不痛了,简直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她靠流食和营养液维持生命,三年里体重从120斤跌至80斤,形容枯槁。

  在那段“度秒如年”的艰难岁月里,她认识了李友。这个比她大3岁的男人始终陪在病榻前悉心照顾,让她封闭的情感世界再度敞开。两人买了房,商量在国庆节办婚礼。戏剧化的是,婚礼之前的半年,男友被查出患了黏膜癌,且已是晚期。两人同时住院,包下一间病房,一起治疗,相互鼓励照顾。

  郑绪岚的朋友都清楚她的为人,从不倾诉、从不会当着人流泪,更不会轻易示弱求助。他们看着郑绪岚虚弱得连手机都拿不起来,眼见这对情侣一天天走向衰弱,只能默默叹息。

  “大家都觉得我可能要先走一步。我也觉得自己不行了,但不死心。”郑绪岚想到了朱时茂,“他人缘广,认识的人多,或许能帮我。”最终,朱时茂介绍的医生拯救了郑绪岚的生命,不过一分钟的工夫,医生就确定她只需一个手术就能起死回生。

  “手术后,我刚能站起来的那个傍晚,就去看他,两个人抱头痛哭。”郑绪岚说,她这一辈子从来不哭,但在那一刻彻底放开了哭,“在他去世以后的半年里,我也一直止不住地流眼泪。我这一生都没怎么流过眼泪,可能就是留着给他的。”

  如今,只要唱起《枉凝眉》中的“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经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郑绪岚都觉得,这是自己以音乐向男友道别。“这件事对我打击很大,当时真的被悲伤击垮了。但回过头来想,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在经历各种各样的悲惨遭遇,他们能走过来,我也一定能走过来。”

  回忆往事时,郑绪岚的脸上全是恬淡的笑。这种笑,曾经让救活她的医生惊诧——当时已经肠穿孔的她,从未表现过一丝痛苦和愁容,而是每天与医护人员微笑相对。

  “人生总有困苦与劫难,遇到痛苦,我就摆平自己的心态。我感谢生命中的这些劫难,感谢人生给我这样的体验。”郑绪岚现在过着单身生活,不工作的时候,每天跑步、游泳、看书,或跟远在美国念大学的儿子上网聊天。

  “一切都过去了。我现在的心态很平静。”53岁的郑绪岚觉得,过去的挫折让她“更加坚韧,更加单纯”。她以这种单纯的心境来重唱当年的歌,少了青涩,却多了沉淀与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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