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换土壤的代价高达每公顷几百万元人民币，当年的“痛痛病”患者律师团仍在运转

　　【财新网】（见习记者 崔筝）2011年是“痛痛病”百年。在最早出现“痛痛病”的日本富山县，当年的律师辩护团在诉讼结束后一直在运转，为患者争取权利，督促受污土地修复。

　　自1911年开始，日本富山县神通川流域开始陆续出现“怪病”患者，其症状通常是全身骨头酸痛，之后表现为骨质疏松，患者的疼痛遍及全身，最终出现骨软化和肾功能衰竭症状，丧失劳动能力，病人在痛苦喊叫中死去。

　　直到上世纪50年代，富山县荻野医院的医生荻野升第一次将“怪病”和神冈矿山的镉污染联系起来。荻野医生将这种疾病命名为“痛痛病”（Itai Itai disease），这是世界上最早的镉中毒事件。

　　日本三井集团属下的三井矿业从上世纪初即开始对神冈矿山的开采，这是日本最大的铅锌矿之一。矿山排出的含镉废水经由神通川灌溉至稻田，并通过食物链积聚在流域居民体内。

　　在经济高速发展的日本，即1950年代后期到1970年代，环境污染导致了一系列健康危机，痛痛病与其他三大因工业污染导致、影响较大的病症，即水俣病、第二水俣病和四日市哮喘一起，被称为“四大公害病”。

　　日本厚生劳务省于1968年对由镉中毒引发的“痛痛病”的病征发表声明。同一年，由受害者和受害者家属组成的29个原告在富山县法院起诉三井矿业。三年后，法庭判决原告胜诉。三井同意支付受害人的医疗费用和赔偿金，并同意出资由居民执行水质监督。

　　之后，日本厚生劳务省启动患者认定程序。迄今共有195个镉污染受害者被法律承认，另有404名疑似患者接受过医学观察，但在之后漫长的等待认定中陆续死于肾功能衰竭。据《南方都市报》报道，目前“获得认定”的痛痛病患者仅剩5位老者。

　　被认定的患者从赔偿中得到了医疗及生活保障，然而三井的赔偿远不止于此。三井和当地居民签订的誓约书规定，受污染的农业用土地必须恢复。

　　研究表明，水稻根系无法到达25厘米以下的土壤。于是，土壤修复人员从神冈山区取走干净的土，把镉土埋到25厘米深的地下，上面覆盖净土，并在分界线填充一层坚硬的物质。这种被称为“客土”的方法非常昂贵，其费用由企业和各级政府财政按比例分别承担。《南方都市报》2010年报道援引《神通川流域污染农地复原表》的数据说，过去40年土壤修复费用共约420亿日元，折合人民币将近30亿，而这还不是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