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胡少华

　　灵活的汇率制度以及为资源配置提供信号和反映经济结构调整需要的汇率水平将在这一调整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

　　人民币升值将对我国对外贸易、国民福利、资产价格、通货膨胀，以及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等方面产生影响，但我们对这些影响应该有着比较客观的认识和判断。美国不应寄希望于人民币升值来降低或消除其贸易逆差。人民币汇率钉住美元带来的中国国民福利损失不可低估，而人民币汇率制度改革将有利于降低国民福利损失。人民币升值预期会使中国资产价格上涨。人民币升值可以使进口商品价格降低一些，一定程度上能降低输入型通货膨胀的压力。人民币升值会影响我国出口企业工资与生产率同步增长的自然过程，但人民币汇率制度改革有利于促进我国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

　　影响对外贸易

　　由于全球金融危机，中国2009年度的出口增长比前一年下降了34%。在2010年前7个月，中国的贸易顺差为840亿美元，相比2009年同期下降了21.2%。人民币升值会影响我国的对外贸易是毫无疑问的，但人民币升值对贸易的影响作用不应被夸大。从2005年6月到2008年8月，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升值了18.6%，对美元则升值了16%。在2006年到2008年间，中国的年度出口增速达到了23.4%，超过进口增速19.7%。

　　影响贸易平衡的因素很多，汇率因素只是其中之一。人民币汇率制度改革重启之后，面临全球经济复苏受阻的现实以及美欧经济二次探底风险的上升，以美国为代表的西方国家对于中国贸易顺差的批评乃至要求人民币汇率升值的压力再次升温。我们认为，美国不应当寄希望于弱势美元和人民币升值来扭转其贸易不平衡的态势。正如摩根士丹利亚洲区主席罗奇认为，人民币汇率变动的结果只能是零和博弈，如果中国经济和贸易受损严重，美国也不会获得益处。

　　国民福利可能受损

　　人民币汇率盯住美元带来的中国国民福利损失不可低估。一是大部分外汇储备投资于低收益的外国政府债券给我国带来国民福利损失。二是大量持有美国国债和机构债面临巨大的市场风险与汇率风险。三是我国中央银行为避免外汇储备累积影响国内基础货币规模而进行的大量冲销操作给我国中央银行和商业银行带来亏损和机会成本。在大量购入美元，释放人民币的同时，为避免外汇储备累积影响国内基础货币规模，央行进行了大量的冲销操作。自2003年以来，央行主要通过发行央票的方式来进行冲销。截至2010年5月底，央行票据余额高达4.61万亿元。一方面，随着外汇储备的累积，为吸引商业银行购买央票，央票利率应不断上升。而一旦央票利率超过美国国债利率，央行会持续遭受亏损；另一方面，若央行不提高央票利率而强行要求商业银行购买，无疑会损害商业银行的盈利。通过央票冲销给央行或商业银行带来的亏损或机会成本，是中国国民福利的损失之三。

　　资产价格上涨

　　人民币升值预期对中国资产价格的影响，主要是“热钱”效应，即升值预期吸引大量海外资金进入，造成我国目前被动的流动性过剩。流动性过剩造成一个问题，货币多了，不是流向实物投资，造成投资的过剩，那么就是流向资产市场，推高人民币计价资产，特别是房地产价格和股票价格。在人民币升值的过程中都有一个资产“重估”的过程，这就避免不了泡沫。在2005年7月的人民币启动汇改后，“热钱”集中释放，推动部分城市房价翻番，地产股和金融股一度独领风骚，甚至催生了每股300元的高价股。资产价格泡沫一旦破裂，马上就会影响整个经济体系，特别是金融体系。

　　降低输入型通货膨胀的压力

　　一些专家认为，如果商品价格上涨所驱动的通货膨胀出现，本币升值其实也是另一种解决之道。虽然人民币升值可能令出口行业竞争力受损，但进口商品价格会变得更加低廉，降低了输入型通货膨胀的压力。

　　中央银行为治理资产价格泡沫和通货膨胀而采取加息的货币政策，这将进一步加大人民币升值的压力。央行宣布上调存款基准利率，可以遏制通货膨胀和资产价格泡沫。但是加息也会加大国际“热钱”流入的引力，因为目前除中国外，其他国家都在减息，加息会加速人民币升值，给汇率问题又带来压力。

　　我国人民币汇率制度改革在美国第二轮量化宽松货币政策背景下，一方面会导致“热钱”效应，进一步推高我国的资产价格，另一方面，又可以使进口商品价格降低一些，一定程度上能降低输入型通货膨胀的压力。

　　有利于促进经济结构调整

　　目前，我国面临经济发展方式转变的艰巨任务。而在产业结构转型升级过程中，科技进步、组织创新是主要动力，全要素生产率提高对经济增长作用明显上升。从产业结构看，过去以制造业为主、出口为导向的产业发展道路走下去日趋困难。同时，经济增长必须从投资拉动及时转向消费拉动。

　　人民币汇率制度改革，建立更加灵活的汇率制度安排，适当调整汇率，有利于我国服务业的发展。有学者认为，人民币的升值，可以迫使一些低效率的企业退出出口市场，其结果可能是在贸易条件改善的同时，中国的贸易顺差非但不减少，反而增加。由于人民币升值，企业通过提高生产效率而不是仅仅依靠廉价劳动力来维持竞争优势的内在动力将会加强。与此同时，企业也将会有较强的购买能力进口先进的资本品和技术。因而，从长远的角度来看，人民币的适度升值还有助于促进企业加快技术进步的步伐。

　　中国经济结构调整和经济发展方式转变需要一套综合治理方案。汇率是调结构的重要手段，有利于提高发展的质量和效益。灵活的汇率制度以及为资源配置提供信号和反映经济结构调整需要的汇率水平将在这一调整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

　　(作者单位为中国银联股份有限公司江西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