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文新
美国施压人民币升值的热度未减,欧洲又登场了。
9月17日,欧元集团主席容克表示,10月6日,他将在布鲁塞尔与温家宝和周小川会面,讨论汇率问题和货币政策。“人民币对欧元汇率仍被低估,欧洲需要向中方加大施压,以推动这一状况的改变。”
这可以理解。面对高筑的债台、无解的失业、经济的滑坡、国民的压力,欧美各国政府凭借人民币问题缓解内部危机,顺理成章。
但中国国内的情况却有点令人不解,一方面是商务部、发改委的官员和国内一些学者大篇幅地论述着“人民币不是全球经济失衡的原因”,而另一方面则是人民币对美元的真实升值,而且幅度巨大。从9月10日到20日,其间不过7个交易日,人民币兑美元竟升值近400个基点(万分之一为一个基点),连续7日创出汇改以来的新高。
与此同时,银监会大幅提高中国银行业的监管标准——从强化监管的角度看,此举好像无可厚非,但从实际效果上看,此时提高银行监管标准,意味着银行流动性大幅紧缩,也就意味着给“热钱”流入和人民币升值创造了良好的政策环境……但愿这仅仅是巧合。
升值的后果已经显现。央行8月份公布的外汇占款数据显示,国际“热钱”已经连续四个月大规模流入境内;9月份的房地产数据显示,中国楼市价格再度攀升。预计下一步,外贸数据也会说明,中国距离贸易逆差已经不远了(其实二季度贸易数据显示,中国的一般贸易已经是逆差)。随之而来的,恐怕将是中小企业大量倒闭,失业人数大幅上升的问题。
人民币到底该不该升值?人民币汇率问题还是中国人说了算吗?学术界可以继续争论,但市场已经告诉了我们一个事实:只要人民币升值压力一出现,升值几乎就是必然,吃亏也是必然。
为什么人民币会听命于美欧的压力?难道人民币主权真的已经旁落?
这个情况下,政府部门和学者们还在忙着给西方讲道理。讲道理是必要的。讲道理可以告诉世界,让所有人都看清西方在利益面前的嘴脸。但一味地讲道理没用,因为西方不是不懂道理,而是不讲道理。或者说,它们讲的只是对自己有利的道理。
不是吗?美国财长盖特纳在国会众议院作证的时候就自相矛盾地说:一定要逼迫人民币升值,但他完全明白,人民币升值解决不了美国的就业和经济失衡问题。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要逼人民币升值?这显然已不是经济学,而是政治,是不必讲道理的政治。
我们一直在说:“不要把汇率问题政治化”,而在西方看来,汇率问题从来就是政治问题。汇率关系到世界利益再分配,这当然是政治,而且是国际政治最大的主题。所以美国一叫喊,欧洲就附和,这是欧美利益最大的共同点。日本没有跟风,那是因为日本对华贸易还有着较大的顺差,但它会从用其他方式迎合,比如军演、在钓鱼岛制造事端等等。
既然讲道理没有用,那怎么办?“割一城之地,换一寝之安”?显然,这不是长久之计,西方也决不会因此满足。所以我们必须告诉他们,中国人不怕政治威胁;我们必须把外汇储备中的美元债务当成有力的武器,和美国人说事儿,这才是真正有效的出路。
钮文新
知名媒体人,资深财经评论员,现任CCTV证券资讯频道执行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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