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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皓晖:秦帝国被妖魔化了两千余年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9月09日 07:34  时代周报

  本报记者 吴筱羽 实习生 江舜茵 发自广州

  2008年开始,长篇历史剧《大秦帝国》从海外红到国内,因为种种原因,它正式登陆国内电视台的时候—2009年12月—距离电视剧拍摄完成已经3年。

  截至2010年9月,6部11卷本、504万字的历史小说《大秦帝国》销量超过10万套,随之而来的还有各种跟风出版、冠以“大秦帝国”名号的书。电视剧《大秦帝国》第一部获得即将在9月颁发的2010年金鹰奖,第二部《秦帝国之破交》也传出9月开拍的消息,但这次孙皓晖没有参与电视剧的编剧。孙皓晖对时代周报记者解释说,原因一是编剧对于他来说是精神复制,他还有更重要的创造性工作。此外,他和制片方在理念上也有所不同。“我坚持的,是引导影视市场走向高品位,我坚信真正严肃的影视作品恰恰是市场最需要的,所以反对一切庸俗化;制片方坚持的,是市场现状第一,剧情随俗、明星效应、台词通俗等等,都与我不同。”孙皓晖说。

  “大隐隐于市”的海岛生活

  2008年以来,除了参加和《大秦帝国》相关的活动,孙皓晖就是在进行“创造性工作”,他参与了陕西电视台《开坛》栏目的《追梦大秦之旅》专题片拍摄,最近又在写作专题片《中国原生文明启示录》脚本,并担任制片人。孙皓晖早已投入“大秦”之外的工作,但围绕《大秦帝国》的种种争议却一直没有停歇,笼统看来,是坚定推崇秦朝的孙皓晖和众多学者的又一场“法儒之争”。

  《大秦帝国》一写16年,今年3月,孙皓晖在博客上列出他的主要参考书目,多达271本。这多少可以看到一些他16年埋头写作,甚至连书房的门都不出的生活。尤其是从西北大学法律系教授职位辞职专心写作的几年,孙皓晖曾经在西安、兰州、海南三地搬迁与选择,有过两三年租一间小房子,深居陋巷不出的低成本小日子。辞职后的生活来源问题,孙皓晖说自己当时没有想过,然而他有着老秦人的憨直和坚持,一直满怀信心,从未感觉到这过程的艰苦。

  选定海南客居之后,孙皓晖和夫人把家安在海口市一个大院般的小区里,在“大隐隐于市”的日子里,孙皓晖的生活方式就是“宅”在书房里—他将三间大房子打通,墙上都打上书架,就像是个小型图书馆。孙皓晖的图书馆藏书包罗万象,从马列图书到法律书籍,从古典文献到小说与文艺理论、古代地理科技类等等—这些门类的书也被包含在孙皓晖的271本参考书目书单里。

  生于西北的孙皓晖和这南方的海岛很投缘,他喜欢海岛的气候环境,偶尔还到岛上的高尔夫球场打球散步,烟斗不离身。在埋首创作16年之后,孙皓晖一头黑发变成灰白,捧着厚重的《大秦帝国》走出书房,推开门是满目的海岛的阳光。

  “在思想上,我是天下人”

  时代周报:你写《大秦帝国》的由头是怎样的,与你是陕西人有没有关系?

  孙皓晖:我本来是大学教师,从事法学研究与教学。进入《大秦帝国》的写作,具体的由头是当时深感专业理论的乏力,说不清中国许多基本问题。一个基础的背景是,当时对中国古典文明的评价扭曲得很厉害,以西方绝对标准全盘否定中国文明的思潮很盛行。我想呈现真正的中国文明根基,认真抉择之后就进入了(《大秦帝国》的工作)。我是陕西人,不能说与这一因素绝对没有关系,但根基点绝对不是这个。我历来反对文明评判中的地域观念。在思想上,我是天下人。

  《大秦帝国》的根本目标,是相对系统地清理中国文明根基;为秦帝国正名,只是其中一个小目标。秦帝国被妖魔化了两千余年,应该正名。

  时代周报: 《大秦帝国》写了16年,这16年间,你的历史观和写作此书的想法有怎样的改变?现在的书和当初动笔时设想的一样吗?

  孙皓晖:就创作理念的基本方面说,始终没有变化。“大秦帝国是中国文明的正源”,这句话作为总体阐述的开头,从来没有变过。没有这一稳固的评判,不可能有理念上的系统性。当然,在漫长的写作过程中,我的历史观是不断深化的,但方向是一致的。

  已经完成了的《大秦帝国》,和当初动笔时的设想,目标是完全吻合的,内容的深化则已经大大超出了开始阶段的构想。我说过,《大秦帝国》是精神本位的一部作品。理念的前后错位,是不可能出现的。

  深居陋巷,一心写书

  时代周报:你为什么会辞职写作?你辞职的时候是大学教授,当时有没有想过写小说可以生活吗?辞职写《大秦帝国》的那些年,你是靠什么生活的?

  孙皓晖:离职写作的原因只有一个,这个工程量太大,我无法以业余时间完成。当时没有想生活来源问题,我只有一个信念:我有充分的信心完成这一工程,生活总归会有出路的。后来的实际情形是,《大秦帝国》的阶段成果养活了我。因为,第一部电视剧文学剧本一出来就产生了影响,先后好几家公司愿意拍摄但都没有成功。我就是靠预付订金生活的。回想起来,也是天无绝人之路了。只要你认真从事创造性劳动,“天”是会帮助你的。

  时代周报:写书的16年,最苦的经历是怎样的?

  孙皓晖:16年案头劳作,当然是艰难辛苦的。但要说自我感觉,还真没有苦状。无论多么转移漂泊,我都是满怀信心的。所谓苦,那是一种自我感知,你不觉得苦,自然也就不苦了。所谓甘之如饴,其实正是对自觉身陷艰辛的人说的。最动荡的一段写作,是在西安、兰州、海南三地的转移与选择。租小房子,过低成本的小日子,深居陋巷不出,这种生活有过两三年。最后,我稳定地客居于海南,进入了几乎完全无干扰的状态。

  只写阴谋的历史小说缺乏生命力

  时代周报:你写作期间,有没有一个假想的目标?你自己对《大秦帝国》的评价是怎样的?

  孙皓晖:虽然,我对我的研究与写作能力深具信心,但是,确实没有想过这些问题。我的内心目标只有一个:要写得人爱看,还要写出那个时代的真实分量。《大秦帝国》的写作形式是多样化的,有许多反传统的方法,所以我从来没有指望过正统文学圈子对我的认可,也从来没有过要仿效名著或比照于名著的想法。我的最坚实理念,是必须对得起读者。至于究竟如何,还是得社会读者群说话。

  要我评价《大秦帝国》,我可以这样说:我写出了一部值得人们一看的作品,不管读者是否同意我的理念,都值得一看;至少,我自己现在拿起来翻开,还是能吸引我饶有兴趣地看下去。

  时代周报:这几年的历史小说似乎出现疲态,二月河的清朝皇帝系列曾经红火一时。而这几年,引起轰动的历史小说却只有《大秦帝国》一部,你怎么看?

  孙皓晖:历史小说的生命力,永远在于她所蕴涵的历史精神的强度。从根本上说,历史小说的根基不是古装故事,而是古典文明精神。譬如,中国历史小说喜欢写政治阴谋,很少正面呈现阳光政治,这是违背历史的。

  大政治家管仲,曾经对那个时代的阳光政治有过著名的论断:“言室满室,言堂满堂。满室满堂,天下王。”也就是说,政治家尤其是政治领袖的言语行为,应该是光明正大人人可知的,不应该有阴暗语言与阴谋行为;只有光明正大的作为,才能具有最强大的政治力量。这一论断以及它所体现的当时社会的政治现实,是春秋战国的主流政治。可是,我们几乎没有人写这样的精神、这样的人物。阴谋固然有戏,可是我们能仅仅以自己喜欢的“戏”去取代历史的主流现实吗?那样做,只能向社会长久撒播阴暗潮湿的精神迷雾。其结果,社会必然会呼唤强大健康的阳光状态。因为,谁也不会相信,我们的历史是一片无边的阴暗。

  作家不关注阳光主流,不喜欢写健康的历史现实,这是反常的。从根本上说,如果社会淡漠或厌恶历史小说,那只能说明是作家精神世界的阴暗埋葬了自己,只能说人民的眼光是高尚的。这样说,和我骄傲与否没有关系。

  时代周报:除了纪录片《追梦大秦之旅》之外,还有别的工作计划吗?

  孙皓晖:“追梦大秦”早过了。我现在的工作是创作大型文献专题片《中国原生文明启示录》,已经完成30集了。这是系统总结自黄帝时代到秦帝国时代的前三千年的文明演变史,寻求我们民族文明的良性遗产,为我们民族争取文明话语权。这部文献专题片,我将亲自担任制片人,绝不使它走样变形。也许,这个过程是艰难的。但是,我与我的同道者绝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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